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你的吧。”张翠花笑着拍了拍她的脑袋。
这顿饭吃的很舒心,张翠花打量着以后自己干活的地方,满满都是干劲。
“禾禾,这桌子是不是还要拿几张来来?”她数了一下,一共就四张桌子,是不是不太够?
苏禾摇摇头:“四张就够了,咱们的店也不太大,再摆几张就没有走路的地方了,现在刚刚好。”
她看了一下,两张桌子算一组,分别放在墙两边,中间隔开走路的空挡,桌子和桌子之间也能留出地方让人坐。
甚至坐下之后还有空余,不至于后背贴后背。
她也算间接性社恐,若是去到一个铺子里发现吃饭的地方很挤,坐下还要和别人紧贴着,她会转头就走。
先不说干不干净这事儿,出来吃饭图的就是一个舒心,吃完饭就走,不用刷盘子刷碗,可以随便摆弄,要是吃饭的时候挤挤挨挨的,那还不如在家里吃。
“也是。”张翠花仔细想了想,也确实是这个理。
“那边有几个凳子坏了的,我家里还有几把用不到的凳子,就是旧了点,但还能坐。”
“那敢情好啊,那算我买的,回头我把钱给你,今天带出来的钱都买甜糕了,也没剩多少。”苏禾扯开小荷包,给张翠花看包里仅剩的几个铜板。
张翠花一愣,随即连连摆手:“那怎么能行,又不是啥新打出来的,要是新打出来的这钱不用你说我都得问你要,就是些家里做了很久的,我就是想着给你添置一些。”
小丫也出来帮腔,小大人似的:“对呀对呀,都不是新的。”
那些凳子她小时候还在上面尿过尿呢。
俩人又是一阵拉扯,苏禾还是年轻了,没拉扯过张翠花,只能把钱包塞回胸前。
“再说禾禾你还请我们吃饭了呢,那要是这么说我和小丫还得给你钱呢。”张翠花笑得一脸善意,反正这事儿她就是不同意。
又不是什么好东西,就几把破椅子而已,要是她真的要钱了,可没脸在这里干活了。
哎……苏禾在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算了,不要就不要了吧。
“阿姐,咱们开店的话,要买花儿吗?”苏甜咽下嘴里的泡饼子,抬头问苏禾。
她小时候跟爹娘出来的时候,有看过别的店开业,外面都是放了好几个花做成的架子,还要放好几挂鞭炮,然后一群小二围在门口,点头哈腰的给他们发红枣吃。
“买吧,鞭炮也买几个。”虽然是小店,可开业仪式得有的,得让外面的食客知道这里新开了一家小店,而且牌匾是不是也得做一个?
——
“做!怎么不做!你大牛哥明天不去上工,让他去山里找块木料来,做个大的。”李春花听到苏禾这么说,立刻指使起沈东山来。
“也不等明天了,今个就让你叔给你找来,你好好想一想名字,等你大牛哥来了直接刻。”
苏禾就是跟她问一嘴,没想到立刻就被安排好了,她心里特别的热。
“禾禾你想好叫啥了没?”片刻后,李春花低头问苏禾。
“名字可得好好想啊,最好想一个有文化点儿的。”回头她可是要告诉全村,禾禾在京城开了个铺子的。
苏禾:“……”
这……她也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呀,名字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取出来的呀。
俩小孩就在旁边默默的看着,他俩没文化,他俩不插话。
哎,要是能早点去读书就好了,这样还能帮阿姐想名字,也能帮阿姐算账了。
苏甜扣着自己的小拇指,“嘶。”一阵阵痛传过来,她低头一看,小拇指的指甲被她扣掉一半儿,往外潺潺冒血。
“怎么弄的这是?”
苏禾被李春花的惊叫吓回神,抬眼就看见苏甜捂着手,红色的液体从指缝里往外流,吓得她心脏都停跳了。
“怎么了?哪里破了?给我看看。”
骤然成为话题中心的苏甜僵着一张脸,也不抬手,一双眼通红。
“到底怎么了?”苏禾急得不行,但又不能暴力扯开,她怕再一碰给碰坏了。
小孩皮子本来就嫩,虽然她家这两个被冻了一个冬天,手上的冻疮抹了冻疮膏也没消下去,但比一开始可好多了,脸都被她养的有肉了,可不能出什么岔子,这可是她辛辛苦苦养出来的。
“没事儿,就是刚才一不小心把手抠破了。”苏甜松开捂着的那只手,露出下面的手。
血流的太多了,又被悟了一下,本来只是小拇指甲上的血被沾染到整张手上,一时间也分不清到底是哪里破了。
还好苏满眼见,他指着苏甜小拇指说:“这里!这里的指甲盖不见了。”
他这么一说,苏禾也注意到了,确实少了半个指甲盖。
小孩的手本来就小,少了的那半个指甲盖不仔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苏禾彻底松了口气:“先用温水冲一冲吧,家里没药,我去城里买一些去。”
“不用去。”李春花喊住她:“家里有的,你大牛哥怕你叔干活有啥磕碰,专门买了药粉在家里,你等着,我去拿。”
“阿姐,对不起,呜呜呜呜。”苏甜红着眼眶跟苏禾道歉。
“这有啥,疼不疼?手指甲盖是长了,等回去我给你们剪一剪吧,别再劈了又破皮。”苏禾这么一说,苏甜哭的更厉害了,她都这样给阿姐帮倒忙了,阿姐竟然还没怪她。
李春花拿着药粉从屋里钻出来就瞅着原本只流了两滴眼泪的苏甜跟眼里涨潮了似的,那眼泪不要钱的一个劲往外钻,都把她看懵了。
“怎么了这又是?又掉了一个?”
“没有没有。”苏禾赶忙道:“可能是弄疼了。”
她刚才用清水给洗了一下,此刻也没那么吓人了,小拇指甲上破皮的地方血也不怎么往外淌了,可能就是凉水给激着了。
她把小孩搂进自己怀里,轻声的安慰,一直等到撒好药粉包扎好才把人从自己怀里放出去。
苏甜还有点依依不舍,阿姐身上有皂荚的味道,跟娘身上的味道好像,她想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