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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玺离去后,空旷的宫殿内愈发显得寂静。朱元璋躺在那宽大却冰冷的床榻上,眉头紧锁,思绪如乱麻般难以理清。回想着方才与香玺的交谈,种种复杂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翻涌,心气愈发不顺,一阵剧烈的咳嗽猛地袭来,他的身体因咳嗽而剧烈颤抖。一位内侍见状,急忙近前,小心翼翼地伺候他服药。

不多会儿,一股困顿感如潮水般向他涌来。朱元璋缓缓闭上双眼,本打算稍作休息,没想到很快便陷入了梦乡。

恍惚间,他看到了日思夜想的亡妻马皇后。马皇后正静静地坐在榻前,温柔的目光如往昔一般,轻轻地落在他的身上。朱元璋的眼角瞬间湿润了,声音也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哽咽,他轻声呼唤道:“妹子,是你吗?你来看朕了?”

马皇后垂首不语,只是面上浮现出一抹温婉的笑意,轻轻地点了点头。朱元璋颤抖着伸出手,缓缓抚摸着马皇后的脸颊,往昔的温柔回忆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的眼角不自觉地浮现出温柔的印记。许久,他才沉声说道:“朕已苍老,容颜不再,可你却一点儿也没变!这么多年,朕无时无刻不在思念你,为何你现在才出现?”

马皇后轻轻握住朱元璋的手,声音温婉和蔼:“重八,臣妾是来接你的!”

朱元璋闻言,身体猛地一怔,急忙将手抽了回来,连连摇头道:“今天不行!你再等朕一些时日,待朕明日重立昭示,更换储君后便随你去!”

马皇后的神情依旧恬静淡然,她轻声说道:“重八,后人之事自有后人处理!你所做之事已足矣!”

朱元璋苦笑一声,伸手揉了揉下颌,随后长长地叹了口气:“你可知若朕不改立老四为储君,只怕他篡位登基后,你我乖孙将难逃一劫!”

马皇后似是洞悉一切,神色处变不惊。她抬眼注视着朱元璋,缓缓说道:“你若不改储君,孙儿尚有拼搏喘息的机会!倘若你改立老四为储君,一旦他大权在握,你难道不担心他为了稳固江山,立马斩草除根吗?只怕心狠手辣的他为了肃清障碍,会更快除去允文性命。而允文手无缚鸡之力,到时只能任人宰割!”

朱元璋细细品味着马皇后的话,心中涌起一股后知后觉的惊悸。他缓了缓神,开口道:“妹子,你的意思是朕改不改旨意,孙儿的劫数都在那里,对吗?”

马皇后神色坚定,声音沉稳:“自你当初选定他为储君后,就已把他推上了刀尖。这便是他的命!你不改,他便顺应天命,也许尚有生路。但你若坚持逆天而行,改立储君,只怕更快将他逼到死路!”

朱元璋听了这话,心中黯然酸涩,不由低声愤愤道:“那倘若朕特别下令让老四放过孙儿性命呢?这小子岂敢连朕的话也不听?”

马皇后继续耐心相劝:“你护不得他一生,你终要离去!等你离去后,我不信老四会真的放过一个曾被立为储君的人。允文一天尚在,始终都是他的威胁与隐患。老四性格似你,若你是他,你会就这样轻易放过允文吗?”

此话正中要害,朱元璋微微叹息,沉默不语。因为如果是他,他也必定不会在自己的君王之路上留下一丝隐患。

他还想说些什么,却见马皇后的脸渐渐变得模糊,只有她轻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重八,是时候放下了!”

从梦中惊醒的朱元璋,心中七上八下,烦乱不安。之前想要改立储君的坚定决心,此刻变得犹豫不定,他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决策。他是真的担心,自己随意的一个举动会给朱允文带来更糟糕的影响,甚至会动摇他的大明江山社稷。

这些烦心事让朱元璋胸口发闷,气滞抑郁。他看着窗外昏沉的天色,向站在榻前照料自己的陈公公低声问道:“现在几时了?朕睡了多久?”

