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明明是一句很平常的言语，可是在江若楠的嘴里，却是变了味……
“若楠啊……你知不知道你生气的样子很可爱?”
忍住自己嘴角的笑意，夏梦滢看着身前面露“愤怒”的江若楠，将自己面对她的真实感受告诉了她。
你自己长的是什么样自己心里不清楚吗？瓷娃娃的脸蛋生起起来完全没有杀伤力的欸。
“哼，说什么都没用，今天这个仇我是报定了……”
虽然知道夏梦滢说的没有错，脸蛋太像瓷娃娃生气起来的确没有什么杀伤力，但是这气也必须要生，难道长得太好看还不能生气了？
…………
洛家……
“…………”
失眠很久的云梦烟，又一次来到了院内进行无聊的打坐，哪怕之前在萧婼嫣身上哭诉了一番心里的伤痛，也依然没有让她有着任何的好转，或许她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状态，神色平静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掌心，随后……
“嗯……”
哪怕是用着最为熟悉的力道，依然没有办法找到那种让她心神迷醉的触感，如果放在两个月之前，自己做出这样的动作，还会欺瞒一次自己的身体，告知自己他还在，可惜……
“…………”
躲在一旁的萧婼嫣，还是没有忍住，走到了云梦烟的身后，两只胳膊揽住了她的身体和胸口，像是在借此机会安抚。
“萧姨……我是不是真的错了。”
云梦烟知道身后的来人，可她不知道为什么，竟然破天荒的说出了这样的话……难道这是萧姨……
“傻孩子，这件事情本来就是错的，只是站在不同的角度上，她就有着不同的意义，你是不是觉得自己的话很奇怪，感觉不像是自己想说的?”
萧婼嫣似乎看出来她的不解，不过她并没有去解释，只是给了她一个提示……
“难道不是因为萧姨?”
感受到萧姨的手掌在自己的心口处捏了一下，云梦烟也是了解了自己问题的大概，可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
“当然有萧姨的一部分原因，只是影响很小……其实这本来就是你的心在问你，这样做值不值得。”
听她这么一说，云梦烟总算是明白了，自己这段时间失眠的原因，其实是自己的心在作祟……
“我知道了，萧姨……”
…………
砰……砰……
心脏跳动的声音逐渐响彻在自身，云梦烟整个人都沉入了心房，却看到了令她险些震惊到的一幕。
“你终于来了……”
一道和云梦烟有着七分形似的女人，像是被捆绑在心脏的周围，除了可以动弹的脸颊，四肢和躯干都被无形的锁链捆住，裸露在外毫无遮掩的娇躯，更是有着可观的伤痕，看样子应该是经受了很长时间的摧残……
“怎么会……”
毫无疑问，这道身影云梦烟非常熟悉，也正因为如此，她才会如此震惊。
这道身影分明就是她自己……
“好久不见……另一个我。”
…………
“…………”
西域之北，边境之地……
“窸窸窣窣…………”
枝繁叶茂的百兽山脉，三三两两的身影在这片凶兽遍地穿梭行进，可是，哪怕这些人的行动如此的张扬，却没有打扰……或者说惊动到此地的猛兽凶禽，甚是奇怪。
“唉，这苦差事可真是让人心惊胆战……还好这段时间是凶兽的沉眠期，不然我死都不可能来到这里，太吓人了。”
躲过了一只熊类妖兽的探查后，黑衣人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不得不说，在这片人类的禁区行动，真是一件把脑袋绑到腰带上的狠活，哪怕是出现一点点的失误，就有可能会惊动这片禁地的魔兽。
“不过……这报酬确实是让人心甘情愿的铤而走险啊……”
手中紧紧的握住一块类似于宝石的神秘灵物，眼看这附近没有什么危险后，黑影便拿出一把铁锹开始在地上挖掘起来。
相比于正常的土地，百兽山脉内的土质更加坚硬如铁，哪怕是黑衣人使出全身力气，也仅仅是在面前挖出接近两丈深的深坑，才终于算是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呼……不愧是妖兽生存之地，堪堪是这里的土地都这么难挖，也不知道深处的地带又是怎样的坚硬……”
当然，说这些话其实也只是为了安抚自己紧张的心情，毕竟是独自一人在这里挖坑，并不是那些三三两两需要放哨的暗卫，一个人在这片凶险之地干活，压力可比那些放哨的家伙大多了。
“算了，把这个东西埋在地下，就算是完成任务了……赶紧忙完赶紧溜，这地方可真不能多待……”
………………
“咚咚咚……”
房门的敲击声传来，让原本好不容易休息过来的夏书言，又一次绷紧了心神……
不过也只是一瞬，他便松了一口气，因为这次并不是自己的爱妃夜探寝殿，而是自己的亲卫，看样子应该是调查到了一些状况。
“去御书房等朕……”
………………
“陛下，北方暗探来报，百兽山脉出现神秘修士，初步判断是北方匈奴入山围猎，是否下令派遣北方禁军调查?”
