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招标的政府重点项目,对于天盛集团来说确实很重要,关乎集团未来三年的发展。
江皓远是该项目的重要决策者,虽然并不知道最初把他拉下水的人是谁,但现在这情形对天盛是有利的。
只要跟徐家搞好关系,靠徐家的人脉资源还回江皓远的清白之身,欠了恩情就意味着他们会是一根绳上的蚂蚱。
有利共享。
江皓远不得不为天盛集团所用。
而且还能跟徐家搞好关系。
简直一箭双雕。
没想到江颂宜会知道这些,苏瑾禾的脸色变了变。
她有些心虚的闪躲视线:“什么项目?你的婚姻大事怎么会跟天盛有关?我跟你外公也是为了你好,想救你爸,这就是最好的办法。”
“你妈说的对。”苏建誉也在一旁附和,“都是一家人,怎么舍得把你往火坑里推?”
什么家人?
明明就只是工具人而已。
这话说的冠冕堂皇,听着怪让人恶心的。
本来有很多话想说的,但此刻江颂宜的内心涌出了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她淡然一笑:“如果外婆还在就好了,她应该不是这样想的。”
不过,眼前这父女俩有同样的三观倒也不足为奇。
苏建誉年轻时是听从了父母的媒妁之言,结婚多年还跟妻子相敬如宾,谈不上爱与喜欢,可能更多的就是责任感。
江颂宜清楚记得外婆在世的时候,曾经说过如果有重新来过的机会,她很有可能不会选择结婚。
苏瑾禾就更不用说了,被初恋甩了之后草草就嫁于他人,人家后来才稍微勾勾手指,她又抛夫弃子屁颠屁颠的跟了过去。
妥妥的恋爱脑。
沉默片刻,苏建誉清咳一声,说:“那你现在要眼睁睁看着江家落败了?再怎么说,一些事情还是因为你引起的,如果不是因为你,陆云铮会去招惹徐家?闹这么一出,以后还要怎样……”
话没说完,敲门声响起。
江颂宜说了“请进”,下一秒徐茉然出现在眼前。
她穿着简单的阔腿西裤和衬衣,妆容明艳不失知性,整个人散发着自信强大的气场。
根本没想到徐茉然会亲自找上门来,让坐在沙发上的三个人皆是一愣。
办公室的氛围变得紧张又微妙。
“苏爷爷好,阿姨好。”徐茉然走进来笑着打招呼,“我今天来找颂宜说点事情,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苏瑾禾怔了两秒,慌忙热情相邀:“没有没有,茉然过来坐啊。”
相比之下,苏建誉则是沉着一张脸,还不轻不重的冷哼了一声。
一个女孩子不仅野心勃勃的要争夺家产,还在外面抛头露面不服管教,他是看不惯的。
江颂宜倒了杯茶水递过去:“徐总,今天找过来有什么事?”
“什么徐总?别客气,喊我姐姐就可以了。”徐茉然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也没别的事,就是路过顺便看看。”
“家里太吵了,有人哭着闹着想结婚,我待不下去,出来散心。”
听到这话,苏瑾禾笑了:“颂宜看吧,嘉也那孩子是真的喜欢你,可以考虑接触看看。”
又这样说,真有点怀疑对面的人到底是不是亲妈了。
江颂宜动了动唇还没来得及出声,就听到旁边的徐茉然说:“阿姨,您说这话我就不爱听了,喜欢就要多接触?徐嘉也那种人,没本事没脑子的,吃喝嫖赌,品行还差劲的很,谁想嫁给他?不管怎么说,也不能把亲生女儿往火坑里推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您不是颂宜她亲妈呢。”
早就听闻徐家的大孙女很优秀,有谋略有魄力,比家族里很多同辈的男性更有能力。
今天第一次见到,果然如此。
尤其那淬了毒的嘴,听她说话简直是神清气爽。
被一个晚辈当面指责,苏瑾禾面儿上挂不住,她有些恼火道:“颂宜当然是我新生女儿了,我都是为了她好。再说,徐嘉也也是万晟集团的未来继承人,嫁给他肯定不会受苦的。”
“继承人?是您定的?”
“……”
“古往今来都是男孩子继承家业的。”苏建誉浑浊的眼神严肃盯着,“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劝你还是早日收手。别让你爷爷操心了,他的身体经不住折腾。”
徐茉然喝了口茶水,云淡风轻的笑了笑。
“苏爷爷,现在是男女平等的社会,您那种老一套的思想已经过时了。还有,徐嘉也想继承集团,也得看他有没有那个本事。”
……
三言两语气得苏建誉和苏瑾禾起身离开,办公室安静下来。
江颂宜关心问:“云铮哥的情况现在很严重吗?什么时候能出来?”
“不严重。”徐茉然回应,“就是惹怒了我爷爷,有点棘手。不过,你放心,过两天就会出来的。”
如果说江皓远出事是偶然,那么陆云铮现在这困境明显就是自找的,他就是为了保护江颂宜才不惜与徐家为敌的。
想到这里,江颂宜心里斟酌着开口:“如果你想扳倒徐嘉也的话,我这里有一些证据可能会帮到你。在我外公寿宴那晚,他试图给我下药,还……”
“妹妹,谢谢了。”徐茉然出声打断,“没关系的,我想要打败他还有别的办法,你不用担心的。”
“记住了,不能让自己成为被利用的报复工具。那种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要不然就算没有真的发生什么,一旦在圈子里传开了,都会对女孩子的声誉造成影响。到时候,各种流言蜚语都说不清了。”
这一刻,江颂宜的心里突然泛出一种难以言说的滋味。
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能这样为她着想,很是触动。
江颂宜微笑着说了声:“谢谢。”
第二天的傍晚,传来好消息。
江皓远安然无恙出来了,津城的多家媒体都跟进了报道。
江颂宜第一时间给裴书聿打去了电话。
还没开口,就听到电话里的人说:“今晚来我家。”
语气平静,隐约带有压迫感。
江颂宜一愣,琢磨不出这话是什么意思。
“怎么不说话?”裴书聿轻挑着尾音,“事情办成了一半,江小姐该不会是想悔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