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道:“好啊,我们从烂桃林出来就该去看它。若非它帮青弟找到我,我也不会得到青弟救助。它也是我的恩公呢。只是初次相见,不拿点礼物,似乎说不过去。”
青蛇道:“不用那么客气,我们不是人类,不用学人类送礼。”
白蛇道:“青弟说的也是。”
两蛇边行边说。白蛇问青蛇怎么认识火鸦的。
青蛇答道:“百年之前,我刚搬到莽苍山,就看到火鸦在这里。我们开始互不信任,但渐渐接触了解,成了朋友。之我和它合作杀败了共同的敌人——黑巨鹰,就成了好友了,并且以兄妹相称。”
“原来如此。”
它们说着话,到了火鸦的鸟巢所在地——大榕树。
那榕树生长在一个大湖旁边,长了几千年,也真是大,占地长宽都两三里。无数榕树树枝垂地又生根,这让这些榕树枝看起来像是一个密林,但实际上都是同一株树的树枝。
两蛇刚走进榕树树荫下,就有两只乌鸦去回报火鸦了,火鸦得知青蛇过来,立即迎了出来。
白蛇第一次看到火鸦,见火鸦两翅张开有两间房子那么宽,不禁吓得后退。
青蛇急忙介绍:“火鸦妹妹,这是白蛇姐姐。你也叫姐姐吧。”
火鸦睁着鸟眼上下打量白蛇,又对青蛇道:“为何让我叫姐姐?”
白蛇急忙道:“火鸦妹妹,青蛇弟弟和我结拜为姐弟了。”
火鸦却不理白蛇,只对青蛇道:“你跟她结拜为姐弟了?怎么不结拜为夫妻?”
青蛇见火鸦对白蛇没礼貌,就道:“火鸦妹妹,你是我义妹,小白是我义姐,你不该叫它姐姐吗?我和小白已经是姐弟,夫妻什么的别说了。”
火鸦道:“嘎嘎,你真是见色忘友。那么大一只白蟒蛇,却叫小白,真叫的出口。”
白蛇听火鸦这么说,就道:“我也叫青弟小青。”
火鸦扑扇翅膀,飞上一根树枝:“你们两个蛇真肉麻。”
白蛇见火鸦不着调,也不以为意,仍按照计划对它谢恩:“火鸦妹妹,感谢你帮小青找到我,不然我早已被蟾蜍精吃了。你是我的第二个恩公。”
火鸦道:“什么蟾蜍精!前言不搭后语,我能听明白吗?”
青蛇急忙向火鸦说了一遍它斗蟾蜍救白蛇的过程。
火鸦面对青蛇道:“桃花林里可能真有桃花神,让你这大青蛇走桃花运,要不是这样,人家白蛇还不理你呢。“
白蛇见火鸦不爱搭理它,也就不说话。
青蛇见火鸦冷落心上蛇,觉得很没面子,就道:“火鸦妹妹,我带新朋友来,你一点礼貌都没有。”
“礼貌?我给你礼貌。”说着它双翅一张飞下来,张开鸟嘴在青蛇头上啄了一口,“你出了烂桃林也不来回我一声,亏我飞过去送你。以后有事都别找我帮忙。”
青蛇不服气:“我出烂桃林时,看到有乌鸦喜鹊,它们没有向你回报吗?”
火鸦道:“你不该亲自来吗?”
青蛇道:“我们今天不是来了吗?”
火鸦道:“你就是见色忘友,我们五十年兄妹情,不如你和白蛇三天姐弟情。你是不是求人家做夫妻,人家不愿意,才勉强答应做你姐姐?”
青蛇不好意思地看了看白蛇。
白蛇道:“火鸦道友,我和小青是姐弟,你别那么说,免得尴尬。”
火鸦不再理青蛇,它跳到白蛇跟前,道:“我大青蛇哥哥救了你,你怎么不以身相许?难道外面有蛇吗?告诉我,是不是早就跟别的蛇定终身了?”
白蛇被逗笑了:“火鸦道友,我们都是修道者,说那些情呀爱呀的,有什么意思。”
青蛇则道:“火鸦你闭嘴吧!一点待客之道都没有,亏你在人间给人当过几十年宠物呢,一点规矩都没学。”
三百多年前,还是南北朝时,火鸦曾在刘宋一豪门大族家中做宠物。它的主人都老死了,它还十分强健。火鸦主人的儿子是个“孝子”,要把它给爹陪葬。火鸦才不愿殉葬,于是啄断脚上的绳子,并把那个孝子的家给烧了后就逃走了。
之后它四处游荡,辗转到了莽苍山。因它长了几百年,体型甚大,战力惊人,还十分灵慧,通晓各种语言,就做了这附近所有鸟类的鸟王。
火鸦道:“我就是认识到人类的丑恶,才不学人类的规矩,要不然我早进棺材当陪葬品了。你不是跟我一样蔑视人类吗?怎么现在你也这么说话,肯定是被白蛇腐化了。”
它又飞到白蛇跟前,对白蛇道:“几天时间,你就把我大哥教坏了。你不是它老婆,却比老婆还厉害。”
青蛇听火鸦说“老婆”,就想看看白蛇反应。
白蛇则不高兴,道:“火鸦道友,你不要总说老婆老婆的,亵渎我和青弟的姐弟情义。”
火鸦道:“你们走吧,不欢迎你们。”火鸦振翅飞上树顶。
青蛇见了此景,就试图缓和,道:“火鸦妹妹,你怎么了?生这么大气?”