陈公公深深一揖,轻声回道:“回皇上,已是酉时!您只睡了一刻钟不到!现在已是用膳时分,奴才已让尚食准备好晚膳,皇上是否现在用膳?”

朱元璋挥挥手,闭着眼睛有气无力道:“朕现在没有胃口,晚点再说吧!”

寝殿外传来一些熙熙攘攘的吵闹声,朱元璋微微睁目望向门口,淡淡问道:“门外何事如此喧嚣?扶朕出去看看!”

在内侍的搀扶下,朱元璋佝偻着身躯走到门口。忽而,一阵刺眼的强光刺向他的眼睛,他抬起头,眯着眼睛看向天空,震惊地发现天空中竟有一圈彩色光晕围绕着太阳,散发出阵阵耀眼光芒。这种天象叫“白虹贯日”,它的出现通常被视为“不祥之兆”的异象。

寝殿外,那些围在一起看热闹的宫女太监们一见朱元璋出来,全部吓得安静下来,连连跪在地上赔罪请安。

朱元璋无暇处置他们,只看着天空喃喃自语:“天显异象,必有世殇。”

这让他深感不妙,沉吟几秒,他急声道:“传钦天监周监正!”

“是,奴才遵命!”陈公公恭敬一揖,轻声领命后便急忙安排一名侍卫前去唤人。

很快,周监正步伐匆匆来到乾清宫,他向朱元璋屈身拜完礼后便命随从开始焚香铸台。

朱元璋在两个内侍搀扶下,步履蹒跚地走到香台前,诚心跪拜,而后无比虔诚地上香。只见他闭着眼睛,手握签筒不停摇摆,口中默默祈求国运。

一支竹签掉了出来,签诗为:一重绿水一重山,谁知此去路又难,任君营谋终不遇,是非到底未得安。

周监正大吃一惊,浑身直打寒颤,神色焦虑惶恐:“启禀皇上,从签文来看,是少数的下下签。”

朱元璋闻言心里“咯噔”一声,眉间皱起,忧心忡忡道:“那可有法子破解?”

周监正又拿着签文看了一番,神色凝重道:“按签文所写,一切皆已注定,需静观其变,勿逆天而行!但凡尽人事,听天命即可!”

朱元璋听闻一怔,心头一阵莫名的骤疼。突然,他想起梦中妻子的话,心中生畏,恍然大悟:“这是因为朕要改写历史,所以神灵才给予了朕提醒啊!”

终于,朱元璋打消了改变历史重立储君的主意,选择让一切顺其自然。

他叹息一声,目光一凛,口中喃喃自语:“朕思愚昧,天命难违,逆天者亡!一意孤行乃得罪于人神。”

晚膳过后,乾清宫里静谧得有些压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息。朱元璋拖着周身疲乏的身躯,缓缓躺卧在那张象征着至高权力的床榻之上。他眯起浑浊的双眼,目光直直地落在一盏烛台上那抹将残的灯火上,那如豆的火苗在微风中摇曳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恰似他此刻摇摇欲坠的生命,让他心中涌起无尽的恐惧与不安。

“把烛火全部点亮!不许让其熄灭!”朱元璋用尽全身力气,厉声吩咐道。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与颤抖,在空旷的宫殿内回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话刚说完,一阵剧烈的咳嗽猛然袭来,那咳嗽声尖锐刺耳,带着金属般的质感,震得他的胸腔嗡嗡作响,心脏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冷汗直冒。一时间,他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憋得满脸青紫,仿佛被淹没在窒息的深渊之中。

陈公公见状,急忙快步上前,双手轻柔而又急切地为他抚背,试图缓解他的痛苦。与此同时,另一名内侍也匆匆端着煎好的药,小心翼翼地走向他。然而,朱元璋却像是被点燃了怒火,猛地一挥手,“哐当”一声,那碗黑色的汤药被打翻在地,药汁溅得到处都是。内侍吓得脸色苍白,“扑通”一声急忙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大气都不敢出。

