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明月和陈凤娇,恨不得立马听到解释。
为什么张冲不是凶手?
可杨聪没有立马回答,只是一顿吩咐。
“娇娇开车,带我们去张冲家。”
“苏明月,你用手机查查鲁米洛试剂是啥玩意儿,不想听你知道的,只想看你查到的……上网是不是要流量,花钱不?”
“算啦,还是用娇娇的手机吧。”
“娇娇,开快点!”
“你是不是腿短,够不着油门啊?”
“人要是又被带走了,我可真没辙了哈。”
“……”
杨聪真不是卖关子,只是觉得现在有比解释更重要的事情,因此暂时就不做任何解释了。
很快,他对鲁米诺试剂有了大致了解。
等汽车稳定在预想的速度,他总算有空详细解释了。
“苏明月。”
“再次发挥你的想象…”
“如果你是张冲,误杀李子阳后,会怎么办?”
“这还用问,跑呗。”苏明月心直口快。
这点,正是杨聪想要的。
“继续。”
苏明月接着代入:“确定李子阳头被撞破,流血不止,没呼吸后,当时我肯定害怕极了,慌忙逃离现场。”
“逃到觉得安全的地方。”
“自己家!”
“然后,肯定会被老爸发现不对劲…”
“于是,说出实情。”
“老爸肯定会劝我自首,坦白从宽嘛,可我不想那样,我都满十六岁了呀,就算自己不坐牢,我老爸也要担责任啊……不管是他还是我,我都不想负责任。”
“至少有一点很肯定…”
“老爸那么疼我,肯定不会让我负责,如果有了这个案底,一辈子差不多就毁了。”
“因此,我们开始商量对策。”
“准备逃避责任。”
“……”
“对啦,就是这样。”苏明月无需再代入,已然明白杨聪的用意,“张冲父亲会到李子阳家,确定具体情况。”
“然后清理现场,毁灭所有证据。”
“接着就利用李子阳的手机,称病向老师请假,并告知司机隔天不用接送,从而赢得时间制造失踪的假象,再把尸体藏起来…最终,一场不了了之的失踪案,完美诞生。”
“除非找到尸体,否则奈他们何?”
陈凤娇本来还挺豁然开朗,可一琢磨,又发现不对劲。
苏明月挠挠头,也赶紧提出疑问:“不对呀,如果真是这样,就算藏尸体的是父子俩,那查张冲也没有错啊,他肯定知道很多情况,通过他找到尸体,不就好办了吗?”
“为什么不查他?”
“而且,张父只是帮凶,真凶还是张冲啊?”
杨聪一阵摇头。
笑了笑,才反问道:“那如果,当时李子阳没死呢?”
“呲——”
陈凤娇一个急刹车,弄得三人集体前倾。
任她年级第一,自诩聪明过人,此刻也跟不上杨聪的思路了。
苏明月真的想捶某人一顿。
因为,他实在太敢想,太能想了,到底怎么做到的?
“好吧,我随便问问的。”杨聪胆子真不大,真怕耽误陈凤娇开车,要是出个意外可就惨了。
“呼——”
俩女孩长出一口气,心想总算回归正常。
可苏明月更了解杨聪,汽车刚刚起步,就提醒陈凤娇:“娇娇,别急,把车停稳了,听他说完。”
汽车再次停稳。
杨聪换回肯定的语气,半点不开玩笑:“当时,李子阳确实没死!”
这下,俩女孩真绝望了。
……
……
安全第一。
杨聪本打算接下来的路上,任她们再好奇,也坚决不多说一个字。
奈何凭借俩女孩的智商,尤其是苏明月的想象力,不难推测之后的情景。
因此,汽车以老奶奶过马路的速度走了一段后。
杨聪让陈凤娇靠边停车,把话说清楚。
苏明月早憋了一肚子话,立马再次发挥想象:“……父子俩准备搬尸体,然后把它藏起。”
“结果,尸体自个儿爬起来了。”
“嘶——”
“想想都可怕。”
“两人被吓得半死,第一反应是…”
“补一刀!”
“这下,人真死了。”
“……”
“诶,不对,你说张冲不是凶手。”
“那么应该是这样,张父嫌整个尸体太显眼,决定进行分尸。”
“然后,再将尸块分别藏起来。”
“因此提着刀冲到书房,结果尸体又自个儿爬起来了…不是又,就单纯地,李子阳醒过来了。”
“可把人给吓坏了。”
“张父是个狠人,捅了一刀。”
“……”
“可还是不对呀。”
“发现人没死,难道不应该高兴吗?”
“张冲没杀人!”
“得赶紧,把人送医院抢救啊。”
“作为一个正常人,难道不应该这么做吗?”
“可我们现在去他家,明显是去查张冲的父亲,也就是说是他杀了人。”
“那么,他跟李子阳能有多大仇?”
“难道就因为,宝贝儿子被人家横刀夺爱?”
“根本谈不上嘛!”
杨聪苦笑:“就是啊…这就是为什么我说,这个案子看似简单,实际挺复杂的原因之一。”
陈凤娇最为苦恼。
不仅跟不上杨聪的思路,连苏明月的思路都有些跟不上,还在分析她的那些猜想。
因此,恳求问道:“能先让我挨个弄明白吗…”
“为什么,张冲不是凶手?”
杨聪答得很轻松:“很简单。”
“之前也说了,李子阳当时没死,这就是最好的证明。”
“而李子阳当时还活着的证据…”
“那些血指印!”
苏明月明白他的意思了,但不完全明白:“如果李子阳跟张冲发生冲突,当时就死了,自然没机会跑到书桌边,把血指印按在《山河之书》里。”
“当时的情况为什么不可能是这样…”
“李子阳短暂苏醒,知道自己活不久了,用尽最后的力气,在书上留下血指印…为的是,指认杀他的凶手。”
“还是张冲嘛!”
“并不能证明,张父杀了人啊?”
杨聪避而不答,向陈凤娇求证:“虽然我不知道张冲的爸爸叫什么,但他的名字里,一定有个‘树’字吧?”
“张朝树。”
陈凤娇疑惑道,“你怎么这都知道?”
杨聪淡淡道:“血指印不偏不倚,正好落在《山河之书》里的一篇文章标题上…”
“我本是树。”
“张朝树的树!”
原来,李子阳早就指认真凶了。
苏明月顿时很兴奋。
然而,看杨聪的表情,却半点没有查出真凶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