火鸦却吩咐二鸟王,一只两百年的老乌鸦送客,这只乌鸦青蛇都叫它二鸦。
二鸦也会说话,它下来对青蛇道:“青蛇大哥,大王生气了,您先走吧。不然让小的难办。”
青蛇一直和火鸦打打闹闹,不分彼此,它才不这么走,就爬进火鸦的王宫——榕树顶上的树屋。
那是火鸦抓人类木工过来建造的,造好后又送那些木工它抢的金银,送回家去了。
青蛇盘在树屋里面。又对火鸦道:“你有本事来啄死我,反正我不走。”
火鸦真的飞过来,在青蛇头上啄了几口,青蛇和它打闹,咬掉火鸦一根羽毛。
火鸦又活泼起来。
青蛇再次让火鸦来拜见白蛇,火鸦这回下来了,它双翅拢着,像人类抱拳一样,对着白蛇作揖,道:“火鸦拜见嫂嫂。”
白蛇被气笑了。
青蛇责怪道:“你这渡鸦,为什么不能说点正经话!”
火鸦道:“这不是你的心里话吗?你不想娶它做老婆吗?”
青蛇道:“我……”
“不敢说了是吧,你心里就是想。”
火鸦又对白蛇道:“你说说,为什么不同意嫁给我青蛇大哥,看你说话文绉绉的,一定沾染了很多人类恶习,你是不是像人类女人一样嫌贫爱富,嫌弃青蛇大哥穷吗?告诉你,青蛇大哥是很了不得的妖精,它是有保护神的。”
白蛇问:“什么保护神?”
青蛇则插嘴道:“别听它瞎说了,那是它的梦。它梦见过一个鸟爪女神仙,那个鸟爪女神仙说她是我和火鸦妹一蛇一鸟的保护神,在梦里女神仙让火鸦妹转告我不要乱杀人,做妖精低调些,否则就不继续保护我了。如果是我的保护神,为什么不直接献身出来?肯定是虚无没有凭据的。”
“鸟爪女神仙?火鸦妹妹是鸟精,所以梦到鸟爪女神仙,”白蛇也完全不信,笑道,“虽说是梦,但说的没错,小青确实不该乱杀人。”
火鸦则继续说:“既然有保护神,说明青蛇大哥是大有来头的,你跟它结亲是高攀了。”
白蛇道:“我求你了,火鸦妹妹,火鸦道友,火鸦大王,别再说结亲成婚的事了。莫非你看上小青了?在吃我的醋吗?”
火鸦道:“我才没有。我只是作为妹妹,看不惯我哥哥被你欺负。”
白蛇道:“我没欺负小青啊。”
火鸦道:“你不嫁给他,又吊着他,天天跟他在一块,不是欺负吗?”
白蛇咕哝一声:“你对婚姻那么上心,你自己怎么不结婚?”
火鸦道:“我要修道成仙,都斩赤龙不产卵了,才不结婚。”
白蛇道:“我也是啊,我也要修道,也斩赤龙了。”
火鸦道:“我们倒是有相似之处呢,但我还是不喜欢你。”
它又去对青蛇说:“青蛇大哥,你快离开白蛇,我认识更漂亮的女蛇,在东边的红崖峰,是一条红花巨蟒,一身红花,比月季还红,比白蛇丑八怪好多了。”
白蛇不高兴了:“我很丑吗?你全身黑红两种杂色,倒是美得很。”
火鸦道:“你不丑,但是眼瞎,看不到青蛇大哥的好。”
白蛇对青蛇道:“小青,你妹妹说我眼瞎。”
青蛇左右为难,两边都不愿得罪,不知该怎么说。
不过火鸦说了一阵,又转变态度了,还和白蛇讨论了一些修道理论,白蛇理论水平比它高,它也佩服起来。
它拿出来它珍藏的干果请白蛇吃,并最终叫了白蛇一声姐姐。白蛇很高兴,承诺送火鸦一件礼物。
青蛇白蛇在火鸦那里待到天黑才离开。火鸦又调皮起来,它对青蛇白蛇道:“祝你们早生蛇蛋。”
白蛇也学火鸦道调皮:“呸呸呸,祝你早生鸟蛋。”
白蛇火鸦一起笑了起来,青蛇不知道该说什么,就沉默。
就这样,它们拜访完了火鸦,又回到大槐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