“朕不要再喝这药!你们说,朕的病,是否已无药可医?”朱元璋抬起颤抖的手指,怒目圆睁,指着床榻四周围站着的一众太医们厉声质问。他的眼神中充满了愤怒、不甘与绝望,仿佛要从太医们的脸上找到一丝生机的希望。

话音刚一落地,众位太医们像是被施了定身咒一般,全都“砰然”跪地,身体颤抖得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他们低着头,无人敢应声,寂静的宫殿内只能听到他们急促的呼吸声。尽管是天气凉爽的夜晚,可他们的额头早已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顺着脸颊不断滚落,打湿了身前的地面。

太医们的沉默与惶恐,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刺进了朱元璋的心里。他心中明白,自己的死期已然临近,恐怕再也难以见到明日的太阳。想到这里,他艰难地转过头,看向陈公公,大口喘着粗气,语气艰涩地说道:“快!命人把梅殷叫来!”

随后,他又急忙吩咐一名内侍为他研墨备纸。在内侍的搀扶下,他拖着沉重的身躯,一步一步,仿佛用尽了毕生的力气,缓缓走到书桌边。他的手颤抖得厉害,费了好大的劲才颤抖着提起毛笔,在洁白的纸张上写下了一份遗诏。

这份遗诏将昭示世人,也将为他波澜壮阔的一生画上最后的句号。

遗诏内容为:

“洪武三十一年,朕承受天命将所归。自朕登基以来,忧危积心,日勤不怠,务有益于民。怎奈朕自小出生寒微,无古人博学多识,所谓崇尚美善憎恨丑恶,朕也比不上他们。但如今朕已懂得世间自然生死之理,便再也没有什么值得悲哀难过!

皇太孙允文仁明孝友,天下归心,宜登大位。内外文武臣僚务必同心辅政,以安吾民。

朕的丧祭物品,一切从简,毋需金玉。朕的陵寝选山中建设的孝陵即可,不用更改。同天下臣民,吊唁三天,即可脱掉丧服,随意嫁娶。

朕死后七天之内务必下葬,京师外的封地藩王们不必回京祭祀。大家各自本分安守封地,各司其职,各尽所能!”

写完遗诏,他稍作停顿,又陷入了沉思。片刻后,他再次提起笔,单独写了一封密诏留给朱允文。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慈爱与担忧,一笔一划,都饱含着对孙儿的殷切期望与深深的牵挂。密诏大致内容为:“吾孙允文,皇爷爷不能继续陪你走以后的路。只能以一封书信提示你一些重要事情。其一,各地藩王们势力庞大,汝需提防。其二,燕王狼子野心,当诛!其三,你年少不懂治国,凡事可多与梅殷交流,他定竭力辅助你。最后,蓝香玺此女永不可册立封妃,亦不可入我朱家名册!”

朱元璋自认为这已是他能为朱允文做的最后之事。他在心中默默祈祷,如果朱允文能按照自己所言去做,或许便可拯救自己,守住这大明的江山社稷。倘若他真的无力办到,那便只能听天由命,由他自己的造化了。以防万一,朱元璋还给朱允文留了最后一条活路。他把一张逃生密道的地图放在一个木盒里,然后将其小心翼翼地置放在寝殿正中央的暗柜里,仿佛那是他最后的希望。

做完所有事,他略显疲惫地命内侍给自己梳洗穿戴。他看着镜中那个苍老憔悴的自己,心中五味杂陈。内侍们为他换上一身崭新的明黄色龙袍,那龙袍上的金线在烛光的映照下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他曾经的辉煌与荣耀。换好龙袍后,他安然躺卧在床榻上,静静地等待着梅殷的到来。梅殷是朱元璋的女婿,是他最信任并能委以重托之人,更是他唯一的托孤重臣。

终于,梅殷匆匆赶来。他走进宫殿,看到床榻上奄奄一息的朱元璋,心中悲从中来。朱元璋看见梅殷,脸上露出了淡淡的微笑,那微笑中带着欣慰与信任。他吃力地伸出手,握住梅殷的手,低声嘱咐道:“好好辅助新帝!燕王病了,记得劝他对待燕王勿心慈手软!”

