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帝国,这片广袤无垠的土地,其疆域之辽阔令人惊叹。
站在帝国边缘的高坡之上极目远眺,无尽的平原如同一块巨大的绿色绒毯向着天边铺展而去,微风吹拂下,麦浪翻滚,似大海的波涛般此起彼伏。
山峦叠嶂起伏连绵,像是大地隆起的脊梁。那些山峰高耸入云,云雾缭绕其间,仿若仙境一般。山上树木郁郁葱葱,有的挺拔直立,有的蜿蜒曲折,各种飞禽走兽穿梭其中,充满生机。
阳光洒落在山林间,斑驳陆离,仿佛给整座山脉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山间偶尔还有瀑布飞流直下,水花飞溅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如同雷鸣一般,而后汇聚成涓涓溪流奔腾向远方的平原,滋润着这片广阔的土地。
“驾……”
一声清脆的声音在临近山间的广阔山路上踏马骑行,只是用了半盏茶的功夫,便穿过这道山路来到广阔的平原上。
“不愧是汗血宝马,就算骑了这么久,也没有感到任何的不适,也难怪那群御马监会对这群精壮马匹爱不释手。”
一席长裤搭配的霍长青,看着身下没有任何疲惫之意的红色马匹,感叹马匹强壮的同时,也终于明白夏书言看到自己牵出这只好马时为什么会脸色幽怨。
“算了算了,反正我也只是骑马赶路,不可能用他来征战杀敌,这么好的马匹,要是用来打仗,未免太过可惜。”
虽然她心里很想骑着身下的好马去征战,但她也知道,能够被夏书言喜爱的马匹,绝对不可能用来上阵杀敌,像她这种喜欢杀入敌人内部的少将,可没那个本事让马匹安然无恙。
………………
“…………”
经过了漫长数日的风驰电掣、快马加鞭,霍长青疲惫不堪地望着前方的分叉路,心中不禁痛骂这段路径的糅杂。
她看了看手里的地图,眼睛紧紧的注视着地图上所标注的每一个字迹,以及地图另一侧三分之一未走完的路途,坚持多日的霍长青终于是选择了半路休整。
这一路上的弯弯绕绕不仅让她倍感艰辛,还把自己弄得浑身脏兮兮的,简直狼狈至极。
满心不快的霍长青终于忍无可忍,在四处寻觅之后,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处相对隐秘的地方。这里绿树成荫,溪水潺潺流淌,仿佛是大自然特意为她准备的一片宁静角落。
她迫不及待地走到溪边,迅速褪去身上沾满尘土的衣物,然后整个人缓缓浸入那清澈见底的溪水中。
清凉的溪水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肌肤,带来一丝惬意的舒适感。然而,此刻的霍长青心情却并未因此而好转多少。
她一边清洗着身子,一边嘴里不停地嘟囔抱怨道:“明明可以直接走平坦开阔的明路轻松到达目的地,可爷爷偏偏要让我选择这条崎岖难行、迂回曲折的路线,真是搞不懂他想干什么……”
霍长青气鼓鼓地将后背倚靠在身后那块裸露的岩石上,仰头望向天空,手中紧紧握着那张神秘的羊皮纸。
在她从皇都离开前的那一晚,自己的爷爷突然传讯让自己回到家族,准许自己在霍家精英召集完成前去北妖关坐镇,并给了她手里的这份羊皮地图。
当时她还以为这是什么家族隐秘的藏匿地图,是想让自己根据路途上的标记召集人手准备提前派遣这些先锋去布置防守。
可没想到……爷爷说这是给她准备的路线图,让自己学会成长,在山野里依靠自己的能力走到北妖关。
当时,她差点就拿出手里的长剑一刀砍死自己这个老不正经的爷爷,北击匈奴这种大事还有心思开玩笑,自己的成长和家族世仇比起来有那么重要吗?
可惜最后她还是呦不过自己的爷爷,死活都不给自己一份赶往北妖关最近最有用的地图,她也只能黑着脸在族里过了一夜,连招呼都不打就快马加鞭的出了皇城。
至于后来有没有听到什么……还在气头上的她也不清楚了。
“哼!”
一声冷哼从霍长青那樱桃小口中传出,她那张精致的脸蛋因为愤怒而微微涨红,显得格外娇俏可爱,但此刻却无人欣赏这份美丽。
只见她气鼓鼓地瞪着水中的倒影,嘴里嘟囔道:“真是个坏爷爷,一点儿都不想让孙女上阵杀敌!我明明清楚明白、一字一句地跟他说过,本小姐可是堂堂少将转世,他怎么还是这般顽固不化,尽安排些毫无意义的事情给我做......”