暗卫将她收集到的资料交付给面前气色虚弱的夏书言后，又一次单膝下跪说出了另一个消息，不过在她的言语中，他听出了对于北方匈奴的气愤。
围剿百年的匈奴，没想到又一次出现在了皇朝的视线，这简直就是对她们的侮辱。
想当年出征少将仅是带领先锋战士，就将原本霍乱中土的匈奴打到了百兽山脉，如果不是因为山脉妖兽过于凶险，早就在百年前就将他们给灭了，要不是因为皇室附近有很多不确定的因素，她早就二话不说带着皇室内的精英在来一次围剿了。
“北方匈奴……”
合上了手里的调查结果之后，夏书言看向了面前的暗卫……
其实，如果不是因为面前的这位，与北方匈奴有着很大的关系，他或许会一言不发摆手让她离开，但可惜……
“霍长青……等到长公主两个月的历练期结束后，就由你来代替下一次的守军将领，到时，我赐予你北妖禁令，等到山脉匈奴再次出现时，不惜一切代价，将他们赶出百兽山脉……”
霍长青身体一颤，原本掩盖面容的黑袍衣，在她的动作下撤去，露出一副精致的容颜，让原本还有些怒火的夏书言，神色也是呆滞了一瞬。
不是说霍家的这位是状子吗？为什么会是姑娘?
就在他心里思索的时候，霍长青没有任何征兆的跪在了夏书言的面前，险些吓了他一跳。
“陛下，臣不想等了……我想现在就去。”
突然的下跪让夏书言收回了目光，让他不自觉的产生了一丝心悸。
如果不是霍长青的突然下跪，他差点就着了道……因为这是极致媚意的控制，完全就是不可控制的精神冲击。
没想到……霍家竟然出了这样一个姑娘，不光境界深厚，就连女子应有的魅惑都能修炼到令人费解的地步，难道说霍家的那一位少将转世重生了？
“陛下……臣愿意以自身的名义，独自一人前去北妖关，恳请陛下恩准。”
她的身体就像是蜷缩在那里一般，从始至终都在夏书言的面前跪着，夏书言感觉如果不答应她，她绝对会长跪不起。
“为什么？”
他知道霍氏一脉与匈奴的关系，除了生死大仇，应该不会有什么真正的交情，只是他有些好奇，面前这位，为什么会有如此大的情绪。
“因为我答应过曾经的先祖，只要听到匈奴在世……必将出征歼灭！”
好牵强的理由……
夏书言越来越搞不懂她了，本来让她做自己暗卫的时候，还能知道她的个性，但是因为这件事的暴露，好像有种惹祸的感觉。
……………………
“…………”
“老太上皇……你觉得这件事该怎么办?”
