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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章

进忠告退出去,嬿婉立在门内盯着他一步步往远处行,直到他的身影完全不见,她都不曾看见有旁人经过,总算是放心阖门。

手上还捻着小半块糊糟的芋头糕,但毕竟还算勉强可以入口,嬿婉便也不嫌,将其吃了,再提了月琴进偏殿。

方才发生的一切在她脑中反复回现,虽说让进忠噎毙在永寿宫门前万分不吉利,皇阿玛那一关也定是相当难过,但她无论如何都不至于作出这般垂泪的姿态。

像是被什么鬼神附了身似的,她愈想愈愤懑,一抬眼见春婵不知何时已立在了她面前。

“公主,奴婢似乎听得您喊了句话,没出什么事吧?”她紧张地问道。

嬿婉拿不定主意该不该把进忠的事与她说,她略思考一会儿,还是决定瞒下一半。

“没什么,皇阿玛赐了糕点,又命进忠送我回来。我尝了糕点嫌甜腻,便全赏了那奴才。”

“这……公主,您还不如待他走了再悄悄扔了呢。”春婵一听就变了脸色。

“也是,我鬼迷心窍了,竟想让这厮吃。”确实是当局者迷,经了春婵的提醒,嬿婉才反思到自己公报私仇赏进忠御赐的芋头糕本就不对,他要是想去御前告状那可是一告一个准。

但进忠必不会揭发她,她不知怎的竟已如此信任他了。

若他真敢透出风声,那他合该下回吃糕点被噎死,当面看着他被噎她也不会去救的,嬿婉愤然寻思着。

嬿婉不欲多言,春婵也不好再问。待春婵一走,嬿婉就伏在案上小憩,结果刚一闭目,进忠那张额头暴着青筋气喘不止的红面登时浮现,吓得她连忙睁开双眼。窗外景致依旧,她仍在日间。

如若再惨烈些,这不就活脱脱一个吊死鬼么,她心有余悸地想,以为自己摸清了见状如此惧怕的原因。

既然有了说服自己的原因,她便不再纠结自己在奴才面前差点淌了急泪的窝囊举动究竟有多丢人。

就因为一个活生生的人骤然濒死而已,绝不是因为那是进忠。

只是御膳房的芋头糕真是不祥,将好好的人噎成了半死不活的鬼。她无端地又想起先前四哥带来的芋头糕,当时并不觉美味,还浪费了半块,现今回想着实有些后悔。

进忠将芋头糕用手帕裹了带回他坦,再把食盒还了,这才回养心殿当差。

哪怕再心不在焉他也硬是神色如常地熬到了下差,回了他坦后他并不掌灯点烛,而是关严实了门窗,跳上床榻,无声地在被褥中扑跃翻滚。

他做梦都不敢想她愿意救自己,因此直到这一刻他仍充斥着满心的不实感,直到他筋疲力竭,双手也因可劲儿拍打床面而隐痛,这才渐渐停下。

他扶着床栏起身,满面都是水痕也顾不得擦,移步到桌前取了纸笔一遍遍写她的名字。写着写着便笑,直到笑得嘴角酸麻难拢,面前一捧带了她名字的清水湿迹也混上了扑簌而下的咸泪。

黏软的芋头糕甜得腻人,本是难咽的,浸润了咸味反倒更能吃下了。他连口地吞咽着,食髓知味,不知餍足。

嬿婉今夜的梦里不再有那她见之痛绝无比的侍卫了,她仍穿着白日里穿的衣裳,匆匆地在宫道上行走。

她在梦中清晰知晓自己是宫妃而非公主,有不少面目模糊的嫔妃宫女经过她的身侧,对她指指点点,言语中流露着嫌恶。

她好不容易才听清了她们所言,她们说她曾经是地位卑下的宫女,一日为奴终身下贱,不配得到她们的礼待。

嬿婉怒不可遏,但她们人多势众,且仿佛就拣着她一人欺凌似的,她张口发不出声,反引来了更多的嘲讽谩骂。

她们让她想起自己这些年来缩居在破落永寿宫的日子,她隐约意识到她梦里所扮演的宫妃和她现实里的处境是相通的。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她也许就是她。

