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光石火间，她握紧手里的杀猪刀，做好殊死一搏的准备。
谁知鱼鳍却在靠近她的一瞬间，“咻”的一下直溜溜坠入海里。
举起屠刀的俞桑：“......”
说好开打，你咋还跑呢？
转念一想，跑了好呀，不跑小命难保啊。
她唰的掉头，双腿化作人造螺旋桨嘟嘟嘟拍打水面开跑。
海平面掀起一层又一层波浪，泛着白花的蓝色海平面下，隐藏着不为人知的东西。
俞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因此哪怕游累了还是坚持往前泳。
她在前面跑，后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条黑白环带海蛇。
海蛇吐出蛇信子，退化的眼睛覆盖着一层白色薄膜，凭借着热成像它缓缓游向前方的人类。
“噗。”
一只冷白色的手露出水面揪住它瞬间往水里拽。
海风微动，俞桑敏锐回头，却发现海面风平浪静，什么都没有。
诡异感再次将她包围，握紧手里的杀猪刀她加快速度前进。
咕噜咕噜。
水泡调皮的跑出水面，下一刻被大力扯断的海蛇尸体慢慢浮在海面上。
泛着蓝调的海水下隐隐约约闪过一抹黑色，速度飞快眨眼间就消失在原地。
俞桑停在海上，浮在木板上喘气休息。
阳光柔和打在海平面上，她昏昏欲睡，可能是太累了她趴在木板上闭眼睡了过去。
有几只海鱼调皮靠近她，在附近用尾巴甩水往她身上浇。
可是玩了半天不见一点反应，它们无趣摆摆尾巴悠悠然游走了。
水下的东西，悄悄靠近俞桑，试探性碰了碰她垂落在海里的小腿。
没有反应。
拽了拽手里特意挑的海草，他游到木板下，准备把手拉下来拴住，却猝不及防对上了一双冷静的眼睛。
“......”被抓个正着，他僵硬在原地。
“扑通。”
俞桑把木板一扔，一把抓住他，抢过海草反客为主把他的手拴在身后。
“咕噜咕噜。”水泡从嘴边冒出，俞桑惊奇地看着造物主神奇的杰作。
五彩斑斓的黑色鱼尾，金色薄膜覆盖在形状优美的尾鳍上，随着尾鳍的轻轻摆动淡金色的飘带在海水里格外耀眼。
氧气几乎耗尽，她拽着对方跃出水面。
“哗啦。”
俞桑大喘气，眼睛灼热，丝毫没有离开他的鱼尾。
海水从他昳丽的脸上滑落，从修长的脖颈越过起伏的薄肌，最后落入泛蓝的海水中消失不见。
“原来你真是一只妖精。”
俞桑猛地靠近他，呼吸近在咫尺。
如此，那些以前想不通的地方全都明朗了。
在海里轻易救下她、山上的小日子说有魔鬼还有那晚鬼使神差的蛊惑呢喃，统统都有了答案。
或许，还有很多她没注意到的地方都有他的身影。
“你，什么时候发现不对的？”
他轻声问道，被她热情的注视有些不习惯下意识偏过头。
俞桑抬手把他的脸转过来，温热的呼吸洒在他的脸上，他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你躲什么？之前不是挺横的吗？”
敢蛊惑她，直接亲她。
现在又怕什么？
玄鲮咬唇，黑色的长发被海水打湿贴在脸上，真的有传说中海妖的模样。
“你和之前不太一样。”
现在就像嗑药了一样，有点吓鱼。
俞桑嘴角勾笑，盯着他轻轻道：“你要是一早告诉我，你是妖精，现在你已经是我的鱼了。”
毕竟不用她生崽，很多顾虑都能抛之脑后，喜欢就完了。
虽然心里很开心，但是玄鲮听到她说的话还是有一股莫名的羞耻。
“你还没有告诉我，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俞桑看着淹没在海水里的鱼尾，有点蠢蠢欲动。
“那只鲨鱼出现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劲了。”
虽然她的身上确实有血腥气，但在这片海域不应该出现这种鲨鱼，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被人弄来的。
不对，是鱼弄来的。
赶来鲨鱼吓人结果还没开始就把鲨鱼打跑的某鱼：“......”
果然，人就是最狡猾的动物。
“走吧，我送你去香江，再不走你要泡胀了。”
上岸要紧，俞桑只好恋恋不舍收回眼睛。
玄鲮的鱼尾将近三米长，一个摆动就能游去好几米远。
他揽着俞桑的腰，避开平日里人流多的海面，径直往目的地赶去。
没过多久就看见了香江的口岸，慎重起见他转换形态拥着俞桑在另一个地区上岸。
顺利上岸，俞桑看他只穿了裤子有点碍眼。
“没有衣服吗？到时候咱俩被当作流氓抓起来就完了。”
玄鲮抿唇：“忙着追你，忘记带衣服了。”
一句话就把俞桑心里的那小撮火苗浇灭了，她叹了口气。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附近看看能不能买一件衣服回来。”
看着玄鲮点头，俞桑把刀往后腰一别朝着前方不远的渔村走去。
她在海里飘了半天，身上沾染的血迹早已被冲洗干净，只是湿哒哒黏在身上有点不舒服。
一边走一边扭衣服，等她找到一个老大娘时，身上的粗布衣服已经干的差不多了。
“大娘，我能进来吗？”
不太熟练的羊城话一说出口，老大娘就看了过来。
“进来吧。”
她用浑浊的眼睛打量俞桑，毫不掩饰对俞桑的好奇。
“大娘，我和家里人在码头卸货，他的衣服被人顺走了我来是想问问，有没有合适的衣服我出钱买一件。”
老大娘突然开口道：“你们是大陆人吧？”
俞桑一愣，点点头：“对，我们是大陆人。”
“来这边吃了不少苦吧？哎。”老大娘不知道想到啥，叹了口气：“你等着，我去找找。”
她让俞桑坐在院里等着，颤颤巍巍往屋子里挪，过了一会儿拿着一件深蓝色粗布外衣出来。
“丫头，你看这件衣服行吗？”
衣服上只打了两个灰色补丁，在这种条件下已经是很好的了。
“大娘，多少钱？”
“你看着给吧。”
老大娘原想说不用给钱，但是想到辛苦扛包的孙子还是开口要了钱。
俞桑从塑料袋里掏出一个小手绢，抽了一张大团结递过去。
“大娘，我们刚来没多久还没结工资，用大陆币可以吗？”
香江纸币和大陆纸币兑换率在七九年约为一百香江币兑换三十六大陆币，在香江一件完整的粗布成衣大概在三十元，所以一张大团结老大娘还多得了六块钱。
她点点头，同意道：“可以的。”
俞桑拿着衣服快速跑回去找到躲在石头群后的玄鲮。
“你先将就穿，进去后我再给你买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