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深，我……我真的知道错了。”
宋曦的嘴唇微微颤抖，每吐出一个字都显得无比艰难，只能吞吞吐吐地往外冒。
她站在陆万深面前，涨红的脸色丝毫未减，额头上甚至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作为宋氏集团的大小姐，一直以来，她都是众人簇拥的焦点。
从小到大，她生活在优渥的环境中，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家里的长辈对她宠爱有加，身边的人也都对她毕恭毕敬。
犯错后总会有人主动帮她收拾烂摊子，她从未经历过如今这般要向人低头道歉的场景。
曾经，人们也总是围着她转，对她阿谀奉承。
可现在，她却要在陆万深面前放下所有的骄傲和自尊，去承认自己的错误，祈求他的帮助。
她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
宋曦在心里不断地挣扎着，一方面是强烈的自尊心在作祟，让她觉得此刻的自己狼狈不堪。
另一方面，则是对宋氏集团的担忧，那是父亲一辈子的心血，她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它毁在自己手里。
想到这里，她咬了咬牙，鼓起勇气继续说道：“以前是我不好，是我没有珍惜你，也没有珍惜你为我和宋氏集团做的一切。”
宋曦好不容易挤出这么一句话，声音小得如同蚊蝇般，还带着一丝颤抖。
说着，她的眼眶渐渐湿润，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哭腔。
她试图开口，却发现喉咙像被堵住了一样，好不容易挤出的话语也是结结巴巴。
“万深，我……我以前真的做得不对，我……我不该那样对你。”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心里暗暗叫苦，觉得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既生硬又别扭，仿佛这些话不是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的。
陆万深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静静地听着宋曦那吞吞吐吐的道歉。
他的目光落在宋曦涨红的脸上。
和宋曦在一起的时候，他只希望宋曦能够看到他的付出，能够把他当做宋曦的丈夫，而非一个花钱买来的奴隶。
记得有一次，宋曦生病卧床，他忙前忙后，精心熬煮了她最爱喝的粥，小心翼翼地端到她床边。
他满心期待着宋曦能露出感动的神情，哪怕只是一句简单的感谢也好。
可宋曦只是皱着眉头喝了几口，便不耐烦地推开了，还抱怨粥的味道不对。
那一刻，他心里像被泼了一盆冷水，但还是默默收拾好碗筷，安慰自己她是因为生病心情不好。
他提出的方案被采纳，宋老爷子也只是淡淡的一句“做得还行”，然后就把功劳归到其他高管身上。
就这样，他用了足足五年的时间，却始终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
宋曦对他依旧是呼来喝去，满脸的不屑一顾，稍有不顺心就对他冷嘲热讽。
宋老先生，也始终把他当做一个可以用金钱随意使唤的奴隶。
现在，即使宋曦给他道歉，他内心也毫无波澜了。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打破了办公室里令人窒息的沉默。
宋曦下意识地摸向自己的包，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上那一串熟悉的号码时，她的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起来。
“是念泽学校的电话……”宋曦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不安。
她慌乱地滑动屏幕接通电话，几乎是把手机贴在耳朵上。
“喂？老师您好，我是宋念泽的妈妈。”
电话那头，老师焦急的声音传了过来。
宋曦听着听着，眼睛越睁越大，嘴唇开始不受控制地哆嗦，脸上的表情从紧张逐渐转为惊恐。
她的眼眶迅速泛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仿佛下一秒就要夺眶而出。
“怎么会这样……念泽他怎么样了？老师，您快告诉我啊！”
宋曦的声音带着哭腔，几近崩溃。
电话里，老师的每一句话，都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过了许久，宋曦才缓缓挂断电话，她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手机险些掉在地上。
她抬起头，看向陆万深，眼神中充满了无助。
“是……是念泽的小学老师打来的，”宋曦哽咽着说道，“老师说，念泽在学校的时候突然晕倒了……”
宋曦泪流满面地望着陆万深，她几乎是带着哭腔说道：“万深，念泽现在在医院，情况很不好，我真的好害怕……”
“我求求你，看在念泽的份上，尽到做父亲的义务，去医院看看他吧。”
她的声音颤抖着，身体也跟着微微摇晃，仿佛随时都会倒下。
陆万深听到宋曦这话，先是微微一怔，随后嘴角泛起一抹冷笑。
“宋念泽？什么时候成了我的儿子了？”
“没有血缘关系不说，宋念泽最讨厌的不就是我吗？”
当初他出国之前，宋念泽还吵吵着不想让他当自己的爸爸，想让方泽来当。
这怎么，病了才想起来他这个西贝爸爸？
“陆万深，你怎么能这么狠心？”宋曦一边哭一边质问，泪水不受控制地从脸颊滑落，将精致的妆容冲得一塌糊涂
她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宋念泽可爱的笑脸，那个小家伙在她面前撒娇的模样仿佛还在眼前。
可如今，他却独自躺在医院里，而他的“父亲”却如此冷漠地拒绝去看他。
曾经，宋曦以为陆万深就算对她再失望，也不会对宋念泽不管不顾。
毕竟，这么多年来，陆万深对宋念泽一直尽心尽力，哪怕宋念泽对他并不亲近，他也从未有过怨言。
“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你到底怎么了？”
宋曦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带着一丝哽咽。
“万深，求求你别这样，念泽还小，他不懂事，他现在一定很害怕，他需要爸爸。”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几近哀求。
宋曦一边说着，一边缓缓向前走了几步，试图靠近陆万深。
陆万深却用力甩开宋曦的手，后退几步，与她拉开距离。
“我不是宋念泽的爸爸，以前不是，现在不是，以后更不是。”
宋曦听到陆万深如此绝情的话语，原本就濒临崩溃的情绪瞬间爆发，大怒着质问陆万深：
“你是铁石心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