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杨请忽然惊醒过来,灯火残烛,照亮了不大的房间。
娇美人正在床沿轻睡,呼吸平稳,脸上的红晕尚未散去。
杨请轻轻走到她身旁,正欲摇醒她,忽然娇美人睁开双眼,寒光出鞘,已经架到杨请脖子上。
“是我。”杨请轻轻道。
娇美人脸色一红,突然拉住杨请,两人顺势倒在床上。
唰!
两把飞刀赫然刺到床前,扎断了床帘,帘子徐徐放下,遮住大床视线。
二人躺在床上,鼻息扑面,娇美人怔怔看着杨请,道:
“窗边四人,楼上还有不少人上来,少爷,我来挡住他们,你先走。”
“说什么话。”
杨请撑着床,把娇美人拉起来,同时撕下布料缠在手上。
“他们是冲着我来的,准备迎客。”
屋内残烛燃尽,陷入黑暗当中,窗台悄无声息打开,一个持剑大汉闪身进屋,霎时,一把清冷长剑抵在他的脖子处。
“什么时候!”大汉心中一惊。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杀我们。”娇美人手上力道大了几分。
忽然窗外闪过寒光刺向娇美人,大汉立即闪身暴退,手中长剑挡下娇美人追击。
“动手!正主在床上!”
话音未落,杨请已然暴起,迎上大汉而来,右拳直击大汉要害,分明带着一抹冷笑。
大汉猝不及防,使剑不开,只好应拳硬上。
咚!
两拳撞到一起,大汉竟然倒飞出去,反观杨请一袭长袍,虽是文弱书生模样,却只是后退数步。
“老四,怎么回事。”
交手瞬间,其余三个大汉闯入屋内,其中一持刀大汉速度极快,拦下倒飞的大汉。
“大哥,情报有误,这小子他妈是个东西。”
另一边,两个大汉拦住娇美人,狭小的室内连站六人,本就局促,又有五人拿着武器难以施展,偏偏娇美人剑路奇特,在这空间竟能招架二人,而且还有上风趋势。
“大哥!她是铸骨境的高手,快来帮我!”
被娇美人剑风压制,其他两个大汉苦不堪言,赶紧呼救。
持刀大汉见状,只好加入战局。
“老四,我去拖住那女的,你杀了他,我们立即撤。”
却不想杨请本就溜到门口,朝屋内一笑。
“拜拜了您嘞。”
说完,杨请重重关上门。
持剑大汉心一急,连忙奔向门口,持刀大汉见状不对,立刻大吼:“老四!小心。”
话音未落,只听轰隆一声,房间木门猛然一震,接着犹如天崩地裂般炸成碎片,大汉离得最近,最先被波及到,只能硬接。
可他使的是剑,要挡下木头碎片谈何容易,没几下已经被划出不少外伤。
混乱之中,更有一记猛拳穿过碎片砸出,撞到大汉胸口,那大汉噗的吐了一口鲜血,撞到凳子上才卸去力量。
一击并未打死人,杨请也不纠缠,再次挥挥手:
“告辞。”
踏踏的步伐回荡在走廊,杨请头也不回跑远了。
那持刀大汉心中一沉,一品造气境的老四都拦不住杨请,只好吼道:“老二,我来替你!去把那小子杀了!”
与娇美人缠斗的一位大汉闪身而出,立刻被持刀大汉接替。
刚接手他就后悔了,一般来说,剑乃长物,越是狭窄越难舞动,威力都要下降几成,更别说以一敌二。
但现在来看,屋内并未阻挡娇美人使剑,反而克制了大汉们。
持刀大汉心中一沉,没想到今天的骨头那么硬,只好拉着老三跃出窗外,娇美人随即跟上,三人落在楼台,一时间,场面平静下来。
月光照楼,映在娇美人白衣上,即使戴着面纱,依旧美艳不可方物,伴随清明的剑鸣,宛如天上月仙子下凡。
“一个开门境,两个造气境,一个铸骨境,谁指使你们来的?”
持刀大汉不答,他盯着娇美人,心中啧啧称奇,这剑路他有点印象,似乎就在醉楼?
况且老二老三没死,唯一原因是娇美人没下杀手,如此高手却涉世不深,看来这单没想象中那么难。
双方再次缠斗起来。
另一边,杨请跑到楼梯口,楼梯上已然站满混混,个个舞刀弄棒,见到杨请,最前面的混混吼道:
“杀了那个书生,老大说了,赏钱百两!”
杨请一个飞踹,把说话的混混踢下楼。
伴随一声惨叫,混混撞烂了楼下的桌子,没了气息。
“叽叽歪歪的,气氛组吗?”
杨请深吸口气,缓缓摆出莽苍劲起势:太极势。
接着,杨请闭上双眼。
见状,混混们反而怕了,俗话说不怕高手就怕看不懂,杨请这架势是什么武功?
但终有人按耐不住,持刀奔向杨请,其余人随即跟了上去。
“杀啊!”
“杀!”
杨请猛然睁开双眼,柔和的太极势变得狂暴无比,杨请撞入人堆,左右手开弓,全身揉成一股劲,出拳虽慢,却极度凶残,移动幅度看似不大,恰好能躲过一击,拳出,必定有人倒下。
混混本就没有章法,加之人多,互相阻碍施展不开,傻乎乎往前冲,却不想一击冷拳打得他们头脑发昏,这又阻挡了同伴的步伐。
反观杨请犹如蛟龙入水,搅得人群天昏地暗,隐约有占上风的趋势。
只是优势并未持续多久,身后猛然传来截然不同的刀劲,直劈杨请要害。
见势不对,杨请扭腰堪堪一躲,借势跃出楼梯,跟着坠落下楼。
那刀随即跃出,两人滞在半空,显然是持刀大汉实力更稳,竟然还能挥刀劈向杨请。
短短一个呼吸不到,眼看要被一刀两段,杨请气势再变,变成柔和的太极推手,双手快速连摆,推开致命一击,两人同时砸到混混身上。
“啊!”
有了垫背的,杨请倒不怎么疼,可刚才在空中强行变式使出太极推手,杨请气息不稳,加上真当打不过,一抹油直接开溜。
借着酒楼桌子木头阻挡,老二想杀杨请也没那么容易。
一声惨叫刺破靖南平静的夜,听闻武卫报告有人打斗,刘冲猛然醒了过来。
“怎么回事?!靖南平静了十多年,怎么有人敢在靖南闹事?!”
他的心中已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马瑜,快备马!叫人,快!”
乾康帝二十二年夏,靖南再一次躁动起来,后世有人记载靖南王之乱,都认为这一夜的混乱是一切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