她们骂得凶狠,但惹不起躲得起,她跨过一道朱色门槛,在暂无人行的宫道上行走。

身后跟着的是春婵和一团约是浅蓝衣褂的宫女人影,她苦中作乐地想到真是不错,梦里的内务府拨人拨得比她皇阿玛还快些呢,当赏才是。

许久不曾入梦的影子悄悄随至了她的侧后,她只一眼便看见了,尽管她仍完全看不清他的衣着和面貌,但她笃定地知晓就是他,也只有他最令她心安。

他虔诚地蹲身向她请安,她一时忘了要请他起来,他就一直持请单腿安的姿势不动,直到她慌乱无措满含歉意地开口,想伸手去扶他却怎么也伸不动胳臂。

他的手中好像提着一样东西,嬿婉看不清他的面容就拼命盯他的手中物,试图以其物破解出他到底是什么人。

总差一点,无论如何都总看不清,不能再将短暂与他共处的时间全浪费于此了。嬿婉将目光移至他模糊的面貌上,尽管他变得越发空虚飘渺,但梦中的她知道他在与自己对话,他一直在循循善诱地为自己出谋划策。

他说了什么嬿婉听不清,梦中的自己说出了什么她也说过即忘,这座困住她的梦不曾给她留下一丝复想的可能。

他说完了,嬿婉怕他会立即消散,便转过身死死地盯住他,努力张口发出属于她自己的声音。

“不要走。”她不敢再问他是谁,能从嗓中扯出的音也极其有限,这三个字已是勉强。

他摇了摇头,又一扬手中的事物,像是在表达自己还有事要做,嬿婉隐约看出了那是个圆面的盒。

他转身一步一步地远离,似不舍又似决绝。嬿婉挪动不了半步,但好在还能望见他远去的背影。

“常来。”待他消失在宫道的尽头,嬿婉才将将嘶声喊得了这两个字。

他大约是听不见的,但浸在这似真似幻的梦里,连气馁都是无用,嬿婉失了力气跌坐在地。

春婵和另一女子都像魂灵般飘着,渐渐散去,空荡的宫道上仅留了她一人。

那侍卫怕是要来,她暗道不好,起身拼了劲儿跑起来,直到跑入一座殿宇,误撞倒了一盏白瓷香炉。

这处的皇上以及一个她先前见过的嫔妃皆瞪视她,未等他们出言,嬿婉猛然想起此妃就是先前与侍卫化作一对异兽的那人,她扭头拼死奔逃出殿,也不敢回望他们是否追来。

侍卫还是来了,她径直撞在了他身上,登时脚软跌匍在地。她惊惧万分地望向侍卫时,意外得见了那嫔妃也已出殿,正眼含秋波地凝视他。

不知何时起遍地滋生了斑驳陆离的蕈菇丛,正缘着殿堂外的台阶石板等处铺天盖地席卷而来,嬿婉在蕈菇丛中挣扎着逃窜,蕈菇绊乱了她的脚步,使她一再跌倒。

侍卫化作异兽垂着口涎飞扑上前,嬿婉连忙躲过。虽还未见那嫔妃跟随,但料想她也定会幻化成兽协助他。

脚下的蕈菇层层叠叠,越积越多,再要行走已十分困难,嬿婉蓦的想到进忠所言,或许杀灭真不失为一道好法。

趁嫔妃未至,嬿婉扭身拳打异兽首级,但双拳难敌四腿,很快她就被异兽一口吞噬,目光所及唯有连片的黑暗。

她的四肢动弹不得,浑身如撕裂般疼痛,耳边犹有传来声响,她听出那是她自己的声音,她在唤一人的名字并称其为哥哥。

尽管都是不实的幻梦,但她不认识这所谓的哥哥,梦中到了绝境也只无比地想念自己梦中认知里的“青梅竹马”。身上疼痛愈剧,她的无声嘶叫愈烈,她太想从梦中醒来了,偏偏就被魇着了似的怎么都醒不转。

都怪进忠出的馊主意,她怎会真的听信了去击打异兽。她不知青梅竹马姓甚名谁,故呼不得,只能狂骤地斥骂鬼点子的来源进忠。她的嘴开合着并不能发出声,但即使这样她也记着言辞再肆意也不能咒他被噎死。