看着面前的画面，老态龙钟的衡诗，看了一眼身旁气的发抖的老人，有些尴尬的说道。
说实话，本来打算看一看自己的学生，在处理外事的方面继承自己几分能耐，可是……刚刚那直白的发言，可是将他一国之师的名号摔了个稀碎。
要不是知道这小子的情况，他早就拿教鞭冲出去打人了，实在是没有见过这么气人的学生啊。
皇帝生九子，老七最活跃，可唯独对治国之事一窍不通，这多少就有些太气人了。
“呼……这件事，等我安排吧，等到明日午时，将我的安排交给那丫头的家族吧。”
………………
“小楠……你这是从哪里学的?为什么……可以这样……”
平台上，夏梦滢忍住了内心深处的冲动，一边轻咬着自己的嘴唇让自己的理智回归，一边对着江若楠疑问道。
“小滢啊……你是不是忘了，苏姐姐那个时候给的东西？”
江若楠的脸蛋紧紧的靠在她的身前，她的鼻息轻轻的吹拂在她的肌肤上，惹得夏梦滢的身体又一次颤了一下。
“苏姐姐教给我的技艺还挺不错的，不光对异性有用，就连同性之间也能做到这种程度……”
眼眸闪过一丝精光，江若楠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原本在后背上若隐若现的花纹，在这一刻闪烁起银白色的光芒……
…………
大约在半个月前……
江若楠感受到了储物戒内的异动，一顿翻找后发现是当初在洛家和苏姐姐见面时她交给自己的一个锦囊。
为了搞清楚这个东西的情况，她也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研究了三天的时间才算是搞清楚苏姐姐给的东西到底是什么……
只是……
“唔……”
感受到后背发痒，江若楠忍住挠痒的冲动，将自己的衣裳褪去，借助镜子观察起后背的情况。
“这是……”
原本光滑的肌肤是，显露出一道青白色的奇异纹路，模样类似于一只九尾白狐，看起来很好看。
“这只狐狸，难道是苏姐姐本来的样子?可是……摄政王姑姑说除了极为少数的朋友才能看清楚她的真面目，剩下的人都看不出来吗？”
“我也只是和苏姐姐见过一次面，怎么会……”
也不怪江若楠会这样，毕竟在问起苏姐姐的事情时，姑姑说的很全面，就连一些很多人都不知道的隐秘都和她们讲了一遍，其中她记得最清楚的一件就是，除了某些人以外，其她人都不可能看到苏姐姐的真实样貌，哪怕是真的看到，也会在一瞬间忘记。
而她却……
“算了，不想了，等到有时间去问问姑姑吧……或者姐姐也可以。”
“不过在此之前……”
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江若楠感觉到后背上的图案传来了一些不可言喻的信息，只是看了一眼，就让江若楠的认知险些崩碎……
没想到这道图文内所寄存的知识居然是……
“我得先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梳理整齐再说。”
………………
沉寂在心底的本性，没想到在自己毫无征兆的情况下诞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意识，这种事情对于她来说是好还是坏……
“你是不是在想，为什么在你的身体里，会诞生出另一种微弱的意识……”
“云梦烟”只是一眼便看出来她的想法，因为在一具身体内，哪怕是在微弱的意识体，也能根据身体的本能反应猜测大概……或者说，身为意识的她，能够与身体的主人格产生共鸣。
“…………”
云梦烟没有说话，或许，哪怕是回答她的问题，也不会问出自己想要的答案，因为她知道，这道意识的诞生，绝对和自己当初的选择有很大的关系……
与其和这道意识谈论着没有任何用处的话题，不如来点狠的。
“你是不是想将我镇压，把我在你体内的事情告诉洛倾城?呵呵，别白费心思了，我的诞生本来就是因为你自己的刻意回避……如果你在最开始的时候就选择接受我，也不至于会闹出这样的结果。”
“云梦烟”冰蓝色的眼瞳紧紧的注视着面前的云梦烟，像是看透了云梦烟的神魂本质，摇头叹息道：
“唉，说你傻你还真是傻，明知道自己并不是热情开朗的女人，却非要用这种极端的方法，将自己伪装成那个样子……也难怪小凡在听到想和你同房后的想法时会对你如此的排斥。”
“你……”
云梦烟知道这是她在调侃自己，但她还是忍不住愤怒……一道意识也敢对自己和他的情感指指点点，若不是因为知道些什么，早就在看到你之前把你给拍死了……
“他喜欢的并不是你对他的爱恋，而是那种本来无法得到，最后却依然来到了自己的身边……那是一种类似于求而不得的感觉。”
“云梦烟”就好像并没有发觉一般，或者说，她即使是发现，也不会害怕……
“现在的你，只是觉得自己有了和他是在一起的真实，而在他眼里，哪怕是没有了曾经的记忆，他也依然想要用自己去打动，去拥抱你……”
“…………”
“所以，你到底想要说什么?”