想到此处,霍长青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起来,她猛地伸手抓起桌上的羊皮纸,毫不留情地朝旁边狠狠一扔。
只听“啪嗒”一声脆响,羊皮纸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后,准确无误地落入了一旁的清水之中,溅起了一连串晶莹剔透的水花。
望着那在水中逐渐浸湿的羊皮纸,霍长青的目光闪烁不定。其实,她内心深处非常想要将这张已经失去希望与念想的羊皮纸彻底撕碎,以泄心头之愤。
然而,理智最终还是战胜了冲动。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暗自思忖道:
“算了算了,虽说这破纸着实令人恼火,但我终究不能意气用事。像我这样一个彻头彻尾的路痴,如果手中连一张能够看得懂的地图都没有,恐怕没走几步便会迷失方向,到时候别说走到北妖关了,能不能找到回家的路都是个未知数......”
每每想到自己身为路痴的这个致命弱点,霍长青就感到一阵无奈与烦闷。
明明自身在诸多领域皆展现出超乎常人的智慧与才能,不管是拥有那令人艳羡的强健体魄,还是具备让绝大部分人只能高山仰止的雄浑神魂之力,她均能在须臾之间轻而易举地驾驭并运用得炉火纯青。
然而让人匪夷所思的是,唯独在这认路一事上——这个看似无足轻重、微乎其微的小细节处,她却总是表现得笨拙至极,仿佛大脑突然宕机一般。
满心不甘愿地抬起手来,原本飘落在身旁清澈水洼中的那张羊皮纸,像是受到一股无形力量的牵引般,缓缓飞起,再次稳稳当当地落入到她那白皙柔嫩的手掌之中。
只因为执拗且不服输的她,始终坚信将这羊皮纸放入水中浸泡一番后,或许会出现某种意想不到的奇妙变化。
谁曾想,事与愿违......到头来不过是她又一次的自作多情罢了。
“…………”
目光紧紧锁定着手中的羊皮纸,仔细端详着上面的每一个字符,见并没有任何字迹消失或者模糊不清的状况发生时,霍长青心中虽说依旧有些怏怏不乐,但与此同时,也不禁暗自长舒了一口气。
这羊皮纸上的字迹并未因沾染水渍而有所缺损,否则若是由于沾水导致重要文字缺失,那么接下来她的行程可就要彻底迷失方向,被那些错综复杂的道路搅得晕头转向了。
“不过......这些字怎么看着这么眼熟呢?”
霍长青不禁喃喃自语道。这几日来,由于正处于气头之上,她心急如焚地快马加鞭,按照着地图上所标记的路线一路疾驰前行。一路上,她满心焦虑与愤怒,根本无暇顾及地图上那些密密麻麻的字迹。
若不是内心深处尚存的那一丝微弱幻想作祟,使得她鬼使神差般地决定将其扔入水中,恐怕她压根就不会对这上面的字迹产生任何兴趣。
然而此刻,当她再次凝视着这些字迹时,一种似曾相识之感油然而生。她紧皱眉头,苦苦思索着究竟在哪里见过这般笔迹。
突然,一道灵光闪过脑海——“想起来了!这字我只在皇宫里见过,而且......这上面的字迹,竟和夏书言的笔法如出一辙!”
想到这里,霍长青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她闭上双眼,努力回忆起往昔在夏书言身边度过的岁月。
那么多年的朝夕相处,即便她的记性再如何糟糕不堪,对于夏书言独特的笔法风格,多少还是能够分辨出来的。
只是......究竟为何他要给自己的家族准备这一张光是看上一眼便觉得头疼欲裂的地图呢?并且,这张地图竟然还是特意为她所准备的!
“等等......”
霍长青突然回想起当初与他会面之时,那个男人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意味深长地凝视着自己。
“不会吧......难不成这张地图另有玄机?”
