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运城见其苏醒,松回了手。
田国庆龇牙咧嘴的睁开眼睛,呻吟了起来:“诶哟——尾巴骨都他娘的快干断了。”
“你没事吧?”李逵蹲下身子问道。
田国庆看着他,焦急的问道:“郝聪呢?”
“什么郝聪?”李逵根本不知道刚才乔为民被郝聪与程红斌上身的事,他疑惑的看着刘凤山:“他在说什么呢?那个叫郝聪的不是前两天就死了吗?”
刘凤山焦急的说道:“哎呀!先别问了,赶紧先离开这里。”
李逵有些狐疑,但北街的事情迫在眉睫,确实不容再耽搁了,只好与刚醒来的田国庆一人抬一头,一人抬脚,将乔为民给抬了出去。
李运城与刘凤山紧跟在后,并且将院门重新锁上,假死计划还没开始,就以失败告终。
一行人将乔为民放在庙里的蒲团上,又将他的被子给盖了上去。
刘凤山对着田国庆说道:“你在这儿看着为民,我们要赶去北街一趟。”
“啊?”田国庆一惊:“就我一个人?”
刘凤山瞪着他:“你看,还有多余的人吗?”
田国庆哭丧着脸说道:“最起码给我留个伴,互相照应一下啊,如果再遇到鬼,我可不敢保证会有前几次好运了。”
刘凤山扭头看了一眼不说话的李运城:“咋办?”
李运城看向李逵问道:“你留下?”
李逵被这么一问,忙叫苦不迭:“大爷,我也怕啊,况且我还得回去跟邢荣说一声。”
刘凤山眉头一皱:“说什么?”
李逵苦着脸道:“大爷,你也不看看现在几点了?我是十点多被人从被窝里拽出来的,一直忙活到现在,就算是神,也该睡了吧?”
刘凤山低头一想,这会儿至少凌晨一点多了,按说,镇上的人也该都睡一大觉了。
刘凤山再次看向李运城:“要不,一起去?”
李运城说道:“也行,这样,咱俩先去北街,让他俩先将为民送回家去。”
刘凤山点头:“好!”
田国庆苦着脸说:“就不能将他先搁这儿吗?太沉了。”
“屁话!如果换做是你,将你搁这儿,你乐意吗?现在还就属你俩关系好,怎么一遇到事,就先要撂蹄子?”刘凤山没好气的瞪着田国庆:“就这样决定了,你们俩送为民先回家,我和你运城大爷要去北街走一趟。”
“好吧!知道了。”田国庆被骂了一顿,脸都快羞红了。
刘凤山又看向李逵:“北街谁家?”
李逵连忙念出一串名字:“程木头、程国栋、程爱文、程景润、程……”
“停停停……”刘凤山皱着眉,伸手止住李逵:“再他娘念下去,整个北街都被你数完了,咋都是他老程家的人?他们干嘛了?”
李逵一摊手:“谁知道?”
刘凤山问道:“那他们到底出啥事了?”
李逵说道:“还能有啥事?集体上吊呗!”
“上吊?”刘凤山大为震惊:“还集体?”
“啊,可不!”李逵撇着嘴说道:“都跟说好的似得,都是九点,一分不差。”
刘凤山狐疑的问道:“真的?”
“骗你干啥?要不是邢荣刚好去找韩圆圆,估计就要死很多人了。想想真是后怕。”李逵心有余悸的说道。
“韩圆圆?”刘凤山问道:“邢荣去找韩圆圆干啥?”
李逵摇摇头:“谁知道?”
“我让去的!”李运城这时冷不丁的说道。
刘凤山与李逵、田国庆一怔,扭头看向了李运城:“你让去的?”
李运城点了下头:“对!”
李逵诧异的问道:“难道,你算出来,北街要出事?”
李运城眉头一皱:“我又不是神,哪里能算的出来这些,我只是想让他找韩圆圆过来。”
刘凤山不解:“你找韩圆圆过来,能干啥?”
李运城说道:“让她来给那女鬼上炷香。”
刘凤山眼皮跳了一下“上炷香,管用?”
