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这么对着他们笑,对面三个人心中俱是升起一股惊悚感,这殿下莫不是被什么脏东西上身了?这看着着实有点吓人!
从各方面来说,殿下是个极好的主子。
虽然往日待人不算和善,但是行事一向赏罚分明,更不会动不动责骂。不然他们这些人,也不会忠心耿耿追随他这么多年。
他在太子那个位置,宫中刀剑严霜,若是表现出明显的喜好,就会有一堆人削尖脑袋去投其所好,曲意逢迎以讨些好处。
渐渐的,殿下也就被逼着长成情绪内敛的性子,喜欢的也不会多看两眼,不喜欢的也不会表现出明显厌烦。这样谁都不知道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
他甚少有这种明晃晃笑意的时候,严格来说,往日大部分时候都是一张没什么表情的脸,让人摸不透喜乐。
也就这最近跟着宁娘子接触多了,才多了些活人气息。
惊影觉得他这么笑倒不像是因为真的开心,反倒是有种猜对了事情的得意感。
隐隐觉得殿下这样不是什么好事,拉着沉音胳膊悄悄后退,这样就成了吴今一个人在前面。
果然,下一瞬,就听到殿下开口,“你们怎么在做事的,没有弄清就敢乱传话,孤看你们是做事愈发的不用心了。”
惊影心道,我们这不是还在等仵作验尸,谁知道你这么快就来了。
吴今看两人退远了,只好硬着头皮上前,“是属下失误,不过这男尸是神策军那个逃跑的中将是可以确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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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宴清本来在同礼部尚书商议父皇丧事,听到侍卫说沉音带回来两具尸体。
男尸应该是神策军那个逃跑的中将,此人他听说过一些,功夫不错尤其是极其心狠手辣,不然也不会被皇兄提拔,委以重任去偷袭营地暗杀他。
他第一念头是宁宁落到他手上,怕是凶多吉少。当即舍了礼部和司天台的赶了过来。
开始时他在想,她死了也是活该,是她不识好歹。自己给她锦衣玉食,给她无上荣宠,她倒是好,不思回报不说,胆敢勾结外人给他下毒,甚至还敢给他动手。
每每想到这,脸上便隐隐幻痛。
可是当他进入室内,看到那具被白布盖住的尸体,听到尸体和明晃晃的尸体摆在眼前感受完全不一样。
他第一次感觉到心慌,眼前甚至有一瞬间晕眩。
怎么可能呢,她那么狡猾,甚至提前和人合谋给他下药,当是做好准备才是,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死了,他不信!
女尸虽然身量同宁宁相似,但是这只手和宁宁的完全不一样。
宁宁的手他床上床下握过很多次,她的骨节不会有这么大。这女子应当也是个养尊处优的,手也算得娇养,但是比着宁宁还是要粗糙上许多。
心下当下松了一口气,不是就好。
这才放下心去查看那具男尸,惊影过来指了指胸口的痕迹,
“这匕首是下山那天我送给宁娘子的。看这尸体的情形,应当是宁娘子趁他不防备,一击毙命的。”
惊影心中不由得暗自佩服,这宁娘子倒是好生厉害,这中将功夫不弱,她竟然能这么一刀干净利落把这人解决了。
季宴清反倒是兴趣都在后背那处伤口,恰好在铠甲的破损处,这中将后背中箭,看情形是有人在关键时刻救下了宁宁。
被救了就好!
看这箭矢入体深度,救宁宁的应该是个男子,力气挺大,应该还是会功夫的,不然不会准头这么好,恰好射到铠甲破损部分。
围猎期间,官府严禁附近民众上山,违者发现重罚。
这么一个身上会功夫的男子,为什么这个时候为什么冒着官府的禁令上山?
联想到宁宁给他下的药,必定也是别人给她备好的,莫不是两人约好的?这人是来接她的?
在他眼皮下面同野男人勾搭,宁宁,你可真是好样的。
季宴清忍不住磨了磨牙,“宁宁那个婢女呢?”
她在宁府甚少外出,出门也都有沉音跟着,能接触到蒙汗药和她这个婢女定然脱不了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