惊影拿着堪舆图,把宁娘子失踪附近县镇跑了个遍。
今天还剩最后一个偏远的小镇,中途喂马休息时,沉音便道,
“你说宁娘子为什么要逃走?她是不是真不喜欢殿下,若是这样我们这么找她是不是不好?”
惊影闻言水囊都要掉了,用手点她太阳穴,
“你是不是喝酒喝傻了,你说这种话是想挨罚吗,若是让殿下知道你生了这种背逆之心,你是想当弃子吗?
沉音立马纠正,“我这不是背叛,宁娘子是个女人,她不喜欢殿下,放在他身边也不好吧,我只是为了殿下好,实话实说......”
“你住口,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给人听。你只需要执行命令即可,这些不是你该考虑的事。”
是非对错,这事轮不到外人来定夺,沉音真是跟着宁娘子久了愈发不知道规矩了。
*
下个目的地唤做兴平县,是京畿范围的最偏远县镇。
一行人行到县衙处时,茶摊老伯从灶前探出头感叹道,“好家伙,真让她说着了,还真有高头大马。”
惊影拿着大理寺的公文停在县衙门口,“去,把你县令叫出来。”
县令哆哆嗦嗦出来,他在这山脚下当了六年,两任县令,往日别说大理寺的人,就是其他小官他也没见来过。
最近这是怎么了,怎么来完太子的人,又来大理寺的人,“下官见过大人,不知道大理寺办什么案子?”
惊影跳下马,拿出一幅画卷,上面有两幅画,一幅是正常的宁娘子,一幅是脸上涂了奇怪的东西的,虽然肤色相距甚远,但是五官轮廓相同。
“劳烦贵县将这幅画张贴下去,这是重要嫌犯,凡是提供线索都重赏......”话说到一半发现这县令神色不对,“你见过她?”
县令看到画上这女子熟悉的黄黄的脸,这不就是那个太子的人,他不敢隐瞒,当即和盘托出。
沉音听完真心夸奖道,“这宁娘子当真是聪慧,竟然跑到这骗了份路引。”
惊影一言难尽看她一眼,“现在是说这种话的时候吗?”
当日便把这小镇排查了一遍,确认不在这,估计已经乘船南下了,打算回宫复命。
想了想,又朝着沉音道,“算了,你别进宫了,免得惹殿下看到你烦心。”
*
紫宸殿,季宴清一下朝就听到惊影等在书房,朝服还来不及到寝殿换就来到书房,“找到人了?”
“有了些线索,宁娘子用东宫令牌的在兴平县令骗、要了一份空白户籍和路引,属下把兴平县查了一遍,她应该是离开了。”
“那兴平县偏僻,车马行较少,只有一般船南下路过,属下已经让人沿着船行途去找人了。只是那一路经停渡口众多,只怕是要些时日。”
季宴清坐那听惊影说完,用手一下下敲着桌案,好一会没说话。
怪不得她用的那个甘州徐姓的户籍找不到人,原来她是拐到兴平县骗了份空白的户籍。
倒是脑子转的快。
她是不是不知道,只要去城门处核查近期持有兴平县户籍入城的人,找她并不是难事,不过是时间和人力问题罢了。
而他最不缺的就是这些!
这些日子发生这许多事,皇兄逼宫,父皇殡天。
宁宁的这点小事在这些正事面前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他火气已经消了大半。
回来小惩大诫即可,只是,像这种逃跑之事脱离掌控之事绝不允许再次发生。
他现在有更好奇的事,她这么处心积虑的逃走到底想去哪?
宁宁住的宁家那屋子他认检查了一遍,并没有什么有用线索。
她除了当初赏赐的两块金饼,其他首饰衣衫什么都没带。
*
他书案上是她日常看的书籍,以及往日常看的堪舆图。他这些日子翻来覆去的看,并没有发现异常。
堪舆图上都是些驿站、渡口、县衙位置的批注,标注的范围很大,大到并不能看出来哪里是特殊的。
羊皮的堪舆图被他捏在手中,举在烛火下,宁宁往日在这图上到底看什么呢?
没有头绪随手扔回桌案,上面字迹潦草,有些碍眼,回头得寻些字帖给她练练。
袖子带倒蜡烛倒在堪舆图旁侧,灯光透过羊皮,有一块字迹比着旁边有些淡,像是被摩挲久了墨迹掉了些。
季宴清当即坐直身子,把堪舆图拿近了些仔细看,确实有一块字迹明显比边上浅了一些,只是若不是光线原因,很难被发现。
他定定看着‘清水县’三个字。
清水县,季宴清总觉得这地方好像有些熟悉,打开锦盒将之前的密信取出来快速看完。
密信中提到她从蜀地来盛京的路上,在那跳河自尽一次。
她现在为什么对这感兴趣?她在这明明非亲非故的。把堪舆图扔回桌上,用食指重重点了点清水县的位置,
“惊影你亲自去看看,不要大张旗鼓的找,她若是在这,悄悄的不要惊动她,看看她在这到底要做什么。”
过了会又道,“若是那个神秘男子在她身边,即刻杀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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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作者有话说:
季狗:我狗眼看得可认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