云梦烟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听“自己”在这里讲道理，感觉自己真就是人格分裂了似的，既然她真是自己的意识，那她的想法也就很明了了。
“…………”
“云梦烟”嘴角喃呢，让云梦烟的眼神直接就变了。
“………………”
云梦烟沉默了，如果真是她说的那样……或许她的想法，并不是不行?
………………
“醒了?有没有感觉哪里不舒服?”
萧婼嫣察觉到了云梦烟的身体变化，以为是出了什么问题，于是便询问起来。
“萧姨，没事……我只是「回来了」，并没有什么意外。”
眼瞳中闪过一丝冰冷，云梦烟原本黝黑的眼瞳逐渐产生了一些蓝色的纹路，只是因为颜色太淡，让人无法察觉。
“「回来」吗？可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要不要让我帮你一把？”
与之对视，萧婼嫣知道了大概的情况，只是心里暗叹，没想到这丫头最后还是选择了最初的自己，也不知道以后面对他的时候，会不会影响到他们之间的感情。
“没事……萧姨，我打算要闭关一段时间，如果倾城姐要是想安排我做什么，能不能……代替我?”
萧婼嫣一愣，对于她的想法有些摸不着头脑，难道自己的闺女做事还有什么难言之隐不成?
或者说，她们几个又折腾了不少的事?
“当然可以……”
………………
夏书言回过神来的那一刻，终于算是知道面前的家伙为什么会做出这样的反应了，但可惜，已经晚了……
感受到身体上传来的凉意，哪怕是经受了很长时间的耕耘，也依然让他的身体慢了一步，直到冷意上头，他才彻底回过神来。
“长青，你……”
借助自己最后的理智将她从自己的身边推开，夏书言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像是在询问她为什么要做出这样的决定。
“不要再拒绝我了，好吗？这是我等了好久才等到的机会……”
她知道这种事很丢人，但是她明白，如果自己不那么做，或许这是她此生最后悔的事，现在匈奴已经出现，她必须要前往北方征战，因为那是世代之仇，是无法避免的仇恨。
如果当初先祖没有在那时发下誓言，没有承诺皇室匈奴与霍家只存其一，那样的日子又该多好。
“你……你明明可以……唉。”
夏书言明白了，明白了她的真心，也明白了她们家族的存在意义，可以说儿女情长和家国天下，她们选择了后者。
从她们原本的生活遭受毁灭性打击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出了选择。
“唔……”
霍长青闭上了双眼，将自己的脑袋往前靠了靠，因为她害怕自己的眼泪掉到他的敏感地带上，她害怕他感受到自己的哭泣，为了强忍住自己的眼泪，她不得不用自己最温柔的方法让他彻沉醉……
如果……她不是霍家长女，是不是可以做回自己。
如果，她不是霍家的姑娘，是不是也可以成为皇妃……
可是……她不能，因为她是霍长青。
曾经看到过家破人亡的少将转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