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旻瞅着皮童起身离去,看出来他对自己非常失望,却是不能把自己的预感全盘跟人说出。
正如先前所想,就是西远家打算违逆叛道炮轰省灵院,自己又有什么办法去阻止西远沣羚。
如果对方只是为了自己,目前唯一的办法便是祸水牵引,寻人庇护彻底铲除西远家族,以现在自己的能力怕是没有人会认可。
只有离开叁监院,或许会把西远家的仇恨随自己转移。
……
等清旻回过神来,却是发现方惠三人都在注视自己,那本古剑谱被撂在桌上像是没动过一样!
“师姐,你们……”
方惠似笑非笑的解释道:“这本书对我们来说实属暴殄天物,还是你自己留着研习较为合适。
专攻剑道,对普通仙灵师而言并无益处,这个不用我来解释。
就先前的那三势剑谱,我们也不一定能完全修炼成功……
还有,皮童说的西远家族大量收购铉磺不是小事,你打算如何应对西远沣翎对你的报复?”
见方惠说完,易小纤双臂靠在案上补充道:“我们刚才不搭理皮球,主要是不知道你的意思。
再是这么大的事情,他师尊尚老不可能不知道……
或许他就是来探听方师姐的口风,想知道灵院方面的态度……
对吧?方师姐。”
方惠点头默认不否定易小纤的说法,柳嫣却是露出惊讶的脸色。
她真没有想到事情会有多么复杂,认真回想自己踢出那一脚,为什么能命中皮童屁股?
他可不是常人!
想必对方,一定是有所准备的承受自己那一脚。
清旻看方惠易小纤在争取自己的意见,便把临时起意的想法告诉了三人,只是去处当下还没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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琞金首邦沣泽境。
天遥道主场虽然不在国都,外门附属在沣泽却是有一片宝地。
与之平衡势力不算少数,强盛者更是多达数处,倒是在各安其表的明面上没有什么冲突。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
沣泽主城一直保持着繁荣鼎盛的国都模样,权当有一些不为人知的势力暗争,在这权力集中的琞金帝都,没有哪家不开眼的势力会在这地儿出头显胜标榜自己。
有那功夫,还不如去其它邦国发展壮大自己。
原因很简单,金氏皇族才是琞金帝国的至高权力,论武道修为金氏尚存的一代老祖金七竹,可算是近百年无人超越的传奇人物。
……
此时此刻,杨波居在自家丹室里已经忙的是焦头烂额。
一炉炉的废品丹药不断递增,失败率几乎达到了七成,还有上升的趋势直逼近八成废品丹药。
之所以会有如此大的损失,就是因为挣钱还债杂念横生。
若不是身份心性还可以维持,头脑保持清醒强压烦躁,丹炉怕是也会被杨波居砸碎弃坑不炼。
自己没有丹医门面,在城郊买的小院便是自己的炼丹基地。
没有在天遥外门提供的场地炼丹,原因是外门丹院抽成太高。
炼丹失败率一旦超过五成,丹师们不但挣不到仙灵币,而且还会赔的血本无归。
如果丹师自己能有炼丹室,像杨波居这样自制丹炉,哪怕成功率只有两成也是会有不菲的回报。
丹药行业就是这样,尤其是稀缺丹药更是一本万利……
怕就怕有官方势力管制,私自批量炼丹还能出售快捷,住在城郊也是杨波居没办法的事情。
当然,他所炼制的丹药流向就是都城私营药堂,也属于灰色产业链下最底层的工房。
利润大风险更大,没有哪一家势力会替杨波居承担风险。
按理说打点好自家门派相对会有所依仗,事实却是天遥道外门才是杨波居天天要提防的敌人。
只要不是做出违逆人伦的恶事,帝都各大势力包括官方,没有闲人会来找天遥道弟子的麻烦。
哪怕是外门弟子,名份上他也是属于天遥道内部事务。
……
“杨先生在家吗?”
“王姨?快进来。”
院门敞开没有照墙,春苗在归整药草的同时,扭头便看到院门外同村经常能碰到的老王家婆娘。
见她神色急促衣袖上有血迹,赶忙起身招呼她进来……
“哎呀…我就不进去了,你家先生在家不,要出人命啦!”
“什么出人命?
王姨别急,病人呢?”
春苗撩围裙擦手迎向院门,典型一副乡村女子模样,因为常有病患上门求诊,听到王姨的话语自然会看向门外看上一眼。
“哎呀!不急不行呀!老槐门家田二爷娘子难产,这么些年我这个稳婆也是头一次遇到……
大小两条人命哪!
你家先生到底在没在啊?”
王家婆浪见春苗问话严谨,虽然是如同自己村妇的打扮,气宇言吞却是有着大家闺秀的神韵。
怕被对方敷衍。
当下只能调整一下心态,口语还是有点急切,不由的从三间东房挨个窗户扫向五间正房。
最东面的一间正房窗户被东房阻挡视线,自己却是不好意思越过春苗再向院中间走……
“……是生养难产?
王姨,您也知道先生在家中从不问诊,虽然懂些医术……可这女子收生之术?
我可没见先生做过。
为何不叫人去城中救助,这等人命关天之事,就算先生在家也不敢胡乱承揽越礼之举呀?”
春苗的回应没有不妥,在这个礼数等级鲜明的世道,根本就没有男医去接生的说法。
如果是在边缘世外底层,或许人们不会在意女病男医之说,问题就出在孕妇生存环境的地位。
女子生产一但出现男医接生,哪怕是母子得救平安顺产,她们母子以后也会成为世俗诟病。
王家婆娘口中的老槐门,在这个六七千户的大村子里,也可算是为数不多的大户人家。
按理说,老槐门田家不可能让稳婆来这里找师兄?
就算要找师兄帮忙,命一下人来找就是,为何会出现王家婆娘亲自过来登门找人?
显然,这件事情不简单。
“春苗,现在是救人要紧哪!
实在是姨我见识不广,过来求见杨先生指点,用不着先生做那越礼之事,这个你放心好啦!”
王家婆娘解释给春苗,微胖无褶有点皙白脸色却是冲着正房。
如果自己的话语能被屋里听到,此时杨先生也该出来了……
想想再给春苗解释叫产妇去城里救助,那些话语根本用不着自己多说,等人送到城里怕是都凉了。
还不知道人家会不会接受。
一个村子,顶多一刻钟的路程就有名医杨先生,为何要舍近求远置人命于不顾呢?
关键是,自己只想请教杨先生如何救治的方法,并没有打算让杨先生亲自给田家娘子接生……
这一点,明面上并没有违背杨先生居家不问诊的规矩。
王姨突然发现自己没有说清楚来意,难怪春苗会有质疑的言词!
于是接着说道:“怪我怪我没有说清楚,那田家二爷娘子现在已经无力生产,来时气息奄奄怕是熬不过半个时辰……
唉…十余斤胎,真是要命!
血寒显凝、破盘胎子无动三日有余,估计刨产也未必能活啊!
先生要是在屋,还请春苗帮姨去问一问,就算救不活大人能救个小的也是积福哪!”
春苗一阵无语,自己不可能给杨波居做主,只好回头看看正房虚掩的两扇木门,如果师兄愿意救人自然会出来接应。
要是没有动静,自己必会果断让稳婆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