李运城看着他:“不好说,但总比咱们管用一些。”
“这又是为啥?”刘凤山实在想不通。
李运城叹了口气,解释道:“很简单,程红斌与那女子生前做出奸情,这时候先别说谁欺骗了谁,就单单从那女人上吊就不难看出,她将贞洁与羞耻看的比命都重要。她其实没有错,她也并不知内情,从这点来看,她死的很冤。”
“也可以说,当时所有在场的人,都间接的成为了她上吊的原因之一,她心里自然很是怨恨。而且,我已经知道郝聪与程红斌口中那句“会死很多人”指的是谁了,那就是当时在场的所有人。”
田国庆惊恐的插嘴道:“没、没错,刚……刚才这公安说的名字,那晚,都……都在场!还有程欢乐、程金龙、程福头……”
李逵也张着嘴点头:“有,有这几个。”
“果然是这样!”李运城点着头,忽然问道:“那韩圆圆呢?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
李逵连忙说道:“最不对劲儿的,就是是她。”
“啊?”刘凤山一惊:“连她也要上吊?”
李逵急忙摇头:“不是!我不是说了嘛,要不是她,邢荣根本就不知道有人会上吊。是她亲口告诉邢荣的。”
“嘶——”
李运城三人一怔。
田国庆怀疑的问:“你没说错?韩圆圆亲口说的?她又是怎么知道的?”
李逵摇摇头:“这就不清楚了,也没问,那些上吊的人,被他们家里人都捆起来了。”
他又看向李运城:“咱们就别在这里做事后诸葛亮了,赶紧去吧,邢荣点名让我来找你的。”
李运城眉头一皱,一挥手:“走!”
就这样,四人又抬着乔为民出了庙,李运城与刘凤山向着北街赶,李逵与田国庆背着乔为民向西街东村赶。
四人来到西街中心时,直接分道而行,李运城与刘凤山直接向着一条黑漆麻黑的南北小巷子钻了进去,镇上的小巷子错综复杂,有近路可以直接通往北街。
两人这时就是抄的近路。
空荡荡的大街上没有一个人,每条小巷子都黑乎乎的一片。
大家都是镇上的,早就将这些小巷子走了不下千百遍了,有的时候,哪一段路上有半截砖头、或者一棵草,看都不用看,就知道在哪,这不是说瞎话,这是真的。
但,他们走的这一条小巷子,途经一个没院墙的老光棍家,我不知道他真名叫什么,我只记得我上育红班时,就是在这个没院墙的几间破屋子里读的书,那时候老光棍好些年就已经死了,他的那几间破屋子就空了下来,后来到95年的时候,这几间屋子被邻居借用过来开办育红班,但是没开三个月,老师疯了,这房间门就又给锁上了,从此再也没有打开过,我也没在去过,只是每次想起来,心里一直有些怀疑,老师疯了,是不是有其他原因的,也没敢打听过。
说话的工夫,李运城与刘凤山就来到了北街,好家伙,隔老远就听到乱糟糟的一片,不过亮光的可没几家,那时候蜡烛是很金贵的,蜡烛在农村,可是头号商品,我上中学时,历史老师讲过,他们小时候晚上吃饭,家家户户只点根香放桌子上,吃完饭,就将香灭掉,可想而知,蜡烛是多么的贵。
农村那时候是75年开始小范围实行计划通电,可是我们镇上从84年才通上的电,这个我是问过我爹的,但是我89年出生,到几岁记事起,电都是断断续续的不经常,就跟没电一样,无非晚上吃饭时,才给你送会儿电。
但,有一点光亮就足够了,足够看清北街的街上站着很多人,而且叽叽喳喳的不知道在谈论什么,如果不是夜晚,还真以为是白天时挤在一堆聊天。
李运城两人看此情景,连忙又加快了脚步。
这时,那些人似乎也听到了脚步声,他们的声音渐渐地小了,看样子都在注视李运城两人。
这时从人群里传来一句喊声:“是西街的吗?”
刘凤山一听这声音,感觉有些熟悉,连忙答道:“是。”
那人连忙挤出人群,向着两人走来,刘凤山离得近了才看清,对方是一个年轻的公安。
刘凤山皱着眉头问道:“你不是那个……那个谁来着?”
