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齐国的嗣主昭业,坐上皇位已经一年多了,还特地改了个年号叫隆昌。
他心里琢磨着,以前处处受人管束,不能随心所欲。
现在可好了,大权在握,想干啥就干啥。
于是,他整天就躲在后宫里找乐子,也不管什么辈分大小,一股脑儿地胡闹,开些没正经的玩笑。
世祖在世的时候,穆妃早早就没了,也没立皇后。
后宫里剩下的羊贵嫔、范贵妃、荀昭华几位,年纪都不小了,倒也没闹出什么出格的事儿。
可昭业他老爸文惠太子的宫里,还留着几个宠姬呢,一个个长得那是水灵灵的,风韵犹存。
不过啊,这贞洁和放荡,那还是有天壤之别的,性格品行也各不相同。
其中有个叫霍家碧玉的,年纪最小,身材妖娆,模样儿也俏。
文惠太子活着的时候,就因为她温柔体贴,特别疼爱她。
现在文惠太子没了,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看到点什么东西就触景生情,心里那个难受啊。
昭业呢,也是个懂风情的人,两个人眉来眼去的。
昭业穿着随便,一副风流样子;
霍家碧玉呢,既不疏远也不亲近,巧妙地迎合着他。
就这么着,你有情我有意,时间一长,俩人就勾搭上了。
有一天,昭业在后宫闲逛,碰巧遇到了霍家碧玉。
他眨巴眨巴眼睛,笑着说:“碧玉啊,你看你今天这打扮,真是越发迷人了。”
霍家碧玉脸一红,低声说:“陛下别取笑了,臣妾不过是随便收拾收拾。”
昭业凑近了一步,轻声说:“哪儿能是随便收拾啊,这分明是特意为我打扮的嘛。”
霍家碧玉嗔怪地看了他一眼,说:“陛下真会说笑。”
俩人这么聊着聊着,就越聊越近乎。
昭业心里那个美啊,心想:这后宫里,还真是有乐子找呢。
霍家碧玉呢,心里有点忐忑。
但看着昭业那热情劲儿,也就半推半就地迎合着。
这么一来二去的,什么礼义廉耻,早都被他们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更有那个宦官徐龙驹,他就像个媒婆一样,忙着给两个人牵线搭桥,在一旁不停地撺掇,还暗暗地帮忙安排一切。
这家伙,真是个撮合的高手!
于是,在那云遮雾绕的密室里,两人开始暗地里筹划,海誓山盟,竟然真的成了夫妻。
那亲密的劲儿,简直没法说,就像是鸾凤颠倒,蝴蝶浪荡,蜜蜂疯狂一样。
徐龙驹这家伙脑子还挺活,他又想出个主意,对外宣称是要送霍氏去当尼姑,然后跑到皇太后王氏那里,花言巧语地禀报了一番。
王太后哪里知道这里面的奸情啊,就吩咐人把霍氏带走了。
徐龙驹呢,却偷偷地把她带到了西宫,让她和昭业整夜地在一起寻欢作乐,想怎么乐就怎么乐。
为了怕别人议论,他还把霍氏的姓给改了,改成了徐氏。
这样宫廷里就不会有人私下议论,免得传出笑话来。
不光如此,徐龙驹还选了好多美女进来,给昭业当妾当丫鬟。
就连两宫里的侍女,也被他挑了不少过去。
不过啊,霍氏毕竟是文惠太子的宠姬,所以她特别出名,昭业也就格外宠爱她。
有一天,几个宫女聚在一起嘀咕:“你们听说了吗?
西宫里那事儿,传得可沸沸扬扬了。”
“哪能不听说呢。
那徐龙驹真是会捣鬼,把个霍氏弄进去,还改了姓,以为这样就没人知道了?”
另一个宫女撇撇嘴。
“哼,这宫廷里的丑事,哪是能瞒得住的?