梅殷看着眼前这位曾经叱咤风云的帝王,如今却已病入膏肓,心中一阵酸楚,泪水在眼眶中打转。他语带哭声,声音悲戚地说道:“皇上,您放心!微臣一定尽力!”

朱元璋半眯着双眼,声音微弱却又缓慢而慎重地说道:“朕的遗诏你替朕昭示世人!还有,这是朕写给允文的一封遗书,你替朕交给他!另外,朕寝殿正中暗柜里有一木箱。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告诉他!但倘若他日…到了紧要关头,务必让他打开查看!”

梅殷看着朱元璋那充满信任的眼神,心中涌起一股使命感。他语气坚定地说道:“皇上放心!我一定按你所言去办!”

朱元璋放心地看着他,微微一笑,气若游丝道:“好了!朕有些乏,想睡一觉!替朕把允文唤来吧!”

语毕,朱元璋便缓缓闭上眼睛,不再说话。他的呼吸变得越来越轻,仿佛一片即将飘落的秋叶,随时都会消逝在这寂静的夜晚。

夜的使者悄悄地降临人间,给大地罩上了一层黑纱。天空满天星斗,像一粒粒珍珠,似一把把碎金,撒落在碧玉盘上。而乾清宫内,却弥漫着无尽的哀伤与凝重,仿佛在为这位一代帝王的离去而默哀。

春和门附近,月色如水,洒在御河的水面上,波光粼粼。香玺与朱允文携手并肩,沿着御河悠悠漫步。微风轻拂,带着丝丝凉意,撩动着他们的衣袂。

他们缓缓穿过一座汉白玉石拱桥,桥身洁白如玉,在月光下散发着柔和的光芒。朱允文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的目光深情地落在面前的御河上,然后转头看着香玺,柔声说道:“我还记得初次见你就在这里。那天狂风大作,我看见你在水里拼命呼救…”

“什么?是这里?不是在前边的亭子附近吗?”没等朱允文的话说完,香玺矍然耸动,眉目间尽是难言的惊诧,她不可置信地打断了他。

朱允文连连摇头,温言柔声含笑道:“我是在这里救起你后才把你背到前面的亭子附近的。然后又让徐英旭把你带回徐府。”

“原来如此!怪不得…”香玺如梦初醒,轻声说道。刹那间她明白,原来当初徐英旭告诉她的位置是错误的。她竟还傻傻地站在那个经度纬度都不相符的地方,日夜期盼着虫洞的开启。这要是能回去才怪!

“怪不得什么?”朱允文见香玺欲言又止,便笑意盈盈地看着香玺柔声问道。他的眸子在夜色中,闪烁着灼灼的光华,明亮如皓月繁星,一瞬间就捕获了香玺的心。

香玺看着眼前温柔的朱允文,心中感叹,不回去也有不回去的好,至少她能与自己所爱之人相伴一生。

想到这里,香玺的心间泛起一丝甜蜜,她用双手轻轻环住朱允文的腰,把头抵在他的胸前,曼声细语道:“怪不得你总来御河边见我!”

朱允文低头看着粉面蒙尘的香玺,正想一亲芳泽,却被香玺捂住了嘴唇。只见香玺脸色红得如要沁血一般,她忙环顾四周,低声娇嗔道:“路上人多!”

朱允文露出一丝昵笑,捏了捏她的鼻尖戏耍道:“那就回寝宫吧!”

香玺涨红了脸,故作生气瞪了他一眼,轻声说道:“别贫嘴了!陪我看看星空再回去吧!”

