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银般倾洒,将一方桌案映照得泛出清冷幽光。
桌上摊开着一张宣纸,桌前女子右手轻握毛笔,笔杆修长,在她如玉般的手指间显得相得益彰。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整个庭院都沉浸在一片静谧中。
她是这月色下最动人的一幅画,美得令人心醉神迷,仿佛世间所有的喧嚣都与她无关。
季宴清懒散的坐着,双手垫着头靠在檐下廊柱,就这么看着她描字。
她正微微倾身,凝视着纸面,眼神专注。巴掌大的鹅蛋脸肌肤赛雪,细腻如羊脂玉,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晕。
其实原先在利州看到的宁宁,乍看是带着一抹淡淡的书卷气的长相。
只是现在下巴尖尖的,是有些有些瘦弱了。他忍不住叫了一声,“宁宁。”
“嗯?”她听到声音,疑惑的转过头。
发丝如绸缎般柔顺地垂落在纤细的肩头,几缕碎发在微风中轻轻拂动,瞧着颇为俏皮。
他手莫名有些发痒,抬手拨了拨她耳边垂落的发丝,才开口,
“方才我去了别的大臣府上,见了个女子。”
有些不理解他说这话什么意思,宁兰放下笔静静等他下文。
“袖子上的香味在就是在那沾染的,我同她没有其他事的。”
他在解释袖子香味的来源,宁兰有些无语,事情发展好像不太对劲,他是怕自己吃醋?
这可要不得。
宁兰拿起笔架上的笔,垂眸盯着宣纸上的字看。
她今日一直都在临摹‘天地玄黄’的天,看着下面几个字明显比第一个好看,她很满意。
继续写下一个‘地’,这才缓缓开口,
“陛下是天下之主,自然不会只有我一个女人,有三宫六院是应当的,我自然不会介意这个,也不用同我解释。”
宁兰甚至希望他可以收一堆女人,每天去其它后妃那,然后把她忘了。
看电视上说皇帝这样会死的很早,说不得他过两年就嘎了。宫女说皇帝死了,她这种就会被送去庙里清修。
庙里好啊,那她就能跑的无影无踪了,这日子想想就很舒服。
想完颇有些心虚地看他一眼,恰好被他抓个正着。
季宴清听到她说‘陛下’两字,总觉得说不出的怪异,她什么时候这么懂礼数了?
不是整天‘你’来‘我’去的,他都被带的偏了,怎么这会又这么懂礼数了,听着生疏的很。
这是什么眼神,心虚成这样?“宁宁,你不会盼着我死吧?”
宁兰心中一串脏话,这是什么品种的神经,猜的这么准,她尴尬一笑,“怎么会呢。”
“别写了,回去歇息。”
*
天际第一抹霞光照出来,于海早早等在沁芳殿替他更衣,整理好朝服才道,“惊影护卫求递了牌子进来,说是有要事求见。”
听到这个消息,季宴清倒是有些期待。
惊影被他派去盯着林府的动静,这个时候过来想来是林家有事发生,“让他在书房等着,见完他再去上朝。”
惊影提前等在书房,他人还没进屋便率先问道,“说说,林家发生什么事了。”
惊影一脸惊叹,“昨天夜里林家四姑娘死了。”
季宴清有一瞬间诧异,停住脚步。
曼陀罗的花茎汁液接触到皮肤会红肿溃烂,就算御医治也要半年才会恢复。
他以为林玉棋最多让她毁容,然后逼着林国公妥协送她进宫,倒是没想到她能做的这么绝。
不过这倒是绝佳的机会,若他是她,也会这么做。
因着册封皇后关系,礼部,宗正寺、宫中的女官,这些日子都在林府小住。
这时不管发生任何事,林国公都会为了不生事端把事情捂住,把影响降到最小。
此时林朝嫣死了,林家能出嫁的女儿便只有她一个。
林国公若定然会舍不得皇后母家的身份,只能认下此事。
倒是真没想到她这么大胆,“那人怎么死的?”
惊影一脸惊叹,“林家对外说是失足落水。”
“昨天晚上两人在湖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林四姑娘大发脾气,两人就拉扯拉扯间林四姑娘就落水了,那偏僻少人,天亮才有人发现的。”
林家对外说是失足落水,但是我看到是,是林三姑娘把她叫到花园没,不知道说了什么,林四姑娘大发脾气。”
季宴清听了不知可否,她倒是下的去手,也会把握时机,
“行了,朕知道了,沉音可有信回来,让她找的人可找到了。”
“昨日刚传信回来,说是已经有眉目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