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哥,救命。”柳锦棠吓得小脸煞白,声音颤抖,整个人虽被沈淮旭护在怀中,可身子依然在发着抖。
她衣襟散乱,发丝被采花贼扯的发毛,卷在衣襟之中,往上一扯直叫头皮吃痛难忍。
沈淮旭见状伸手替其整理衣物,可视线落至少女肩头时,只见他眸子骤然紧锁,然后在少女娇呼之下,他一把扯开少女肩头衣物,撩开那作乱发丝。
烛光之下,少女莹白肩头似白玉染瑕透着一抹惹眼红痕,红痕之上,两排齿印覆盖边缘。
二者犹如闯入者,强行在少女白嫩肌肤上留下痕迹,与之圆白肩头格格不入。
“大哥哥!”柳锦棠惊呼,被沈淮旭此举吓的不轻,手忙脚乱把自己衣物往上扯,哪怕头皮吃痛也不顾了。
许是前脚才受了采花贼的惊吓,后脚又被沈淮旭不清不楚扯了衣裳,柳锦棠的眼眶微微发红,隐隐有泪光凝现。
“大哥哥这是做什么?”
若非知晓沈淮旭为人,柳锦棠定是在对方扯她衣裳时就巴掌招呼了。
管他是什么身份,好端端扯女子衣裳,与那采花贼有何区别。
“你这肩膀为何会有印记?”沈淮旭一把攥住少女胳膊,力气之大叫柳锦棠的胳膊都有些发麻。
“痛。”柳锦棠叫唤,为缓解痛意,她身子只得往旁偏了些,屋门口瞧去,倒像柳锦棠依偎在男人怀中一般,但实际并非如此。
知晓自己下手重了,沈淮旭手掌松了些,可依旧没有放开少女的意思。
他眼眸黑如宝石,闪着不知名的幽光,就那么直勾勾盯着柳锦棠,眸子中的冷意叫柳锦棠根本不敢直视于他。
身后贼人自地上艰难爬起,瞧了眼柳锦棠二人,然后就往窗子处逃窜而去。
正巧被躲避视线的柳锦棠瞧见:“!!!!!”
她眼睛一瞪,看见贼人要逃,大吼一声:“小贼,休要逃!”
她喊得声音中气十足,清脆又响亮,那贼人见被发现,头都不回的捞开窗子,翻窗而出。
柳锦棠急的不停挣扎,想要摆脱沈淮旭拉着她胳膊的手:“大哥哥,你先放开我,那贼人要逃了。”
可就算柳锦棠急的脸都红了,沈淮旭却半点眼神不曾挪动。
抓着少女胳膊的手还更紧了。
他黑眸幽深,满目只有眼前柳锦棠。
若不是柳锦棠知晓他不可能喜欢自己,看见对方这眼神,她说不定还会误以为对方对她情根深种呢。
“我问你肩上印记从何而来?”沈淮旭重复一遍。
“哐当”一声,是贼人翻窗而逃发出的动静。
眼睁睁瞧着贼人逃走,柳锦棠一时也是语塞,她不明所以的望向沈淮旭,满面疑问,不解他为何放任对方逃走。
许是少女疑问太过明显,沈淮旭出声解释:“他逃不走的。”
此话一出,柳锦棠才松了口气,逃不走自然最好,否则若是叫对方逃了,定还有别的女子遭殃。
这采花贼向来猥琐可恶,专挑妙龄女子下手,毁人清白,憎恶至极。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你肩头的印记从何而来。”
这已是沈淮旭第三次重复,哪怕柳锦棠再聋也是听见了。
只是他语气不善,问这话时犹如在审问犯人一般面色肃冷,柳锦棠本是问心无愧,可依旧被他这气势吓得胆怯起来:“大,大哥哥?我,我这肩上印记,乃,乃是胎记,有什么问题吗?”
沈淮旭攥着少女胳膊的大掌紧了又紧,似在极力忍耐什么:“我问的是牙印,你肩上牙印从何而来。”
“牙印?”柳锦棠有些迷糊,没有明白他的话,紧接着她眼睛一亮,想起来自己肩头确实有牙印,于是赶紧道:“那印记是小时候被人咬了留下来的。”
“被谁咬了。”沈淮旭显得异常激动。
柳锦棠从未见过沈淮旭这般模样,在她眼中,沈淮旭就是那种哪怕天塌下来依然是面不改色,镇静无比的性子。
他冷漠又寡淡,有时候甚至会给柳锦棠一种他不是正常人的错觉。
可眼下他突然展现出以往从未展现过的惊慌,柳锦棠第一反应不是奇怪而是害怕,毕竟一座冰山突然开始散发热气,任谁谁不害怕啊。
“是,是隔壁家的田娄哥哥。”
本褪去寒意的眸子渐渐又涌起冷色:“什么田娄哥哥?”
“田娄哥哥的娘亲是江宁出了名的豆腐西施,在江宁开了几间豆腐铺子,他自小住我家隔壁,比我大两岁,他叫田娄所以我叫他田娄哥哥。”
“那他为何会在你肩头留下牙印?”
本来男女有别,对方在她肩头留下牙印就说不过去,眼下被沈淮旭这语气一问更显怪异。
柳锦棠生怕他乱想,连忙说:“都是好小时候的事了,我都快记不清了,大哥哥可别误会。”
“小时候?发生了什么事?”
今儿的沈淮旭格外奇怪,柳锦棠就纳闷了,对方怎就对她肩头牙印这么好奇、
想又想不明白,问又不敢问,又不能不说,只得强行回忆,然后把记得的全盘托出。
“有一年我偷跑出去玩,哪知被人牙子给盯上了,被关入了一个特别黑的地方,正巧田娄哥哥也被人牙子抓了,把我俩关在了同一个地方。”
“田娄哥哥受了伤,不停喊疼,然后咬自个的舌头,我怕他咬断舌头,所以叫他咬我,这才在肩头留下了牙印。”
“他人呢?”沈淮旭突然冒出一句。
“啊?”柳锦棠不懂他的意思:“什么?”
沈淮旭垂眸看向柳锦棠,脸色生冷:“我问你,你这田娄哥哥现如今人在哪。”
这她哪知道对方在哪啊。
“许,许是还在江宁吧。”柳锦棠怯生生回答。
“什么叫许是?他不是住你家隔壁?”
“当年我二人得救后,没多久他家就搬走了,江宁虽说不大,若非刻意,想要遇见也是极难的。”
当年出事后没多久田娄她娘就带着田娄搬家了。
对方虽然咬了她,可也是她自个允许的,对方也不欠她什么。
之后她二人虽也打过照面,可毕竟没什么交情,见面顶多就是打个招呼。
随着她二人长大,当年之事更是如过眼云烟。
对方在哪,又去做了什么,她怎么可能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