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等几大家主走后,就将剩下的主药带上,直接出了城。
等到天色完全暗了下来,他也来到了荒郊野外的镖子岭。
陈玄站在前几日吴家打的盗洞前,还未开口,洞内就有一个外形恐怖的血尸,从里面钻了出来。
不过,这血尸眼神清明,见到陈玄并没有攻击,反而是恭恭敬敬跪在地上,嘴里则是说起了尸语。
“白止拜见主上!”
陈玄伸手虚扶,淡淡道:“如今已经过去几千年,我已经不是楚国大将!”
“在白止心中,主上永远都是主上!”
陈玄摇头不语,两千多年前的战国时代,他曾经在短短三年内,做到了楚国大将,拓土千里。成立的狐营,更是让其他国家闻风丧胆。
只不过,随着他的沉睡,狐营交给了副将。
等他再次醒来的时候,纷乱的战国却早已过去,已经是秦朝时期了。
陈玄摇了摇头,将回忆甩出脑海,接着便把三味主药交给了白止。
“这是治疗你体内尸毒的主药,你直接服下即可。”
白止接过三味主药,没有丝毫犹豫,仰头便服下。
他之所以这么信任陈玄,全是因为昔年,他不过是一介等待行刑的奴隶死囚。
是陈玄力排众议,将他从死囚牢里救了出来,还给了他正常人的身份。
不止如此,还是陈玄出钱,安葬了他的父母家人,带着他亲手手刃了贵族仇人。
从那时候起,白止便死心塌地跟着陈玄,哪怕陈玄让他去死,他都不会皱一下眉头。
而且,狐营当中类似白止这般的奴隶,还不止一个。
也因为如此,当陈玄给了这些奴隶尊严,以及活命的机会后,狐营将士爆发出了当世最强的战力,几乎是所向披靡,战无不胜。
当然,白止也没有辜负陈玄的期望。
他跟着陈玄学习剑术,只用了三个月的时间,就脱胎换骨。
其后经历了大小几十场战斗的洗礼,更是当年狐营排名前列的将军之一。
白止服下三味主药后,身体迅速产生了变化。
只见他的皮肤缓缓膨胀起来,片刻后,一层坏死的老皮蜕下,而白止也从原本的血尸模样,依稀有了正常人的样子。
白止当了几千年的血尸,体内尸毒何其庞大,远不是吴家几个普通人能够比拟。
陈玄也不在意,只是让白止进入墓中,安心蜕皮。
他则盘膝坐在盗洞旁,等待白止的重生。
如此一等,就是整整三天三夜。
白止再次出现时,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人的模样。
只不过,和当初战国时期的白止不同,眼前的白止,要比陈玄记忆中苍老了不少,约莫有四十多岁的年纪。
更重要的是,陈玄也能感受到白止的实力也远比当初雄厚,几乎和他当年担任狐营主帅时不相上下。
这么说,可能还不够清楚。
战国时期的陈玄,实力全部施展开来的话,用千人敌来形容,丝毫不夸张。
想到这,陈玄不由询问道:“怎么样,有想起来什么事情么?”
白止苦笑一声,回答道:“主上,我还是没能想起来为何会被埋葬在此处。不过这几日我倒是记起来主上归隐后那些年发生的事情了。”
“哦…说说看!”
陈玄闻声点点头,也好奇狐营在他沉睡后,落得了什么下场,为何当年威震七国,由他一手创建的狐营,后来在史书上却没有丝毫记载!
听到陈玄这话,白止当即义愤填膺道:“主上,你将狐营交给左副将,可他只在楚国待了三年,便发动叛乱,带着狐营去了鲁国!”
“我当时和几位将军不愿同流合污,选择带着一小部分狐营将士留下来,等候主上归来。”
陈玄听到这些,心情倒是没什么变化。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他陷入沉睡,久久不出现,狐营分崩离析本就正常。
“后来呢?”
“后来,我便听说狐营在左副将手中成了鲁国的鬼营,专门做挖坟掘墓的勾当,为鲁国国君筹措军费。然后没几年,整个狐营救不知所踪。我曾经去鲁国查过,却始终查不出什么有用的线索。”
“又过了十多年,有一女子曾经来找过主上,见主上不在,她便离开了。”
“女子?”
陈玄微微一愣。
他每次沉睡,都是六十年。
六十年的时间,足以磨平一切。
所以,哪怕前一次有过红颜知己,下一次轮回也只能看到一块墓碑。
“没错,就是女子,她自称从遥远的西方而来!”
“西方……”
战国那几次轮回,陈玄没有去过西方。
倒是更早一些的周朝早期,曾经和长寿皇帝周穆王相识,并且一起周游列国,最远曾到过西王母国,也在那儿见过西王母国的公主,并和其相知相识。
说起来,他长生这么久,周穆王算是少有的,见证过他两次轮回的人!
因为周穆王活了整整快一百岁,在周穆王十几岁的少年时期,曾经入周王朝皇宫,教导还是公子的周穆王读书。
再后来,则是周穆王七十多岁时,陈玄和垂垂老矣,却仍然精力充沛的周穆王,周游列国。
言归正传!
如果自己认识什么西方的女子,那无疑便是西王母国的公主了!
陈玄还记得,那位西王母公主得知陈玄每苏醒三年,就要沉睡六十年时,曾经说过,要改变这一切,要和陈玄共享真正的长生大道。
当然,这话陈玄也就是听听罢了。
长生何其艰难,这已经超脱了凡人的能力。
他本以为,那位西王母国的公主,会和他曾经认识的几十个红颜知己一样,被埋葬在时间长河中。
可谁知道,白止的话,却勾起了他那尘封的记忆。
“那女子可曾留下什么话?”
陈玄想了想,问了一句。
白止摇摇头,回答道:“主上,那女子并未留下什么话!”
顿了顿,他接着叙述。
“后来那十几年,秦国势大,好几国接连被灭。我率领狐营剩下的兄弟,上了战场抵抗秦军。那一战终究还是寡不敌众,败了。而我也受了重伤,昏死过去。等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是神志不清的血尸。一直到主上您出现唤醒我。”
听完白止的叙述,陈玄点了点头。
看来,问题还是出在了白止死后,有人拿白止的尸体做文章,而且在墓中留下了尸蟞王。
说话间……
白止忽然从怀中拿出了一卷帛书。
“对了主上,墓中还有这东西,我方才看了一下,似乎是指向鲁国的地图。”
陈玄接过白止递来的帛书,看着上面绘制的地图。
他很早以前,早在四千年前的商朝时,就曾经用脚步丈量过每一寸国土。
对于华夏的山脉走势,陈玄几乎是闭着眼睛都能复刻出来。
因此,看到帛书上的地形图,已经山脉走势,陈玄第一时间就看出来,这应该是鲁国境内的金雀山。
“金雀山……”
回忆起这个名字,陈玄不由一怔。
因为他记得,金雀山貌似就是他的弟子,周穆王的皇陵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