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寻年停下手中的动作,转头看向她,漆黑的眉眼在红色的烛光下隐隐有什么在眼底涌动,凸起的喉结上下滚了滚,
“嗯,很热。”
白昭昭后背莫名有些发凉,她紧了紧身上的被子,“你头上都冒汗了,快去洗漱吧。”
指尖触碰上额头流下的水痕,宋寻年摇了摇头,唇角弯起来:“这不是汗。”
“嗯?”
“昭昭,我刚刚出去洗过澡了。”
所以,这不是汗,而是没有擦干的水。
白昭昭瞪大眼看向他身后刚刚被抬进来的凉水,“你都洗过澡了还抬水干什么?”
“当然是给昭昭用的。”
宋寻年一步一步朝床的方向走来,";书上说,之后要进行清洗。";
“水现在抬进来,等晚上我就不用特地去打凉水了。”
“你……”女孩眼睫颤了颤,就见被角被一只手掀开。
眼前的烛光被遮挡殆尽,只有远处的红烛燃烧照出点亮光,宋寻年低头吻上她的唇角,“现在可以吗?”
白昭昭半掩下眼睫,咬着唇,从被中抬起手勾住他的脖颈,闷声道:“……嗯。”
近处的红烛被吹灭。
手指被人十指相扣,女孩闭着眼感受着唇角温柔的亲吻,眼睫颤巍巍抖动,仰着头回应。
可在下一瞬,眉头突然皱起,眼尾溢出泪花,低低的“嘶”了一声,连带着被扣住的手指都用力蜷缩起来。
唇角间亲吻的力道越发温柔,细细密密落下。
宋寻年身体僵硬,“要不要我出……”
女孩摇头,仰着脑袋去亲吻他的唇。
上面的人低俯下身,配合着她亲吻着他的唇瓣,鼻尖相触,空气中灼热的氛围迅速逸散开。
室内的红烛烛光晃动了许久。
……
高考恢复的消息很快传进杏花村。
有了宋寻年提醒,不少人都提前做好准备。
高考结束,录取通知书下发,白母与白昭昭被宋寻年一同接进京城。
趁着开学前,两人在京城重新举办一次婚礼。
浓稠的夜色,红烛的光线格外耀眼。
白昭昭咬着宋寻年的肩膀,泪水控制不住顺着眼尾滚落,“宋寻年,你太过分了……”
“老婆,这次隔壁没有人,不会听到的,我喜欢你的声音……”
“宋——”
身下的人半眯着眼眸,狭长的凤眸眼尾上挑,眼尾染上薄红,他身体力行打断她的话,“老婆,你应该叫老公。”
当晚的后果是宋寻年未来的三天都睡在沙发上。
与意料中不同,宋寻年大学没有选择跟家人工作相关的医学,机械制造专业,反倒选择了让人意想不到的外交学专业。
倒是白昭昭,选择了生物医学工程学。
转眼间十年后。
当初的少年褪去了青涩,穿着一身西装,系着深蓝色领带,身姿笔挺,凤眸凌厉的看向下方的各国记者,唇角勾起浅浅的笑意,抬手示意。
“各位可还有什么问题?”
下方不见有动静。
男人抬起眼睫,视线扫过周围的外国面孔,声音磁性温润,“既然没有问题,那感谢各位出席外交部例行记者会,下次再见。”
下台后,宋寻年返回自己的办公室将剩余的工作处理完毕,抬起手腕看着手表上的时间,眉眼弯下来。
同事打趣道:“宋同志这是要准时下班了?”
“嗯,我先走一步,明天见。”
路过街口,街道上响起卖烤地瓜的吆喝声,宋寻年原本冷冽的神情柔和下来,命人停下车,自己走下车买了两个烤地瓜,一大一小两个揣进怀中。
在医药生物研究所门外等了半小时,那里终于出现他所熟悉的身影。
男人立刻走下车,迎上去,大手握住女人的手,感受到上面的温度皱着眉关切道:
“手怎么这么凉?”
女人嘿嘿一笑,抽出自己的手塞进他的大衣中,穿过里面的衣服,隔着一层衣衫贴着他的腰部,
“你给暖暖就不凉了。”
“你的身上好暖和呀。”
宋寻年眉眼含笑,大手按着她的后腰,将她往怀里拢了拢。
距离贴近,香甜的红薯味飘出来,白昭昭掂着脚尖在他怀里嗅了嗅,捏着他的腰,“快说,你是不是背着我偷吃烤地瓜了?”
宋寻年眉头上挑,隔着衣服按住腰间作乱的手,“那我说,我偷吃了会怎么样?”
“我会惩罚你!”女人眯着眼,故作凶狠道:“我要罚你找卖烤地瓜的老板买两份烤地瓜。”
“这算什么惩罚?”
男人笑起来,从大衣内兜掏出那两份还温热的地瓜。
“今天惩罚不到我了,地瓜是留给你们的。”
“那块大的给你,小的留给织织。”
织织,是他们的女儿,今年三岁半,长得像极了白昭昭。
白昭昭哼了一声,从他的衣服中抽出手,捧住地瓜,傲娇瞥了他一眼,道:“这才像话嘛。”
“那一份你可要保护好了,不然织织看到冷的烤地瓜会生气的。”
男人低头牵住她的手,闻言眼尾下压,带着笑意。
“遵命,白同志。”
女人晃了晃两人相握的手,眨着眼睛配合道:“回家了,宋同志,该去接女儿了。”
男人收拢紧手心,弯唇应声,“好,回家。”
几十年光阴格外短暂。
两家长辈相继离世,两人亲眼见证祖国一步步成长,看着这片土地上从土砖草房到后面的高楼大厦,从一开始踽踽独行的孤独“剑客”到后面占据世界高位的“强者”。
他们头上的银发越来越多,越来越多优秀的年轻人接下了他们手中的接力棒,他们也慢慢退居幕后。
2049年,见证祖国百岁生辰,两人一同离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