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讲述
在那弥漫着消毒水味与死亡气息的病房内,吉川次郎的手指微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双眼。一旁负责看守的士兵见状,立刻飞奔出病房,冲向松井的办公室。
“少佐!吉川醒了!”士兵猛地推开办公室门,气喘吁吁地报告。
松井正埋首于满桌文件,试图从过往情报中找出关于神秘敌人的蛛丝马迹,闻言,他如弹簧般弹起,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快,带我去!”
两人匆匆赶到病房,松井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吉川床边,俯身急切问道:“吉川,快讲讲,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吉川次郎面容憔悴,眼神中仍残留着恐惧,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声音虚弱地说道:“那天,渡边少尉接到情报,说秦家村藏有抗日分子,便把村民都集中到打谷场。”
他顿了顿,回忆如潮水般涌来,身体微微颤抖:“渡边少尉站在高台之上,对着村民们大声呵斥,要求他们交出抗日分子,否则就屠村。村民们都低着头,没人吭声。”
“突然,一道寒光闪过,一把刀从村外横空飞出,一道夺目的寒光如闪电般划过。”他声音颤抖,带着挥之不去的惊惶,“起初,我还以为是阳光晃眼,可下一秒,一把刀裹挟着凛冽杀意。
“那刀好似被恶煞操控,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直直刺向站在高台的渡边少尉。”吉川喉结滚动,艰难地吞咽唾沫,“噗”的一声,利刃毫无阻碍地洞穿渡边的喉咙,强大的冲击力竟将他的手臂与头颅瞬间分家。血柱如喷泉般从脖颈断口处喷射而出。
“这变故太突然,大家都愣住了,可仅仅一瞬,‘哗’的一下,整个场面就乱作一团。”吉川的手不自觉攥紧床单,指节泛白,“我们这些士兵,下意识举枪朝着刀飞来的方向射击。子弹如雨点般倾泻,打得周围尘土飞扬,村民们吓得四处奔逃,哭喊声、惊叫声此起彼伏。”
“我旁边的山本大喊着‘不能让凶手跑了’,一边叫嚷,一边猫着腰,端着枪朝人群冲去。可他还没跑出几步,一个黑影从屋顶如猎豹般跃下。”吉川瞪大双眼,眼中满是恐惧,“太快了,我根本没看清那人的模样,只感觉一阵风刮过,黑影就到了山本跟前。寒光一闪,山本的胸口出现一道骇人的血口,他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胸膛,随后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这时,我才看清,那是个身形瘦小的人,,竟是个孩子!”吉川次郎的声音颤抖,透着无尽的难以置信。“可别小瞧他,少佐,他虽模样稚嫩,手段却比恶魔还凶残。”
“一开始,见他只是个孩子,我们都愣了神。但很快,本能让我们举起枪,朝着他疯狂扫射。一时间,枪声震耳欲聋,子弹像暴雨般倾泻而出。”
“那孩子反应快得惊人,他身形如灵猴般敏捷,左闪右避。只见他脚尖轻点,瞬间侧身,一颗子弹擦着他的衣角飞过。紧接着,他像一阵风般向前扑出,就地一滚,躲开了又一轮密集的子弹。”
“我清楚地看到,一颗子弹险些击中他的肩膀,惊出我一身冷汗。但他丝毫没有退缩,眼神中透着一股决然,好似死亡对他来说毫无畏惧。”
“他在枪林弹雨中穿梭,身影灵动得让人难以捕捉。每一次躲避子弹的动作,都像是精心编排的舞蹈,优美却又致命。”
“他的速度快到极致,我们的子弹总是差之毫厘。有那么一瞬间,他在两堆杂物间跳跃,利用杂物作掩护,接连避开了十几发子弹。”
“我们不断调整射击角度,试图预判他的行动轨迹,可他就像能看穿我们的心思。每当我们以为能击中他时,他总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方式躲开。”
“尽管他身手非凡,但在如此密集的火力下,还是难免受伤。我看到他的手臂上出现一道血痕,鲜红的血渗了出来。可他只是皱了皱眉,连停顿都没有,继续朝着我们冲来。”
“这孩子根本不像人,倒像是从地狱爬出的恶鬼!”吉川次郎的脸上写满了恐惧,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仿佛那个血腥的场景再次浮现眼前。
松井听着吉川次郎的讲述,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凝重逐渐变为极度的震惊,听到“小孩”二字,他忍不住向前跨了一大步,几乎贴到了吉川的病床前,双眼圆睁,满脸的不可置信,追问道:“你说什么?袭击你们的是个小孩?”
松井的声音不自觉地拔高,语气中充满了质疑。在他的认知里,一个小孩,无论如何也不可能拥有如此可怕的战斗力,能将训练有素的日军士兵屠戮殆尽。
“少佐,我……我绝对没有看错,”吉川次郎强忍着身体的疼痛,用颤抖的手比划着,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笃定,“他看着不过十岁的模样,身形瘦瘦小小,可那出手的狠辣和速度,根本不是常人能有的。”
松井直起身,在病房里来回踱步,眉头拧成了一个死结。他实在难以接受这个事实,一个小孩,竟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单枪匹马杀掉这么多日军,还包括渡边少尉。这不仅是对日军的羞辱,更是对他认知的巨大冲击。
“你再仔细想想,”松井猛地停下脚步,目光如炬地盯着吉川,“是不是还有其他人和他一起?或者,他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装备?”
吉川次郎费力地摇了摇头,眼神中透着迷茫与无助:“少佐,真的只有他一个人。他就拿着那把刀,在我们的枪林弹雨中穿梭自如。我看得清清楚楚,他没有任何同伴,也没什么特殊的装备,就靠他自己的本事。”
松井缓缓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瘦小的身影,在枪林弹雨中如鬼魅般移动,手中的刀闪烁着寒光,每一次挥舞都带走一条生命。这画面太过惊悚,让他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