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强站在农场的主视台前，屏幕上闪烁着各个监控点的实时数据。他手中还提着一份最新的报告单，上面密密麻麻地记载着过去一个月的田间实验结果。
“喷洒机测试完毕。”科技总监王明快步走进来，递给李强一张图表。“这些数据显示，无人机喷洒系统的精度达到了行业最高水平，施肥投入率降低了18%。”
李强点点头，他的目光落在窗外无人机正在盘旋的方向。“环境监测的数据如何？有没有发现异常污染？”
“初始测试显示空气质量优异，不像是传统农业中的化学残留积累。”王明微微一笑，“不过，喷洒机的噪音确实给田间试验带来了不少困扰。”
李强眉头略有皱起，这并不是第一次有人提到这个问题了。自从他决定引入无人机喷洒系统以来，无人机在低空飞行时的噪音确实惊动了部分田间工作者，而这些声音也可能对附近村民的日常生活造成干扰。
“王总监，你觉得市场上是否有人能接受这种方案的报价？”李强问道。他的手指在桌面上来回摩挲着，这是他经常做的事情，尤其是在对待棘手问题时。
王明从西装口袋里掏出一叠文件，递给李强。“这些是我最近收集的市场调研报告。这几家农业科技公司已经给出了提议，我认为我们可以尝试将喷洒机技术分阶段推广。”
“我明白。”李强接过报告，快速翻阅。各大公司都给出了较为接近的报价，但他们对技术改进速度存在差异。“但你觉得，这样的成本会对农场造成多大影响？”
“短期内确实会增加一些投入，但长远来看，每个喷洒机都能替换三名基层作业人员。再说了，自动化系统的维护成本比传统的人力管理更低。”王明强调道。
李强闭上眼睛，是去年夏天的一个雨夜，他在田间视察时听到了村里一位老人家喷施农药的故事。那一刻，他意识到自己不仅是农场的掌门，更肩负着一份责任。也许正是因为这份责任，他才会如此执着地推进这些技术改进。
“王总监，能否让我再看看那些数据？”李强说道，已经从专家团队那里获得了更多关于有机农业和智能技术的资料。
王明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李强却在这个小小的主视台前感受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疲惫。自从获得农场大权以来，他的生活几乎没有丝毫休息时间。
“还好吗？”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是副总干事张霞。她倚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一杯咖啡。
李强转过头，看见她修长的手指敲打着咖啡杯，“我挺好的。只是...”他叹了口气，语调微微低沉，“这些技术要想真正落地，对农场来说意味着什么？”
“对你来说，是改变传统农业的方式。”张霞走到他身边，轻声说，“你知道吗？村里有些老人觉得，用机器替代人工，就是在取走他们的手艺。”
李强点点头，他知道这份矛盾并非易事。但正是这种矛盾，让他更加清楚自己的目标——不是为了技术本身，而是为了让农业发展出一条更可持续的路。
“喷洒机的试验区，对面的小河已经被占据了。”张霞提醒道，“村民们在那里集会，说他们不愿意靠近‘那些东西’。”
李强站起身来，走到窗边，看见无人机正在稀疏庄稼田中盘旋。它的喷洒口正在投下细小的液滴，在风中荡漾。
“你觉得能不能试着让村民们过来看看？他们可能并不了解这些技术真正是什么样的。”
“我会考虑的。”李强说，目光依旧停留在无人机上，“对了，你说那群产业链头部公司，他们提议还挺快的？”
“是，但他们的价格都比市场水平高了20%。你觉得能不能稍微让部分条件放宽？”
李强抿了一口水，这个问题已经讨论了好几次。他知道自己在扯钢，而这些钢铁，也许将成为未来农业的一道重要分界线。
“待会儿的会议再过一小时，我会让你提前把各位专家的报告放在我的办公桌上。”
张霞转身离去，李强则坐在椅子上。窗外的阳光透过防弹玻璃洒进来，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到底该怎么办？”他喃喃自语，听见自己仿佛想起了当年在实验室里，看到那些用科技改变生活的例子的样子。这是他最初想要走这条路时，心里最明确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