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刚刚还靠在床边的韩姌,便觉得呼吸急促,天旋地转般,眼前一黑,整个人趴到了床上。
“小姐!小姐!”
青蓝被这突然一幕吓坏了,连忙去看主子的情况。她使劲摇了摇小姐的身子,试图把对方唤醒。
好在在青蓝的惊呼中,韩姌幽幽醒转。
“快,去请大夫!”
“小姐,你可把奴婢吓坏了。”
声音带着哭腔,之前小姐落水,小青无辜受牵连就被卖到那种地方,要是自己在小姐身边,有个好歹,估计夫人都能把她活撕了。
府城医署的女大夫,很快提着药箱来了。
一番诊脉后,女医开口:“夫人这是有喜了。”
韩姌一听喜不自胜,自己的葵水,已经超了几天,她心里不确定,是不是有了。
之前想呕,还没有胃口,以为是自己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如今确定自己确实有了,有些不敢相信。只一晚,这孩子就来了,不枉她日夜盼着。
忧虑变成惊喜,这么大的反转,让青蓝有些不知所措。
“时日还早,一会我开些做胎药。”
“前三个月反应厉害,没有食欲,但是为了胎儿,孕妇每餐还是要吃些东西。记住了吗?”
女医的话,才把青蓝的思绪拉回。
“记住了大夫。”
青蓝送女医出去,手里拿出个钱袋,足足有十两银子。
女医推脱,“诊金已经付过,这是何意?”
“大夫尽管拿着,这是给您的车马费。”
想来女医是第一次到大户人家独立看诊,不知道这里面的规矩。
这还真被青蓝预料到了,之前女医都是跟着师傅出诊,那些人家确实会送上车马费给师傅。
今次师傅有事来不了,便推荐她来,没想到自己也有这份待遇。
刚把大夫送走,余夫人听到消息,也急急的来到韩姌的院子。
“如今你是双身子的人了,饮食上万万注意,切不能任性不吃。”
“瞧瞧你这几日,整个人都清瘦了。”
“多谢母亲关心,儿媳谨记。”
想到自己之所以能这么快有孕,其中也多亏这个舅母的帮衬,心里多少有些感激对方。
“青蓝这阵子照顾你,也辛苦了,赏!”
“多谢夫人!”
她知道余府银钱不宽裕,赏银不会太多,但是贵在有主子给的这份体面。
“子良那里,我会派小厮去府学告诉他。”
“都听母亲的。”
韩姌有些羞涩,表哥如果知道自己有喜,会不会多疼惜自己?
当晚余子良就从府学回来了,先是去见了妻子韩姌。
“我府学那边的功课不能荒废,无法天天陪着你,这一段时间,只有辛苦你了。”
说的真切,这还是余子良第一次这么关心她,听得韩姌差一点相信,自己的夫君是属意自己的。
可余子良交代完她,便快速离开了,赶去给余夫人问安。
“青蓝,表哥是不是有人了?”
韩姌突然想哭,她想着自己怀了他的孩子,这回他就应该善待自己了吧,可也只是比平时好那么一些。
“小姐,姑爷天天在府学里,哪里有什么人,你别多想了。”
其实青蓝完全信口胡诌,姑爷的事情,她很少知道,只是想着能多宽慰宽慰小姐,小把孩子安安稳稳的生下来再说。
见到儿子,余夫人像往常一样,想要拉儿子坐下,可被余子良不着痕迹的躲开。
余夫人望着空空的手,愣了几秒钟。
上一次儿子有这种反应,还是自己去跟程家小姐退婚的时候。
“你为何躲着母亲?”意识到儿子的疏离,余夫人出声问。
“母亲不知道吗?”
上次从韩姌屋子出去后,他便仔细问了余忠,知道自己不自然昏睡过去,背后竟然还有他敬爱的母亲手笔。
他愤怒,为什么?跟程小姐退婚也是如此,当时母亲也是背着自己,等到自己知道时,为时已晚。
母亲从没问过,自己到底想不想?娶韩姌也是,跟对方有夫妻之实,也是如此。
他仿佛就是母亲手中的木偶,不需要有想法和感情,只需要按照她的想法活着。
他恨自己没有能力反抗,只能疏离。
“可你与姌儿已经是夫妻,你们自是要生儿育女的。”
余夫人觉得,既然事已至此,两人成了夫妻,便好好过日子。
可余子良不愿。
“这么说,我还要感激母亲大人了?”
“如今你想要的都有了,你如愿了?”一生一世一双人,自己这辈子是没法拥有。
余夫人没想到儿子会有这么大的怨气,双眼也变得通红,盯着他离开的背影出神。
直到秦妈妈以为她不会开口时,才声音微弱的问:“秦妈妈你说,我难道真的错了?”
余夫人有些失魂落魄,儿子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这样对自己失望过。
“夫人,你也是为了少爷好,为了整个余府好。先让少爷冷静一段时间,等他想明白就好了。”
秦妈妈有些心疼,这余夫人从小就是她奶大的,看着她长大到嫁人。
虽然对方已经是官夫人,是当家主母,可是余府内里,根本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光鲜。
余家家底薄,余夫人带过来的嫁妆铺子收入,加上小姑子的时不时接济,这才勉强维持住余府的体面。
这家当的费心费力,还要倒贴嫁妆,她心疼。
相比余府的捉襟见肘,韩府的日子简直就是天堂。
韩夫人听到女儿有孕的好消息,立刻让人从库房里找了许多滋补的东西出来,一并送到余府去。
“母亲,你怎么来了?”正伤心抹眼泪的韩姌,见到母亲就热切的迎上去。
“给你送补品来,不来亲眼看看你,娘这心里不踏实。”
“母亲。”韩姌挽着韩夫人的手,撒娇。
“这才多久,你怎得这么清瘦?”看到女儿清丽的面容,韩夫人心疼的问。
“青蓝,你有没有照顾好主子?”
青蓝吓的立刻跪地,“夫人,小姐反应有些厉害,就连那胃里的黄水也都吐出来。”
自己实在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