迟早得败露!”有一个宫女小声说。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齐宫里的这件丑事,就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快地传遍了四面八方。
大家都议论纷纷,说什么的都有。
这齐宫的丑史,也就格外地被人播扬开来了。
更可恶的是那皇后何氏,简直就是个领头的放荡女人。
想当年她在西州的时候,因为昭业进宫去伺候皇上,她一个人晚上睡不着,寂寞难耐,就把那个侍书马澄勾引到宫里来,俩人偷偷好上了。
后来何氏被迎进宫做了皇后,跟昭业表面上还挺恩爱。
但昭业这家伙,见一个爱一个,见俩爱一双,还是让何皇后独守空房,尝尝那孤枕难眠的滋味。
何皇后心想,我以前都已经不守规矩了,现在又何必装贞洁呢?
这时候,昭业身边有个叫杨珉的,长得白白净净,嘴唇红红的,模样特别俊俏。
何皇后一眼就瞧上了他,心里盘算着怎么把他弄到手。
有一天,何皇后找了个机会,悄悄让宫女把杨珉带到自己宫里,还摆了一桌酒席,想跟他调调情。
杨珉本来就是个善于逢迎的人,一看皇后这么抬举自己,哪还有不答应的道理?
几杯酒下肚,俩人就手拉着手进了内室。
接下来发生的事,不用说,谁都能想象得到,肯定是干柴烈火,一番云雨了。
这时候的昭业呢,他正忙着跟自己的庶母眉来眼去,根本顾不上何皇后。
何皇后也乐得跟杨珉私会,俩人各玩各的,互不干涉。
昭业上头和庶母勾搭,何皇后下边跟幸臣私通。
他们俩是井水不犯河水,谁也别嫌谁,谁也别说谁。
说起来,这也算是种“公平交易”吧。
昭业这家伙,不光好色,还特别爱玩。
他经常带着身边的随从,换上便装偷偷溜出宫去,在市井街头乱跑乱窜。
有时候,他们甚至跑到他老爸崇安的墓地里,在那儿扔泥巴、比跳远,玩各种低俗的游戏。
玩得高兴时,昭业就大手一挥,随便赏赐,百万钱财都不在话下。
他手里攥着钱,跟钱说话:“我以前想花你一文钱都难,现在可好了,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
要是钱有神智,估计得回他:“快花快花,反正明年又轮不到你用了!”
说起来,昭业的爷爷世祖赜,那可是个出了名的节俭之人。
他库里攒了五亿钱,斋库里还有三亿,金银布帛更是多得数不清。
可到了昭业这儿,这些钱就像沙子一样,他随便挥霍,一点也不心疼。
祖宗辛辛苦苦攒下的家当,子孙就这么败光了。
有一次,昭业带着何后和他宠爱的姬妾,一起进了主衣库。
他们从里面拿出各种宝贝,互相扔着玩,砰磞砰磞的,宝贝全都摔碎了。
昭业呢,反而笑得前仰后合。
有时候,他还让太监和小厮们随便拿。
不一会儿,库里的东西就快被拿光了。
中书舍人綦母珍之、朱隆之,还有直阁将军曹道刚、周奉叔,这些人都是昭业的宠臣。
珍之这家伙,内里谄媚奉承,外面却威风八面。
宫廷里的要职,想得到就得先给他送礼,得跟他讲好价钱,然后他才会把你写在推荐信上。
只要他一保奏,准能成。珍之才干了几个月,家里就堆满了金银财宝,富得流油。
他常常不等皇帝下旨,就擅自拿宫里的东西,还随便调遣人手。
官员们私下里都这么说:“宁可违抗皇上的命令,也不敢不听珍之的!”
