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紫萱的问题,刘嬷嬷顿时眯起了双眸来,唇畔勾起一丝冷笑,道:“这个老奴就不知道了,不过钱嬷嬷前几年都会亲自送香烛过去的,可能就托祭司大人求个平安吧,要不娘娘唤钱嬷嬷来问问?”
然而,她话音一落,肩上的力道又重了,这丫头无凭无据就是怀疑而已,这是在玩心理战要她心虚自招吗?小丫头聪明是聪明,可还不及她来得老辣。
“嬷嬷对这神殿很熟悉吧,怎么知道那小白蛇一日内不至于之命?”紫萱微微蹙眉,再次问到。
“娘娘,老奴十岁就入宫伺候,那时候皇上都还没出生呢,这宫里什么事老奴可都清楚,也伺候过萧太后进那神殿几回的。”刘嬷嬷说得轻松,双眸却透出了一丝认真来,毫无疑问,只要肩上那双小手再用点力,她就会一命呜呼,这臭丫头医术真是精湛,那么难寻的穴位,跟着衣物,她竟能一点即到。
“嬷嬷资历真老呀。”紫萱终于缓缓松了口气,放开手,小脸贴在刘嬷嬷那温暖的背上,生死攸关,这嬷嬷却依旧如平日里一眼,话有多唠叨,有些倚老卖老,丝毫没察觉出什么异样来,她选择相信。
“嘿嘿,娘娘,老身知道的可多了,钱嬷嬷带老身来的时候不就说了,你要有什么不明白的,尽管放心问老身便是了。”刘嬷嬷亦是暗暗松口气,这丫头平日蛮善良的,要是真耍起手段来,真绝!
“那嬷嬷知道独孤大人是什么人吗?皇上怎么那么倚重他?”紫萱淡淡地问着,一脸难得一见的孩子气,就这么赖在刘嬷嬷背后,不由得想起了母后来,虽然母后年纪轻了许多,但有些时候总会有些错觉。
“独孤大人呀,老奴就知道他自小就跟着皇上了,就像小札自小就跟着你一样,皇上可信任他了。”刘嬷嬷说着,唇畔不由得浮起一丝无奈的苦笑来。
紫萱蹙着眉,这和小札查到的,寒羽说的都一样,难不成那家伙真就知道喜欢她而已,不会对寒王有什么算计?
“嬷嬷,那你也是看着独孤大人长大了喽?他来自哪里呀?”侧了头,看了小札一眼,他也在一旁听着呢。
“记不起了,好像是皇上带回来的,自小就看着他长大的,这孩子,可苦了。”刘嬷嬷的语气有了些变化。
“苦?怎么,小时候也有人欺负他不成?”小札连忙开了口。
“自小没爹没娘的,还不苦吗?当侍卫统领的,练功最苦了。”其实,以前都不苦,比起入宫为奴的狄狨贵族子弟来说,不算苦,只是现在可苦了,甚久没去晴明殿了,她是大祭司,统领一切教务,威望一直都在,只是,多年来都脱离了,一直不想回去,却没想到这帮人竟如此的放肆了。
“还好啦。”小札撇了撇嘴,跟他差不多嘛,也有寒王护着,苦不到哪里去的。
紫萱没再多问,一脸复杂……
晴明殿这边。
德公公和钱嬷嬷仍就藏在殿里,两人小心翼翼地朝后方禁地而去,瞧瞧地探出头来,这位置,还是听不到里面的声音,只知道少主进去很久了。
“洛德,你说这帮人胆子也太大了竟然连少主也敢伤!”钱嬷嬷心里就一直担心着少主,方才那小白蛇确是少主放过去的,不是为了帮娘娘躲过那七十七次跪拜,而是为了让娘娘离开,谁知娘娘才一跪下,毒针便飞过来了。
“钱落啊,你看清楚,是少主替娘娘挡了那银针,他们的目标是皇后娘娘,这帮人已经不止一次对娘娘下手了,上回还闯入娘娘房里去呢!”德公公显然知道的更多一些,却也止于这些了。
“什么时候的事,主子怎么都不知道?”钱嬷嬷连忙问到。
“有一阵子了,要不咱劝主子回来吧,好歹她也是真正的祭司,镇得住这帮人的,你瞧刚才那小祭司,都不敢说话了。”德公公说到。
“不成,主子就是厌烦这帮老顽固,才一直不肯复职的,入神殿为祭司,那可是不能踏出神殿半步的。”钱嬷嬷低声。
这时,里头院子里传来了一阵喧哗。
二人探出头来,只见里面一群人全追着少主朝一个方向而去,两人齐声一个“走”,连忙跟了上去。
最里的小院子里,独孤影一脸滔天的怒意,一手掐住了一个白衣男子的脖颈抵在墙上,一手狠狠拔出方才射入背后的细长银针来。
“王,息怒……”那男子却没有一丝恐慌,雪神的忠诚的信徒,王不能杀。
一旁一群人同那白衣男子一样,一身无暇白衣,白色的昆仑奴面具,彰显着狄狨王族的身份。
尽是跪了下来,齐声,“王,息怒……”
“息怒?”独孤影厉声,“本王警告过你们多少回了,不许碰那个女人!”
“她牵绊住了王的脚步,王心中不该有她。”唯有一老者不紧不慢地解释。
“王,神恩赐的机会已到,别再为那妖女乱了脚步,我狄狨复国的时机已经到了!”
独孤影冷冷扫了众人一眼,视线回到了那白衣男子脸上,手中银针缓缓逼近,只是,那男子依旧没有丝毫的畏惧,似乎笃定了王不敢拿他怎么样一般。
“你,看清楚了。”独孤影淡淡说到,转向众人,声音依旧冰冷无比,“你们,也看清楚了。”
话音一落,手中却不知如何,凭空填了数十银子,双眸冷光闪过,缓缓逼近的手骤然狠狠朝那男子眼中插了去。
“啊……”
凄惨的叫声顿起,想挣扎,无奈被死死抵在墙上,丝毫都动弹不得。
一干众人皆是愣住,王竟然对冰雪神教的弟子动手!
“你们,再给本王看清楚了。”
随着冰冷的声音落下,手放开了那钉入眼中中的数十银子,缓缓覆上了那人的心口,唇畔浮起一丝邪惑的冷笑,又是凭空出现了数十银针,正正插入那人心口。
不再多任何叫喊声了,唇畔殷虹的鲜血不停地流出来,人早已双眼翻白,死相恐怖。
“再动她丝毫,这便是下场,别怪本王不给神教面子。”冷邪的笑在那俊美无涛的脸上绽放开来,手一松,冷冷扫了众人一眼便转身离去,这是狄狨有史以来,第一例神教弟子死于王权,议政他允许,但是动了她,他绝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