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夏书言往昔那些戏弄自己的种种过往,心中不由得一紧。犹豫片刻之后,她决定立刻采取行动,匆忙将自身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到眼前这张看似平凡无奇的羊皮纸之中。
只听见“嗡”的一声轻响,原本那张布满密密麻麻细小字迹的羊皮纸,在瞬间被一层耀眼夺目的金色纹路彻底覆盖住。
仅仅不过是一个呼吸之间的短暂功夫,这张羊皮纸已然摇身一变,化作了一张纯净淡雅的淡金色空白纸页。
“果然,我就知道,只要是夏书言动过的东西,绝对会藏点什么……”
见此情形,霍长青心中暗忖道。既然之前的尝试已经初见成效,那不妨加大灵力的输入量,看看夏书言到底在这上面写了什么。
于是,她深吸一口气,再次集中精神,将体内更为磅礴汹涌的灵力如潮水般源源不断地灌注进羊皮纸内。
紧接着,只见一道道宛如拥有生命一般灵动鲜活的黑色字迹,终于缓缓地从那淡金色的纸面上逐渐浮现而出。
霍长青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果然......自从在皇宫被夏书言捉弄多了以后,就连他的行事风格也能摸得一清二楚。只是不知道这次,那个家伙又会在这羊皮纸上写下些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
霍长青的目光紧紧地盯着那张羊皮纸,随着时间的推移,上面的字迹渐渐地清晰起来。她聚精会神,一个字都不肯放过地阅读着纸上的每一条信息......
";..................";
才看了一会儿功夫,霍长青就感觉自己的脸颊像是被火烤过一般,迅速泛起红晕,而且这红色还越来越深,仿佛要滴出血来似的。
就算是以她向来沉稳冷静、从不轻易动怒骂人的性子,此刻也不禁在心中暗暗吐槽起来。
";这个不知羞耻的家伙!居然......居然敢在皇宫里面偷偷窥视本姑娘沐浴!真是太过分了!";
望着纸张上对自己的各种细致描述,从个人的习惯喜好到身材仪态,无一遗漏,霍长青气得双手直发抖,好几次都差点儿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将手中的羊皮纸给撕个粉碎。
果然不出所料,夏书言的那种放荡不羁、没个正经的性子在对待自己的时候可是一点儿都没有改变。
“哼!这笔账,本姑娘先给你记下来了!待到下次我们再度碰面的时候,看我怎么跟你算个清楚明白!”
霍长青愤愤地想着,心中暗暗记下了夏书言此次的所作所为。她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想要将那股因受到“欺辱”而产生的愤怒压下去,但脸上的潮红却难以完全褪去。
此刻的霍长青,强忍着想要立刻原路返回,回皇宫给夏书言一个狠狠教训的冲动,继续用羞耻的眼神死死盯着眼前剩余的那些字迹,仿佛要透过这些字看到背后夏书言在写这些字迹时的嘴脸。
她仔细地端详着每一行、每一个字,似乎想从中找出更多关于“欺辱”的描述,好让这份仇恨在心底扎根得更深一些,以便在将来有机会时能够加倍奉还。
然而,当霍长青继续往下看下去,她惊讶地发现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所描述的内容,无一不是与她个人紧密相连、甚至可以说是极为直白地指向了她内心深处的自身喜好。
她的目光愈发专注,心跳也随之加快,让她不自觉的忘记了之前的内容时产生的怒火,随着内容的逐渐直白,她的脸色开始悄然发生变化,起初只是两颊微微泛起一抹红晕,但渐渐地,这抹红晕如同燎原之火迅速蔓延开来,使得她整张脸都变得通红如血。
就连原本只是稍稍泛红的脖颈处,此刻也像是被一层艳丽无比的红色薄纱所笼罩着,透出一种令人心动的娇羞之态。
尽管下方的内容越来越露骨,她的情绪并没有像刚开始那样失控或者爆发出来。
相反,随着对这些文字了解得越来越多,她心中原本汹涌澎湃的羞耻感和熊熊燃烧的怒火竟渐渐平息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和平和。
终于,在看完最后的一行字迹后,霍长青双手发颤的将手里的羊皮纸翻来覆去的查看,确认自己没有任何的疏漏。
此时,除了她那张犹如红肉苹果般娇艳欲滴的脸蛋以及依然泛着迷人红光的脖颈之外,她整个人看上去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淡定与从容。
之前的那份羞耻与愤怒仿佛从未出现过一样,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怎么可以……难道他真就不晓得如此直白露骨的描绘,对于她而言究竟意味着什么吗?
就在此前,当她瞧见那夏书言歪七扭八、毫不正经的字迹时,不禁面红耳赤,同时心中涌起一股无名怒火,于是不顾自己还在水里洗澡的模样,喋喋不休地咒骂着不正经的夏书言。
之所以会这般恼怒,无非就是她曾经告诉过夏书言,她不喜欢想他这样走进他心里的男人做出这种不要脸的行径,就是因为她不喜欢让他在自己的认知里产生污点。
然而,她可不是个愚笨之人,夏书言的文采之高,那种话中有话、词不达意的门道,她又怎会不明了呢?