宦官徐龙驹得了新差事,被任命为后阁舍人。
他整天就待在含章殿里,头上戴着黄纶帽,身上披着黑貂裘,朝南坐着,对着案几,替皇帝画敕令。
他身边的侍从和侍卫,跟皇帝坐在龙椅上时没啥两样。
这牵头人的位置,可真是风光无限啊。
说起来,卫尉萧谌是世祖赜的族侄。
世祖以前就让他做宿卫,还让他参与机密大事。
还有个征南谘议萧坦之,跟萧谌是同族,以前在东宫做过直阁。
昭业皇帝呢,因为这两个人都是他的亲信老朋友,所以也特别信任他们。
有一天,萧谌外出住宿,昭业皇帝一晚上都没睡着。
等萧谌回来宫里当值,心里才踏实。
萧坦之呢,经常进出后宫。
昭业皇帝每次游玩宴饮,都让他跟着侍奉。
昭业皇帝喝醉了就不管不顾,脱衣服露身子。
萧坦之就赶紧去扶他,劝他注意点儿。
昭业皇帝刚开始还听听,可后来老毛病又犯了,还是那样。
再说何皇后,她私下里跟杨珉有来往。
怕事情败露惹祸,对昭业皇帝比以前更亲热了,千方百计地讨他欢心。
昭业皇帝高兴得不得了,把皇后的亲戚都接到宫里来,让他们住在耀灵殿。
那斋阁的门,整天整夜都开着。
里面外面的人混在一起,乱糟糟的,一点儿规矩都没有。
就像那混沌初开的世界,分不清东南西北。
有人就议论了:“这昭业皇帝,是不是子业皇帝转世来败坏齐朝的江山啊?
就这样,宫里的人都议论纷纷,对昭业皇帝的行为感到不满和担忧。
昭业皇帝则整天醉生梦死,根本不管这些。
当时可真把一位宰辅惹急了。
他一次又一次地上书给皇上,劝皇上要改邪归正。
可皇上呢,就像没听见一样,连个回音都没有。
这位宰辅心想,我干脆直接进宫去说吧。
每次都被那个叫周奉叔的家伙拦在宫门外,就是不让进。
宰辅心里是又急又气,急中生智,就想了个办法。
他想,参照历史上伊尹、霍光的先例,废立皇帝。
这位宰辅就是尚书令西昌侯萧鸾。
当年就是他帮着把昭业皇上扶上位的。
现在他成了朝中的大红人,大事小事都得他点头。
至于武陵王曅,虽然也得皇上信任,但比起萧鸾来,政治经验还是差了点儿。
每逢遇到事儿,他就往后躲,让萧鸾拿主意。
有一天,萧鸾又在宫里和几个大臣商量事儿。
他瞅着武陵王曅说:“这事儿你看怎么办?”
武陵王曅挠挠头,说:“我还是觉得,这事儿得慎重,你看着办吧。”
萧鸾心里暗笑:这武陵王啊,还是太嫩了点儿。
这时候,竟陵王子良也在旁边站着。
他之前因为一些事儿,已经被皇上怀疑了。
他生怕惹事,缄口不言。
萧鸾独揽朝政大权后,发现昭业皇帝整天沉迷于享乐,还不肯听劝。
萧鸾心想,得找个靠谱的人商量,看能不能换个皇帝。
他想到了前镇西谘议参军萧衍。
于是把他找来,一起密谋废立之事。
萧鸾开门见山地说:“你看这世祖的儿子们,大多没什么出息。
唯独那随王萧子隆,世祖的第八个儿子,还挺有文才的。
现在他镇守荆州,地势险要,咱们得先把他召回来,免得以后闹出乱子。”
接着,他又叹了口气,“不过,我怕他不愿意来,这可怎么办?”
萧衍沉思片刻,安慰道:“随王虽然名声在外,但其实没什么真本事。
他手下那帮人,像司马垣历生、太守卞白龙,都是见钱眼开的货色。
你只要给他们个高官做做,他们肯定乐意来。”
萧鸾一听,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拍手称赞:“妙哉!那我就征召垣历生为太子左卫率,白龙为游击将军。”
果然,这两人一听到消息,高兴得不得了,立马就赶来了。
接下来,萧鸾又想把萧子隆召回来,封他为抚军将军。
萧子隆也没多想,也就来了。
萧鸾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不过,萧鸾还担心豫州刺史崔慧景。
这崔慧景可是高、武两朝的老臣,万一他不服从,那可就麻烦了。
于是,萧鸾决定派萧衍去当宁朔将军,镇守寿阳。
崔慧景还以为自己莫名其妙地得罪了谁呢,穿着便服就出来迎接萧衍。
萧衍一番好言相劝,说这都是为了大局,崔慧景也就信了,跟着萧衍一起进了城。
这样一来,萧鸾算是把荆州、豫州都安抚妥当了,外头的威胁算是解除了。
就这样,萧鸾在安抚了外忧之后,开始着手准备宫廷内部的清理工作。
欲知后事如何,且待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