想来也怪,她竟就这么醒了。一睁眼仍是黑憧憧的床幔,乍一看与梦间相差不了几何。

嬿婉生怕是漩入了梦中梦,连忙支着胳膊坐起身又掐手背,刺痛感使她确信自己已不在梦中,但浑身上下还是隐着似有非有的痛楚。

她再一摸颊上,发觉有些许几乎被其面颊捂热了的泪痕。

她恐再见侍卫,不敢立马沉睡,故只躺身阖眼假寐。终在困倦之下再度入眠时,肚中已有饥肠鸣声。感叹着挨了饿才会不胡乱挑肥拣瘦,她莫名又开始想吃白日里不愿吃的芋头糕。

御前的差事总是枯燥乏味的,尤其是不见公主,便格外度日如年。

进忠刚随皇上去了钟粹宫陪伴和嫔及她的小阿哥承清,回来不一会儿便又要从养心殿马不停蹄摆驾跟他往启祥宫去,因为皇上即兴出言要看望一名新封没多久的官女子。这两趟皇上都嫌人杂,没让喜禄或其他小太监跟着,只进忠一人跑前跑后地受累。

这名官女子进忠毫无印象,还是喜禄人好,趁不在皇上跟前的空档和他提了几句。

此人是不久前入宫的乐女,没姓没名的只有个叫“红雀”的小字。位份低微,宫里便暂且浑称她为红官女子。

左不过是个名号而已,叫她什么都无甚区别,皇上也不会有雅兴给她赐姓赐名,这样的女子大概也就只能挣一挣尽量搏个答应的位子,进忠心里盘算。

到了启祥宫里进忠才发觉红雀住的正是先前五妞住过的那间内室,皇上倒也不避讳,又或许是实在对其不在意。

红雀年岁不大,进忠见之也就十五左右的样子,见了皇上倒毫不局促,落落大方地为其端茶倒水,见他扫了桌上的苹果一眼,连忙捧上苹果道:“万岁爷,您要吃果子么?嫔妾给您削可好?”

皇上像是刚好口干,道了声好,红雀即刻去取了一柄果刀和一只小碗来,将苹果削了切成小块置于碗中,再呈给皇上。

红雀削果皮整条落下来都不见断,手上动作又娴熟轻巧极了,倒也引得皇上称赞。红雀脸稍一红,乖巧道:“嫔妾自小做惯了这些小事,原以为上不得台面的,没想到竟能让万岁爷看了欢喜,实是嫔妾之福。”

进忠立在旁边着实无事可干,便悄着观察了红雀那双手,虽说算不得十成十的粗粝,但至少也不是什么细嫩光滑的主子手,尤其是那指头,圆秃且不留甲。

那便是苦出身了,进忠了然,他平日里就靠偷瞄这些细枝末节去琢磨宫里嫔妃们的特性。

瞧完了红雀回到养心殿不久,皇上居然又一语惊人,说还要去慈宁宫瞧太后。皇上有轿辇坐,进忠行路都行麻了,双股双脚都受不住,但也只能含笑应道:“嗻,万岁爷您的孝心真是该当天下人的表率。”

进忠早就知这位瓜尔佳氏太后是由皇后而晋升,并非皇上的生身额娘。皇上面上对其称得上孝顺,确实隔三差五地去慈宁宫探望,也时常命内务府呈给其新奇珍宝以彰他的孝心。

面子如此,至于里子如何就不是进忠能随意估猜的了,况且就算猜着了于他也并无好处,他总不可能去投诚太后。

他与全寿搭班时,偶尔听得全寿赞颂皇上孝心,皇上从不气怒,倒是常常面露喜色。

长此以往他确认了皇上爱听此言,便也开始颂扬,皇上去六七回他夸上一回,显得也不算太刻意。

从慈宁宫出来时,进忠早已疲累不堪,还要强打精神伺候皇上用完晚膳,待值更的人来换班,他才拖着虚浮的步伐回去。

明日他休班,要去四执库会一会伊姑姑。上回他去时偏生不巧,伊姑姑染了风寒歇着不见人,他便只隔着窗子问了声好,过去数日,总该再去看她一次了。

进忠将手帕里包着的最后一块芋头糕取出,还好这几日天还不算热,否则他是断不敢留这么久的。

吃着芋头糕,公主的身影仿佛又隐隐绰绰地显现在了他的眼前。他忆起公主赐他糕时所说的合缘斋,越寻思越觉耳熟。

伊姑姑给他吃芋头糕的那一回提到的糕点铺似乎就是合缘斋,当时他并不觉得那糕的味儿有何特殊,因此再怎么回忆也想不起来究竟是何种滋味了。

可公主喜欢的便是最好的,他想向伊姑姑问询斋址,亲自去买上一些,再托人带给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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