只见这夏书言竟将对自己的倾慕之情以及那些深藏心底的秘密,以这种直白粗鄙之语全然毫无保留地倾诉于这张薄薄的纸张之上,此情此景,显然已绝非仅仅只是不正经这么单纯了。
“这个家伙……他既胆敢如此落笔成文,那么这羊皮纸上一定还有字,这些字都是幌子。”
想到此处,霍长青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急切,匆匆忙忙地从泉水中站起身来,甚至都顾不上自己的妙曼身姿任由身上的水滴肆意滑落。
紧接着,她三步并作两步,迅速奔至旁边那头仍在悠然自得地饮水吃草以恢复体力的骏马身旁,伸手解下当初与这张羊皮纸一同卷起放置的锋利匕首。
“原本以为这把匕首是爷爷准备的仿制品,现在看来……哼,真是个混蛋。”
随后,她毫不犹豫地举起匕首,在自己纤细的手指上轻轻一划,刹那间,一滴鲜红的指尖血宛如一颗晶莹剔透的红宝石般,稳稳地滴落于那张泛黄的羊皮纸上。
正如霍长青心中所预料的那样,当那一滴殷红的鲜血轻轻滴落于泛黄的羊皮纸上时,仿佛是激活了封印一般。刹那间,一道闪烁着奇异光芒的纹路在羊皮纸上缓缓浮现出来。
这道纹路的图案宛如传说中的龙凤呈祥,然而令人惊奇的是,此刻只有那威严雄壮的龙纹清晰可见,散发着耀眼的金光;而与之相对应的凤纹却显得暗淡无光,宛如沉睡中的美人,静静地隐匿在暗处。
随着血液源源不断地融入羊皮纸之中,就像是一股神奇的力量正在唤醒沉睡的凤凰。终于,那原本黯淡的凤纹开始逐渐散发出柔和的光芒,一点一点变得明亮起来。
";..................";
也正是在凤纹完全显现、与龙纹相互交织辉映的那一刻,霍长青突然感觉到自己的灵台猛地一颤,仿佛被一道无形的电流击中。
紧接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妙连接感从羊皮纸上的龙凤之纹迅速传遍她的全身。那种感觉既陌生又熟悉,如同当初夏书言给予她的第一次交汇……
不知不觉中,霍长青的眼角竟不由自主地滑落下几滴晶莹的泪水。这些泪水顺着她白皙的脸颊滑落,滴落在地面上,溅起一朵朵微小的泪花。
";这......这就是你给我的惊喜吗?龙凤交汇,姻缘牵引......"; 霍长青喃喃自语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和感动。此时此刻,她不禁想起了夏书言当初当着她的面让她亲口说出 ";我愿意"; 的情景,二者之间竟是如此相似。
";真是个不正经的混蛋!就连接受我这件事也要搞得这么复杂......";
霍长青轻咬嘴唇,嗔怪地说道。尽管嘴上抱怨着,但她的脸上却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内心深处早已被这份独特的浪漫所打动。
………………
似乎冥冥中心有灵犀一般,远在千里之外繁华喧嚣的皇都,夏书言正独自端坐在那清冷而雅致的御书房内。
如今的他,早已不复当年那副气色虚浮、眼眶深陷、指掌枯瘦的憔悴模样。经过长时间的调养与休养,他的身体已然完全康复,甚至焕发出比往昔更为强盛的生机与活力。
不仅如此,他的神情之间更是增添了一抹原本所欠缺的王者风范,举手投足间皆流露出一种无与伦比的威严与自信。
就在某个瞬间,一股奇异的感觉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将他的灵魂紧紧相连。这种突如其来的灵魂链接感,令夏书言不禁微微恍惚了一阵。
他不由自主地停下手中正在忙碌的事务,伸出一只手轻轻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试图缓解这股异样带来的不适。
“等了这么久,总算是成功了。朕还担心隐藏得太深,害怕她察觉不到,甚至想着是否要借助潇妃之力来稍作提点……”
当清晰地感知到自己与霍长青的灵魂成功建立起某种神秘莫测的联系后,夏书言的心中既感到无比欣慰,却又随即为霍长青家族之事而烦恼不已。
“就是不知这般迅速地便完成了契约的缔结,霍家那位德高望重的老家伙会不会怒发冲冠,手提长刀前来找朕算账……毕竟如此巨大的灵魂冲击,她那块珍贵的‘魂玉’若是不出些问题就怪了。唉,头疼……”
想到此处,夏书言无奈地摇了摇头,脸上浮现出一丝宠溺又略带担忧的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