朱允文笑而不语,揽住香玺的肩膀,陪她站在河边看向星空。此刻是那么的宁静、安详,树叶在沙沙作响,星星在不停地眨着眼睛,仿佛在诉说着宇宙的奥秘。

想到明天朱允文就将重获自由,香玺心情大好,她看着美丽的星空,靠在朱允文的肩膀,不由地哼起了歌。她的歌声轻柔婉转,如同一股清泉,流淌在这静谧的夜晚。

然而,就在这美好的时刻,乾清宫里却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气息。梅殷跪在朱元璋榻前,他的手始终握着朱元璋的手,仿佛这样就能留住帝王的生命。突然,朱元璋的双手重重滑落,那曾经掌控天下的手,此刻变得无力而冰冷。梅殷颤抖地用手指轻触他的鼻息,发现朱元璋已停止了呼吸,面如土色。

梅殷不禁哀嚎起来:“皇上大行!”他的声音悲恸而绝望,在空旷的宫殿里回荡,仿佛是对一个时代落幕的哀歌。

与此同时,暗蓝?的?空中突然闪耀着?颗?亮耀眼如钻?的巨大星星,但只在一眨眼的功夫间,那颗星星便逐渐失去光彩。

香玺抬眼看着星空中那颗突然黯淡无光的星星,想起自己曾经穿越那天也看见过相同的星星。她的心中大惊,难道又有伟人离世了吗?

忽而,远处传来一阵阵“皇上大行”的悲鸣哀嚎。那声音越来越清晰,如同一把把利刃,划破了这宁静的夜晚。

朱允文与香玺心头一怔,二人还来不及做出更多反应,一阵剧烈的狂风便席卷而来,御河里的河水被狂风卷出一个巨大的漩涡,看上去十分恐怖。那漩涡仿佛是一个巨大的怪兽,张着血盆大口,随时准备吞噬一切。

大风像云柱一般不停袭卷在香玺身边,并一直把她往河里方向推。香玺心中确信,只要自己掉进河里,那么她就会在另一个时空醒来,就可以再次见到久违的父母和弟弟了。虫洞终于再次开启了,而她等这一刻已经等得太久了。

“香玺,用力抓紧我!靠着我往前走!”朱允文看见香玺被风不停地推向河边,伸手紧紧握住了她的掌心。他的手温暖而有力,仿佛是香玺在这狂风中的唯一依靠。

香玺呆呆地环顾四周,一瞬间她有些恍惚与犹豫,她的脚下变得虚浮无力,似乎是踩在厚重的棉花堆上,她竟停在了原地一动不动,心里甚至窜出一股往河边退去的冲动。一边是思念已久的家人,一边是深爱的朱允文,她的内心在痛苦地挣扎。

“香玺!别发呆!走啊!”朱允文看香玺愣在原地,焦急地大喊着,他使劲拉着香玺想往前走。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与焦急,那是对香玺深深的关爱。

看着朱允文着急担忧的样子,香玺的脑子里飞速浮现出一些画面:她第一次在瞻园遇见朱允文的画面,朱允文从河里救起她的画面,朱允文送她簪钗的画面,朱允文与她在玺院的画面……这些画面如同一部电影,在她的脑海中快速放映。

突然,她似被电击中一般回过神来,她急忙握紧朱允文的手,向前迈步。她的眼泪混在风中飞舞,内心止不住地道歉:“爸爸妈妈,请原谅女儿的不孝与自私!但我真的无法离开这个人了。”她的泪水里,有对家人的思念,也有对爱情的坚守。

朱允文和香玺对抗着大风,他们步履艰难地离开了御河附近,待走到安全地带,朱允文一把紧紧抱住了香玺。他的怀抱温暖而坚实,仿佛是一个避风的港湾。

狂风渐渐散去,一切又恢复平静。御河的水面不再汹涌,星星重新闪烁,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一场幻觉。

香玺的心搜肠抖肺地疼着,她靠在朱允文怀里痛哭起来。并不是因为放弃回去的路而后悔,而是因为朱元璋的离世而绝望。

她明白,历史最终不能改写。朱元璋一走,朱允文便要登基即位,直面朱棣的逼迫与挑战。

终究,一切无力回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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