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内门弟子去坊市通报李老道事情,路执事去禀报掌门。
王管事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其他外门弟子脸色严肃,盯紧了在场所有杂役弟子。
杂役弟子们全都噤若寒蝉,哪怕是没穿下衣、一向奇葩的鲁恽,这时候也是缩成一团,不敢出声。。
足足半个时辰之后,两名内门弟子先返回灵田处,询问路干事去向后,便都在此处等候。
又过了不久,一辆携带鲜花的辇车的从宗门方向飞来,落在灵田处上方,顿时传来一股郁郁芬芳气息,一个头发半白、容貌中年的妇人坐在辇车之上。
紧接着,又是一根漆黑拐杖,腾空而来,上有一个面容狠厉的中年男子。
中年妇女、中年男子都身穿玉白色长老袍服,正是筑基境界后期的万春谷长老。
随后,路执事等几名执事,与一群内门、外门弟子而来,粗略一看便有几十人。
两位长老,几名执事停留在半空中,其余弟子纷纷收起法器落下去。
“掌门有令!”
路执事高声宣布。
内门弟子、外门弟子、杂役弟子们纷纷躬身听令,唯有王管事依旧跪着。
执事们微微欠身,听候掌门命令。
两位长老没什么反应,只是听着。
“灵田处前有灵兽宗不轨之徒,后有魔血门魔修,必须严加管理。王辉交由执事房剥夺功劳,发配出外驻守十年,灵田处由执事房另选人选管理。”
王管事身体一软,瘫倒在地。
在外驻守十年——外面风雨莫测,灵气不足,不仅修为难以寸进,还有可能面临打斗厮杀!
这一去,还能回来吗?
路管事继续宣布:“灵田处,所有杂役弟子排队上前,由宗门执法严长老、宗门守护温长老两位亲自辨别!”
“所有内门、外门弟子听令,三人一组,执事监督,搜寻所有石屋、灵田,凡有不法不轨之物,一律不得放过;杂役弟子修行资源,不得擅动!”
随着路执事宣布,杂役弟子们排成两队,陆续上前接受落在地面的严长老、温长老两人亲自辨别。
其他执事率领蓝衣内门弟子、青衣外门弟子开始穿梭各石屋、灵田之内。
刘兰、韩榆、孙康三人被路管事先叫到前列。
“严长老、温长老,这个女弟子,前次和灵兽宗那个张山有关,这一次又和李泉有关……请先甄别一下。”
温长老伸手理了理鬓角半白头发,依旧靠在满是鲜花的辇车上,香气扑鼻。
“是吗?小姑娘,过来让我看看。”
刘兰眼中含泪,小心翼翼地走到温长老面前。
温长老伸手按在她肩膀上,随后笑了一下:“我瞧着是咱们的《青禾练气心法》,没问题,严师兄,你说呢?”
“你说没问题,自然没问题。”
严长老冷着脸说:“还有,你比我年龄大,应该叫我严师弟。”
温长老淡淡看他一眼,抿紧了嘴,又看向韩榆、孙康。
“这两人也是?”
“这两人跟李泉不熟,但是一个月内说过话,那个李泉格外孤僻,跟人关系并不好。”路执事说道。
“修炼魔门邪法,当然不会有什么好朋友,要不然浑身血淋淋的整天腥气扑鼻,如何能瞒得住好朋友?”温长老说了一句,招手让孙康上前,也按了一下肩膀,“这个也没事。”
随后示意韩榆上前,伸手一按,略感惊讶:“你这血气翻滚,还挺旺盛啊?小小年纪,哪来这么一身气血?”
严长老顿时皱眉看来:“炼血功?”
路执事顿时吃了一惊,孙康、刘兰也吓了一跳。
韩榆的呼吸也绷紧了。
“不是。”温长老说,“你看他头发、眼睛、还有浑身气味,气血也是自身的,断然不是炼血功,更像是吃了什么大补的灵药,在小小年纪有这么多的气血。”
严长老上前来,仔细辨别一下,点点头:“不错,魔血门的魔修以人、妖兽甚至寻常野兽血液为血食,但凡一口下去,浑身必定有血腥之气,眼泛红,发变色,越是修为高深,越是血腥难闻。”
“这弟子气血旺盛,是吃了灵药才有的。”
又问韩榆:“你吃了什么灵药?”
韩榆想了一下,把灵血藤的外形描述出来:“一节树藤,里面有红艳艳的水,我喝了之后,树藤就跟蛇皮一样……”
温长老、严长老都点头。
“不错,灵血藤是有增益血气之用。”
“这个也没问题,下一个。”
韩榆跟孙康、刘兰站在一起,三人都有劫后余生之感。
哪怕是心中感觉无事,面对两位宗门白衣长老,他们还是不可避免地感觉紧张起来。
他们三人被辨别之后,没过多久,严长老伸手捏住一个杂役手臂。
“这个也练了炼血功,已经吃过血食了,只是未到练血一层!”
路执事立刻上前,将此人浑身上下搜索一遍,之后交给弟子看押。
温长老也发现一人,皱眉问道:“你是不是修了灵兽宗的兽心通灵契?”
那名杂役弟子连忙摇头,温长老淡然一笑:“对我说谎,那你可不乖了。”
一朵鲜花飞出,落在这杂役弟子胸口处,将他上衣击碎,露出咆哮的兽头图案来。
路执事立刻上前,将这个杂役弟子压下,逼问他养的灵兽在何处。
韩榆等人都吃惊看着这一幕,实在没想到一向平和的万春谷灵田处,除了出事的这两次之外,居然还有悄然潜藏、修行其他功法的人。
面容狠厉的严长老忍不住沉声说道:“我们万春谷向来与人为善,不喜争斗,之前跟着覆灭魔血门,也是因为魔门拿我们弟子练功。”
“现在竟被人当做了软柿子!这般视我们为无物!”
温长老叹气:“严师兄不必如此想,打斗厮杀,向来不是我们宗门所长,栽种炼丹才是我们所长。”
“叫我严师弟。”严长老提醒。
温长老的脸也冷下来。
“那就继续吧,严师兄。”
严长老默然无语,索性不再纠正,只是继续对其他杂役弟子进行查探。
一个个杂役弟子过去,倒是没再有奸细出现,包括杂役弟子的住所那边,除了刚抓到的两个奸细之外,也并未发现任何异常。
轮到鲁恽走到严长老眼前之时,严长老先凝目看了一眼,然后疑惑询问:“你这几日吃过烈阳草?修为有进步,欲念难遏制?”
鲁恽一脸不解,摇了摇头:“好像没吃过。”
严长老伸手在他丹田处感应一下,皱眉:“没吃过?你这样子,怪了……”
“咦,你怎么没穿下衣?”
顿时有人憋笑,低声解释鲁恽此人向来习性。
严长老、温长老两人闻言,非但没有呵斥,发怒,而是大感意外地看向鲁恽。
温长老说:“这倒是个异才,等入外门的时候,去找我说一声,我帮你仔细查探。”
路执事、众弟子们大感意外,没想到长老居然将鲁恽此人看在眼中,一时间再也没有人哄笑。
连一向脸皮甚厚、没心没肺的鲁恽,都露出几分感动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