那公安嘴角一笑:“我是林江,咱们在天爷庙见过的,你忘了我是跟邢叔去的?”
“哦、哦,想起来了。这边啥情况?”刘凤山连忙问道。
林江苦笑一声:“糟糕透顶了。别问了,跟我来吧,邢叔在程红斌家等你们。”
“好!”刘凤山答应了一声。
林江对着李运城笑着点了点头,或许从这一刻起,李运城对公安的看法有所改观了,公安,并不一定全是恃强凌弱的人。
李运城也点了下头。
两人又在林江的带领下,挤进了人群,向着一个站满人的院子走了进去。
里面也是乱糟糟的一片。
李运城皱眉:“怎么来这么多人?”
“嗐!都是看热闹的,赶也赶不走!没办法,邢叔说,爱待着就待着吧,人多点,也能镇住……”林江忽然闭上了嘴。
李运城只觉这年轻的公安有点聪明,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会憋回去。
其实,也没有必要憋回去,李运城两人又不是傻子。
院子里的人围在一起对着进来的李运城与刘凤山指指点点,小声又议论开了。
程红斌家的房子,堂屋是五间瓦房,我们这里“北屋”称为“堂屋”。其他方向的屋子,就按东、西、南屋称之。
此时,堂屋门敞开着,看亮度,里面至少点着三支蜡烛。
林江脚刚踏上第一阶门台,就被屋里传出的声音给吓了一大跳。
“你他妈到底是谁?”
邢荣在屋里厉声喝问。
院子里顿时鸦雀无声。
“这……”刘凤山眉头一皱,深感这句话里蕴藏着不妙。
李运城沉声道:“进!”
等三人一前一后走进堂屋时,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
只见里面早已被布置成了灵堂,很简陋,一张竹床上平放着去世的人,脸上盖着一张草纸,寿衣、寿帽早已换了,身上盖着一张绣着一只很大的白色仙鹤的红色黄绫绸缎遮尸布,不用看,这人,除了程红斌不会是第二个人。
但,这种布置方法,令人十分难受。
按我们那里的规矩,灵堂要正对着门口,死人的脑袋也该对着门口,供人进门就能吊唁、鞠躬。
可,如今这样的布置,简直是反其道而行之。
就连李运城都有些看不懂了。
李运城往旁边一看,又是一惊,只见一个穿孝服的女子,正面对着北墙站立,身子与墙平行着,有的地方甚至都贴着墙面,如果不是因为房间里的诡异,还以为是谁在面壁思过。
“嘶——”李运城与刘凤山扭头看向手扶着桌子,一脸黑沉的邢荣,问道:“这是几个意思?”
邢荣黑着脸说道:“她现在,根本不是韩圆圆。”
“哦?”刘凤山狐疑的看着邢荣:“你咋知道?”
邢荣指着诡异的韩圆圆,对两人说道:“你们仔细听,她究竟在干嘛?”
“听?”刘凤山与李运城又是一愣,刚才进来没有注意,被邢荣这么一提醒,连忙凝神静听了起来。
林江也试着去听。
忽然,他脸色一变:“笑!她在笑!”
“笑?”刘凤山被林江这么一提醒,似乎也听到了,对方口中,果然发出了细微又几乎不可闻的诡异笑声,而且听在耳里,阴森无比,寒意突增。
不正常。
太不正常了。
按说,不可能有哪个女人死了丈夫,还能笑的出来的。
李运城紧盯着背对着自己的韩圆圆,说道:“被撞上了。”
邢荣点点头:“猜到了,有什么办法赶走吗?”
李运城说道:“赶走很容易,但是……你就不想知道,她究竟要干什么吗?”
邢荣凝眉道:“死了这么多人,我比谁都想知道她要做什么,究竟报复还要多疯狂,难道非要让所有人都吊死了,她才肯甘心?”
李运城闻言,忽然一怔,他连忙问道:“我问你,真的是她告诉你,有人要上吊?”
邢荣点头:“差不多,我总感觉,她是故意提醒我的。”
“故意提醒你?”李运城低头思索了起来,众人也没打扰他。
忽然,他猛地抬起头,对着众人说道:“我知道她要干什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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