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了这八十两的银子,你还欠赌场一百两,这剩下的银子什么时候还?”
打手手里拿着匕首,在郭槐的脸上来回比划,时不时滑着他的皮肤,带着渗人的凉意,吓的他一动不敢动。
他不敢相信的看向打手:“好汉,我只跟赌场借了一百两银子,应该还剩二十两才是。”
就算有利钱,这才几天的功夫,就涨到了八十两?
“哪这么多废话!居然还想着讨价还价。要是三日后见不到钱,那你的手指能保住几个,就不好说了!”
“滚吧!”男人一脚用力的踹在了郭槐的腿上。一手交钱,一手交店铺房契,如今杂货铺易主,郭槐就被打手赶了出来。
李小苗把房契收好,一行人并不着急赶回安和县城,而是把铺子里今后能用到的东西收拾出来,然后把用不到的,打算利用接下的几天,全场清仓处理,将店铺尽快收拾出来。
“这位兄弟,我也想尽快把这笔钱还上,可我目前没有多余的银子,但是我有个来钱快的法子,不知道你们敢不敢做?”
赌场打手都是一群不务正业的人,平时嚣张惯了,坑蒙拐骗的事情根本没少干,甚至暗地里没少干杀人越货的勾当,所以一听有赚快钱的路子,想都没想就点头答应。
这日早晨,李大飞喂好猪,便去了岳丈秦汉家。自从秦大丫有孕回了娘家后,他便很少有时间前去看望。
黄氏刚喂好了宝儿,带着他在猪舍二楼的空地上玩。小家伙好动,两条腿一沾地,便撒欢般的跑起来,黄氏害怕他摔倒,小心的跟在后面。
黄宝儿乐呵呵的跑着,忽然撞进了男人的怀里,黄氏这才注意到,郭槐不知什么时候跑到孩子跟前,抱起宝儿便上了从后方驶来的马车。
她着急的忘记了呼救,只想着把孩子抢回来,车厢擦着她的身子,带着她朝前一个趔趄,只能眼睁睁的望着马车远去。事情来的突然,黄氏双腿酸软的跪坐在地上。
“黄妹子,你这是怎么了?宝儿呢?”
一汉子从马背上一跃而下,来人正是帮忙给钱老老板押镖的郑南,昨日商队便到了县城,今早他便先行骑马回来。
听到郑南的问询,黄氏才回转,抓着男子的胳膊,放声大哭:“宝儿被郭槐那厮抢走了,南大哥,你帮我把宝儿带回来好不好?”
郑南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跟自己擦身而过的马车里,宝儿就在那里面。
张氏听到动静,急忙跑出来,见孩子不见了,也跟着着急。
“你们先别急,怎么说他都是孩子的亲爹,肯定不会做伤害宝儿的事情。”
“这人肯定在附近蹲守了几天,见家里只有你们两个妇人,便选择今天动了手。”
“我现在就去追他们,看他们在哪里落脚。”郑南虽然艺高人胆大,但是他也知道双拳难敌四手的道理。
“小苗他们去了南和州,你到了府城,先去找他们汇合,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线索。”
不知道这些人是不是故意改变了路线,反正郑南去府城的一路,并没有看到他们的踪迹。
到了府城,避免骑马伤到路人,他便下马步行,在府城繁华的街市里寻找主子他们。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今日全场货品全部大降价,大家都来看一看,瞧一瞧。”
“全场任意三件十文,十文让你带回家三件东西。”李大路发挥他的三寸不烂之舌,对着路人大声招呼。
不时按照李小苗的要求,把拿来吸引人物品价格一喊,又正值早市人多的时候,很快店铺迎来了不少的人。
郑南一听这声音,便知道自己找对了位置。待走近了,便看到主子忙着给主顾结算,身边还跟着他不认识的姑娘。
“南叔,你怎么来了?”
郑南牵着马,一身行伍的打扮,在人群里很是惹眼,李大路便一眼将人认了出来。
李小苗也被郑南的突然而至给惊到了,按说南叔奔波在外才回来,应该留在小刘村里休息几日,如今却直接来了府城,那就是家里发生了什么紧急的事情,这才找了过来。
“小青,你来招呼。”
然后把郑南引进了铺子里。现在只有了主仆两人,郑南一改之前的笑脸模样,面露沉重的说道:“宝儿今早被他生父抢走了。”
虽然他没说黄氏的情况,但是李小苗想也知道,对方会急成什么样子。
不由想到那日她接手店铺时,郭槐看向自己不怀好意的眼神。她把听到的,加上自己的推测,解释给郑南听。
“还记得上次,郭槐被人撺掇上门闹事吗?”
“背后的人给了他一百两银子,便买了这间铺子,谁知便染上了赌,欠了赌场银两,便拿这间铺子抵债。”
“估计光是铺子转卖的银两,不足以还清赌场的债务,便伙同赌场的人抢了宝儿,估计想从我身上敲诈一笔钱。”
“可他是宝儿的父亲,怎么能拿自己孩子威胁主子?”
听着不符合常理,可郭槐没了店铺田地,又被打手追债,走投无路之下,就没有了做人的道德感和羞耻感,有此行为并不奇怪。
李小苗的推测合情合理,这郭槐如若不是借着赌场的势力,前去小刘村抢人,不然凭他自儿,还真没有那么大的能耐做成事。
知道郭槐的目的,也明白这人会很快跟自己取得联系,但是她不想这么被动。
一想到宝儿可爱的脸,这会儿小家伙离开母亲,离开熟悉的环境,肯定会害怕,会大哭。
“南叔,你去查一查,这郭槐是欠了哪个赌场的银子。再查一查这赌坊背后的东家是谁。”
正好他是个生面孔,打听这些事情,当地人不会对他有太多的防备。说完李小苗很快写了封信,交给郑云。
“云叔,你拿着我的手书,去安和县城跟朱大人要些人手,以防万一。”
虽然她想到在府城站稳脚跟,迟早会跟当地的地头蛇对上,怎么都不会想到会是以这种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