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骁接待完科技部一干领导后,尽管办公室里那一堆文件合约正等着他签字审核,可他的心思早已不在工作上。
他的脑海中全是苏郁的身影,苏郁在医院时决绝的模样如同一根刺,扎在他的心头,让他坐立难安。
最终,他还是没忍住,不顾手头堆积如山的事务,独自开车前往医院。一路上,他的心里怀揣着一丝不切实际的期待,
或许早上苏郁只是因为发烧脑子有些糊涂,又或者是起床气作祟,才会说出那些伤人的话。
经过了一天的冷静,是不是只要自己好好哄一哄,苏郁说不定就气消了,两人还能回到从前。
又或者,他可以用关心朋友身体的理由去见她,免得她再次发烧。甚至,他连最坏的打算都想好了,就说接到医院电话,医药费没付清,自己是来付账的。
早上离开医院的时候,霍骁确实觉得自尊心受到了伤害,苏郁的决绝让他颜面扫地。
然而,从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这漫长的十二个小时里,他有十个小时以上,脑海中全是苏郁的样子。
那温柔的眉眼、倔强的神情,不断在他的脑海中闪现。渐渐地,他发现,所谓的自尊在苏郁面前,似乎也没那么重要了。
当他火急火燎地赶到医院病房时,却发现病房里空空如也,苏郁早已出院。他的心猛地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他又匆匆跑到苏母的病房询问,得到的答案同样让他失望,苏母也已经转院了。顿时,一阵心慌意乱袭来。
他的手心微微出汗,掏出手机颤抖着打给自己的助理李松,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焦急:
“苏郁去哪里了,还有她母亲呢,转去哪里的医院了?保镖呢,有没有派人跟着?”
李松在电话那头立马回复他:“上午的时候,司总派人接走的苏郁,也是司总帮忙给苏小姐的母亲转的医院。
我们保镖追问过,但是司总说他会亲自跟您沟通的,所以下面人就没有阻拦。”
霍骁听后,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气得脑瓜子生疼。他一边往楼下走,一边毫不犹豫地给司禹打电话。
电话一接通,他就直接出口质问,声音中带着怒火:“你把人弄哪里去了?”司禹在电话那头轻笑出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你问哪个人?”
霍骁此刻可没心情跟他开玩笑,他提高了音量,急切地问道:“苏郁人呢?还有她母亲转到哪个医院了?”
司禹这才收起了玩笑的语气,正色认真回答他:“苏郁啊,她住学校的话,保镖没办法保护她,所以我给她安排了单身公寓。
让保镖住她对面,以后护送她上下学。她母亲转去新力医院,安保各个方面都能升级。等她病情稳定,我这边打算送她去美国治疗。”
霍骁听着司禹的话,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占有欲,有一种自己家宝贝被别人领回家的感觉。他愤怒地质问道:“你什么意思啊?”
司禹不轻不重的答复他:“你们不是已经分手了吗?我打算追求她啊。这个不算挖兄弟墙脚吧?”
他故意把“已经”和“打算”两个字说的特别重音,明显是在故意刺激霍骁。
霍骁一时没出声,心中又痛又气,仿佛有一团火在心中燃烧。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缓了好几秒才找回理智,冷冷地说道:“你不是要订婚了?”
司禹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带着一丝嘲讽:“呵呵,你知道的,我之所以选白帆联姻,是因为她是女同志,她不会介意我喜欢谁,也不影响我跟苏郁发展。”
霍骁下意识地捏紧了拳头,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他咬着牙说道:“你明知道我跟她的关系,你故意的?”
司禹似乎早知道他要说什么,早早就想好了答案,不紧不慢地一句句回应:“话不能这么说啊,
如果明天乔四知道,你跟苏郁分手了,那今天给苏郁提供保护的人可能就轮不到我了。
我只是打个信息差,提前动手而已。这要是换了那天在岛上,苏郁是单身,你说有多少男人愿意帮她?”
霍骁坐进车里,心烦意乱地点了一支烟,试图缓和一下自己的情绪。他深吸一口烟,缓缓吐出,说道:“她需要的不是钱。”
司禹嗤笑出声:“我知道啊,我可以帮她对付薛家啊,我找私家侦探帮她搜集薛家的罪证,完了帮她找律师起诉薛家呗。
她恨薛媛媛,那就告薛媛媛,她想摁死薛凯旋,那就搞薛凯旋。我跟你不一样,我没有什么需要遵守的承诺。
不过这个事情不是一朝一夕的,时间大概会拖的久一点,正好,我可以跟她慢慢培养感情。”
霍骁听着司禹的话,只觉得一阵无力感袭上心头,他已经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沉默了片刻,他说道:“我记得果果跟苏郁不是一个类型的,你确定想要的是苏郁?”
这次轮到电话那头的司禹沉默了几秒,随后,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
“果果已经走了一年多了,欠她的我也还完了,我想试一试别的类型女孩。反正苏郁也会跳舞会跳舞,正好民族舞,我看腻烦了,试着看看别的舞种。”
霍骁想起苏郁曾经说过,“要找个比你有权有势的,围着人跳钢管舞。”心里酸涩瞬间泛滥,顿时根本压不住。
他主动挂了电话,即便他明知道司禹只是在试探他的反应,他也依旧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即便知道司禹是在故意刺激他,但是他就是快忍不住了。
而苏郁这边,她住进了司禹安排的单身公寓。说是单身公寓,可面积最少有150平米以上,装修豪华,设施齐全。
她站在十层楼上的窗外,看着路上灯火璀璨,车水马龙,心中涌上的是对亲人的无尽愧疚。
苏郁因为发烧了好几天,感觉全身的骨头都像是被拆散了,又重新组合了一遍,身体虚弱无比。
在接二连三失去了亲人以后,她的内心经历了无数次的痛苦挣扎。她在心里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复仇本身没有错,只是自己用错了方法,信错了人。
她仔细复盘过自己在整个过程中的错误,突然想明白了一件事,自己对霍骁的谋心行动也不是完全失败。
霍骁对她的喜欢是真的,但是每一份喜欢都有排序,他的事业和自由、对父亲的承诺,都排在对她的喜欢前面。
除非这份喜欢能进一步升华成爱,可惜她觉得自己没这个本事。当年跟于玲姐进修时间太短,只学了皮毛。
一直以来就靠着那点皮毛加自己的这具美颜皮囊,能把男人哄到现在,已经是极致了。所以或许自己一开始努力的方向就是错的,做任何事,还是应该靠自己。
报仇,想靠男人走捷径,可惜捷径的后遗症太大了,她承受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