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室内烛火明亮,一人一猫扒拉个不停。
奶皮窝在宁兰怀里,扒拉着她胸前的衣服死活不肯下来。
宁兰把它爪子挪开,它就放回去,宁兰点它脑袋,“你个色猫,你还是个女的呢。”
那人不让它进屋,她也不敢让它住进来,惨兮兮道,
“好奶皮啊,不是妈妈不让你上床,着实是这屋子里有坏人,他不让你上床的。”
四处看看没人听到,小声嘀咕道,
“我给你讲,回头你找个夜黑风高的夜里,你就趁他不注意去挠他一下,记住啊,挠完你就得跑,千万不要恋战,被他发现就不好了。”
奶皮歪头睁着大眼看她,像是听懂了一样,一下子跳到地上,脚步轻盈的掠过窗下小榻,跳过窗子就跑回自己的猫窝了。
宁兰躺回床上,闭上眼睡觉。今夜不知怎的,翻来覆去的睡不着。
今天还是自打从入住到这间宫殿,睡到这张床上后,第一次一个人睡。
这些日子他每天都会过来,睡前有时候会听他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比如哪个大臣真讨厌,像茅坑石头一样又老又臭又硬,说话啰嗦,还动不动给他摆老资历,真想砍了他脑袋省事。
但是这人又有主政能力,尚且算得上个是个能用之人,还是要忍他一忍。
*
宁兰听的浑身鸡皮疙瘩,他这人总是说些不合时宜吓人的话。
导致她半夜梦到满地的人头追着她跑,吓的她半夜尖叫连连,他被自己吵醒过两回,就阴阳怪气说她,
“往日你不是胆子最大,什么都敢干,敢打我,还敢骂我,怎么,这些话就听不得了?”
天子都敢打,听他说这些就害怕,胆子都用到自己身上去了。
不过后来他就不说这些事了,开始给她说宁家的事。
说宁峥同他亲生父亲闹的很大,公然给他唱反调,不过他能力不错,给他的差事完成的还不错,说是官位还能升升。
还说把她那便宜爹调到礼部了,任了个闲职,算是给他升了官。
宁兰试图阻止他,那便宜爹实在不是那块料,无能又胆小怕事,实难堪大用。
他只是冷哼一声,说她不识好歹,这事便是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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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惯了他每日睡前都在她这身上磨磨蹭蹭,把她挤的贴着墙睡。
现在这床乍一下子空下来,她四仰八叉躺着,也怪不习惯的。
马上又觉得自己莫不是失心疯了,他不在自己该高兴才是!
她交代过院子的人,早晨不能打扰她睡觉,不然会有起床气,第二日临近中午她才起来。
怀着复杂的心情入睡,夜里睡的并不好。她起床后,人精神萎靡,蔫蔫的坐在屋檐下发呆。
海棠她们早上一般都是各忙各的活计,不会来吵她。可是今天是不是也太忙了点,怎么现在院子只有轻烟一个人。
轻烟正在角落喂奶皮小鱼干,看到她马上起身,“姑娘你醒了,”说完又马上意识到不对,“应该叫娘娘才是。”
“她们人呢,怎么今天就你一个?”
院子外面吵吵嚷嚷的,好似特别热闹的样子。
宁兰趴在门口往外瞧了瞧,往日庄严肃穆的宫道,今日到处都有人影走动。
轻烟也学她探出头往外看,“今日月初是宫中发月例银子的日子,她们都去各宫主管那领银子去了。”
原来今天发工资,那怪不得,又意识到不对,那轻烟为什么在这?
“那你没有月例吗?”
“我没有,我不属于宫中的奴婢,不过来这时,于总管给过我一大笔银子,够我用一辈子了。”
两人窝在院子说了会话,才看到人陆陆续续回来,收了月钱,大家肉眼可见的高兴。
海棠看到她起床,连忙过来赔礼道歉,“原以为娘娘还要在睡会,奴婢就去了总管那支银子了,娘娘可洗漱了?”
宁兰点点头,“我收拾好了,收了月钱你们去玩吧,今日给你们放假。”
能放假自然是好的,今日玉带门那可以托人去宫外采买些女儿间家的胭脂水粉,也可以买些宫中吃不到的吃食。
海棠连忙谢恩道,“谢娘娘恩典,那我们就去了。”
*
宫人都去找好友相聚,院中只剩下宁兰和轻烟两人,百无聊赖窝在院中发呆。
宁兰看她无事可做,又在给自己做里衣。前几天刚给她做了帕子鞋子,她每天都忙忙碌碌的没个歇着的时候,
“轻烟,你别弄了,歇歇吧,这么多衣服我又穿不完。”
轻烟捏针在头上擦了两下,“我现在又没什么事做,刚好布料多,多做些娘娘可以换着穿。”
她也就针织女工拿的出手,再说,现在她确实没事可做。
这的洒扫粗活有宫女做,姑娘习字有朝露研墨铺纸,宫中人情往来是海棠,她每日就陪着姑娘说说话,喂喂猫猫啥的。
太闲了她心慌慌的。
宁兰感受到她的局促,“轻烟,你想出宫吗?我可以向陛下求情送你出去的,其实我不想你跟我一样困在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