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淑妃娘娘???”众妃一阵惊叹!
宝蕴眯起双眼。
今晚的计划,她照例用系统推演过;但系统只告诉她“一定会有第五位主位妃嫔出现”,却闭口不提那人是谁!
宝蕴知道世祖伏皇后定下的那条“五位主位嫔妃可开棺验尸”的宫规,也知道“主位妃嫔”指的正六品贵姬及以上的妃嫔。
可无论是之前的“长乐椒房萧宝蕴”、还是如今的“长安妙仪伏素鸢”,宫中与她交好的主位妃嫔也只有“关雎宫三姐妹”。
即使加上她自己,也不过四位,上哪儿去临时找人来帮忙呢?
可连续三次模拟,均出现了这神秘的“第五位妃嫔”!
只是这妃子与冯妙言所提到的“长乐椒房”一样面目模糊,无法看出是谁。
宝蕴有猜过是从前在月桂宴上帮她说过话的陆德妃陆容容,也猜过是上个月在曲水流觞宴上增加了“好感度”朱玉叶;
直到方才,宝蕴才和其他人一同知道,这人竟然是慎皇贵妃一党的淑妃——沈安然!
“臣妾沈安然,参见皇上……怎么?妹妹们好像不太欢迎本宫?”淑妃笑着摘下绛纱裘的连帽。
元蘅似笑非笑道;“安然与宝蕴生前交好?朕怎么从未听说呢?”
“臣妾怎敢攀附生有皇长女的长乐椒房?”淑妃莞尔道。
元蘅乜斜道:“那就是……和寝殿中的这几位有交情了?”
“也不是。不过是今夜晚来风急雪亦急,臣妾睡不着;
“方才行至莲池院外听闻此事,想着不过是举手之劳,仅此而已。”淑妃浅笑道。
元蘅闻言,久久未曾答言,终究是来到了宝蕴遇刺那晚最后停留的地方。
“今夜的雪下得邪乎,皇上若冻着了不是小事。妙仪,你把这雪狐裘给皇上披上吧!”谢惊蛰将雪狐裘交给宝蕴。
“良妃姐姐怎么不亲自去……”宝蕴不解道。
若是其他嫔妃,可能存了坏心;可宝蕴冷眼瞧着,如今宫中最不会害她的,便是良妃了!
“皇上喜欢你,你去,他高兴。我若为他披上,这不过是件普通的御寒衣裳……罢了。”良妃哀叹道。
宝蕴分明看到,她远望着元蘅的眼底里,净是温柔。
宝蕴替元蘅披上这雪狐裘,坐在他身旁撑着伞,默默地陪着他。
“这雪狐裘,原是世祖伏皇后的——就是你们先前提到的那位。前两年,朕将它赐给了还是‘纯贵嫔’的长乐椒房。
“至纯至善,所以封号为‘纯’……这衣裳穿在她身上的时候当真好看极了,油光水滑的。
“如今她人没了,这衣裳瞧着也没人打理了。”元蘅摸着雪狐裘,失落地说道。
宝蕴当然记得那场月桂宴和瑶华宫里那株千年月桂王;还有“意外”落水的沈淑妃,和……
“至纯至善……皇上当真觉得,她、她‘至纯至善’么?”宝蕴挽着他的胳膊,听着他怀念着自己,这感觉委实奇怪。
元蘅嗤笑道:“怎么可能呢?你也是嫔妃,应该比朕更清楚,能在宫中摸爬滚打的女子,无一不是人精。
“当真‘至纯至善’的,恐怕早就……可惜啊,‘人精’如她,也没能逃过暗算……都怪朕,是朕没保护好她,和孩子。”
宝蕴枕在他膝上,想着刚才在殿内元蘅开始相信冯妙言的话时,第一句问的便是“她还怪朕吗?”。
宝蕴摸着肚中的孩子喃喃道:“臣妾知道……也许她和孩子,没有怪你。”
“不,你不知道!是朕把她赶了出去,她才会遇刺;是朕为她披上了龙袍,她才会被刺客……
“你不知道,朕最后一次见到她,还说了好多伤她的话;你不知道,朕为了个宫女的胡言乱语,就怀疑孩子的血脉;
“你不知道,朕真的没在燕窝里下毒害她……”元蘅叹了口气,将雪狐裘解下盖在她身上,望着她曼妙身姿出了神。
宝蕴不知道,这大魏人人畏惧的“暴君”,悄悄为她留下了一滴泪;
她更不知道,她身上的雪狐裘在漫天飘雪的映衬下,仍然熠熠生辉!
二人都不知道的是,不远处有人望着这喁喁私语的二人攥紧了拳头,嫉妒之心昭然若揭……
“因正三品良妃谢惊蛰、淑妃沈安然、正四品长安妙仪伏素鸢、从五品充媛张雨浓、正六品贵姬钱水心对长乐椒房萧宝蕴之死提出异议,故依据世祖伏皇后之规矩,开棺验尸!”
当这邪门的六月飞雪飘到第三天时,元蘅终于下旨开棺验尸!
而当那一刻起,鹅毛般的大雪骤然停了,就像那晚骤然开始一样。
因为从前慎皇贵妃的搅合,宫中已无女医与女仵作;这验尸的重任,由宝蕴据理力争后让谢良妃担任!
“良妃娘娘是天子嫔御、长公主之养母,如何能做这腌臜活计?不可不可!”前朝官员听闻此事,纷纷上奏阻止,其中不乏三公九卿、王孙列侯等高官贵族。
前朝掀起波澜、后宫自然也不太平;不用说,中间自然又是有人在操控了!
“惊蛰,要不这事还是算了……不如从民间挑一个仵作上来,如何?”元蘅也觉此事不妥。
谢良妃跪拜道:“皇上,臣妾还是个小小的从八品淑女时,被当时清宁宫的主位陈贵姬朝打暮骂,过得连奴才都不如啊!
“是长乐椒房她救了臣妾,还让臣妾有幸成为凰儿的干娘和养母,可臣妾还未报答她的大恩,她就……
“皇上,如今何不让臣妾借此机会报恩呢?更何况……长乐椒房从莲池中起尸那日,头一个发现尸体不对劲的便是臣妾!
“没有比臣妾更适合给长乐椒房验尸的人了,皇上!”
“谢良妃医毒双绝是不假,可验死人和治活人完全不同!你……能行么?”就连一向好气性的陆德妃,听闻此事后也频频摇头、蹙眉。
“德妃姐姐,我娘是大魏知名的女医和女仵作,我从小和她学习《洗冤集录》;
“也随她验过不少尸体,尤其是溺毙的尸体!”谢良妃答道。
“哼,就算你会,那又怎样?慎皇贵妃可是立了规矩,宫中不得有女医和女仵作!
“别说你娘,你谢氏祖先来了,都不行!”贤妃得意道。
“那不知哀家能否为谢良妃说两句呢,贤妃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