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快瞧瞧我家将军!”
石胡一把推开扯着大夫的小兵,将大夫粗鲁的扯到昏迷的萧濯身边,急声道:“大夫,快救命啊!”
头发花白的军医看着浑身上下都是血的萧濯,熟练的从药箱里头掏东西,把脉、处理伤口、包扎、开药一气呵成。
临走前,还是习惯性的叮嘱道:“小心替将军养着身体,免得老了遭罪。”
说完,老军医看着一窝蜂围上去的将领,叹了一口气,叮嘱再多都是白费力气,老毛病了,每次看诊都要啰嗦上这么几句。
背着药箱就往外走,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声音:“大夫留步,这照顾伤者可有那些需要注意的地方?”
循声看去,是一个戴着帷帽的男子,老军医历经无数风雨,对大户人家豢养男宠一事多有耳闻。
“你这小娃子倒是有心了,过来,老夫细细与你说。”
交待完一切之后,老军医看着眼前的男宠,语重心长道:“萧将军是一个不错的人,可惜终究是要娶妻生子的,切莫真动了心,将军平日里头也无多余钱财,不如早日投奔他谋一个出路。”
说着,又道:“你心系于他,关心他的伤,是一个好孩子。”
闻言,林时自知眼前这位大夫误会他的心思了,但是也不好说些什么,戴着这破玩意,说什么都跟白说一样。
只是点头,乖巧道:“大夫的话,我记住了。”
看着痴情不改的男宠,老军医又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将老军医送出府后,林时回去的时候,那一帮子人已经将萧濯抬回了房间。
来到房间之后,看着靠在窗边留守的两名将领,正是刚刚推了他一把的石胡,还有和他说过话的人。
看着盔甲上全是血、眼底发青的两人,林时瞄了一眼床上昏迷不醒的萧濯,径直道:“两位大人还是先回去歇息,就留我在这照料萧、将军。”
话音刚落,石胡立马站起身,呵斥道:“一个上不得台面的男妓,谁知道你心里头想什么?”
闻言,一旁长相文雅的将领立马起身,厉声教训道:“石胡,将军房里的人岂容你指责!?”
无端端又成了萧濯房里人的林时躲在帷帽之后,龇牙咧嘴的做了一个鬼脸。
石胡立马不满吼道:“文才!干你何事?给老子坐下!”
被喊作文才的将领,立马朝着石胡就是一拳头砸下去。
挨了一拳头的石胡顿时恼羞成怒,挥舞着拳头就朝着文才打去。
看着在打起来的两人,林时顿时傻眼了:果然是十分符合武将的身份。“
“咳咳咳日你老子的!”萧濯睁开眼睛怒骂了一句。
“将军!醒了?”文才立马激动道,一脚踹开打红眼的石胡,起身半跪在床边。
看着熬红了双眼的下属,萧濯恨铁不成钢地道:“本将军还是死,你们就要活生生气死本将军是不是我?”
“将军——”
“你们两个废物,全都给本将军滚!”
看着被吵醒又暴怒的萧濯,文才和石胡互相的瞪了一眼,拱手朝着萧濯道:“是。”
等到两个怨气冲天的人出去之后,林时走到萧濯跟前,摘下帷帽,阴阳怪气道:“真不愧是你的兵,跟你一样没脑子,行事莽撞。”
“啧啧,啧啧啧,真是长见识了。”林时气死人不偿命道。
闻言,萧濯冷声道:“狗儿,待本将军伤好之后,一定好好给你活动一下筋骨。”
听到这话,看着躺在床上袒胸露臂的萧濯,看着那瘆人的伤口,道:“等你伤好了,再说吧。”
说着,林时看着萧濯,有些郁闷又有些庆幸道:“你伤的这么重,接下来我可得累死了吧?”
萧濯笑道:“那么一把大刀砍在本将军身上,本将军居然没死,果然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啥后福啊!?”林时看着他胸膛上瘆人的伤口,不赞同道。
“只要本将军伤好了,定把那个贼人的项上人头取下来。”萧濯豪迈道。
说完,立马捂着扯动的伤口龇牙咧嘴。
见状,林时难得叹了一口气,劝道:“先把伤养好吧。”
“说来,也挺有趣的,我还没有照顾过伤者唉!正好拿你练手。”林时饶有兴趣道。
闻言,萧濯好奇道:“你不担心一下本将军吗?”
“担心啊。”林时饶有兴趣道。
“可是,你为什么笑呵呵的?”
闻言,林时顿时一惊,立马吃惊的伸手摸自己的脸,好奇道:“难道我表现的这么明显吗?”
“……林时!”萧濯无奈的喊了一声。
向来心大的林时,如实道:“刚刚见你浑身是血,被人抬进来的时候,我真的很担心,担心到鞋子都忘了穿,想着要是你死了,我到哪去苟活啊?”
“然后呢?”萧濯继续追问。
“听大夫说你死不了之后,我就放心了,只要不死,那什么事都没有,不过伺候你几天而已喽。”林时乐观道。
闻言,看着林时,萧濯笑道:“对啊,没死就行了,其他的也没必再伤心难过了,还是你说的对,好好伺候本将军才是对。”
“对啊。”林时认真道。
可是,萧濯却有些突兀道:“若是上官靖伤的如此重呢?林时你会怎么样?”
“一样的,他现在在谢衡手里,生死不明的,我不还照样吃好喝好。”林时无奈道:“我就算着急也没用,既然一开始他就跟慧持那个老秃驴留了一手我假死的戏码,他怎么也得给自己留一手吧。”
萧濯不死心道:“要是他真的没给自己留一手,如今在谢衡那里的下场注定是惨死,你又该如何。”
闻言,林时低头认真思索了一下,道:“那也没办法的事了,不过,我相信他,他那个疯癫的样子,如果他注定活不了,他宁愿让我陪葬,也不会让我一个人在任何地方活着。”
听到这话,萧濯无奈道:“你还是真的懂他啊!”
“也不是我懂他,主要是之前他天天在我耳边神神叨叨的,说我不能离开他,只是他一个人的,若是他不能拥有我,那就弄死我!”
说着,林时连连摇头:“我现在担惊受怕的,若是上官靖死在了京城,恐怕第二天就是我的祭日了。”
“……的确是上官靖那个疯子能干出来的事。”
闻言,林时心情复杂道:“他不会让我独活的,我猜他早就安排好了人,只要他一死,立马现身杀了我,然后把我和他葬在一块。”
看着心知肚明的林时,萧濯眼里闪过一丝无奈:“你倒是不怕?”
“怕啊?可是又没办法。”林时低头看着指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