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上再次浮现出那抹温和无害的笑容,然而此刻,那笑容显得格外阴冷,甚至带着几分狰狞,透出让人不寒而栗的寒意。
“郡主。”温宗渝开口,声音在狂风中被扯得支离破碎,
“你们不该插手我的事。何况,郡主既然已经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我也没有理由再放过你了。如今你落到这步田地,不过是咎由自取。”
他微微抬头,目光扫过温辞那张苍白的脸,嘴角勾起一抹讥诮的笑意。
“你们皇族平日里高高在上,做那众人敬仰的圣人便好,何必偏要多管闲事?”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缓慢,仿佛在享受这一刻的掌控感,“不过,这些都不重要了。”
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温辞,眼中满是戏谑与轻蔑,仿佛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猎物。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缓缓道:“临死前,郡主可有什么遗言要留下?我也好,日后帮你转告给陛下和平远侯。哦,对了——”他故作恍然地笑了笑,“还有公主殿下和向王殿下。”
他的语气忽然变得轻柔,仿佛在安慰,却透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郡主放心去吧。你的儿子,卓晏淮,我会好好培养的。人皇血脉加上冰夷血脉,该是多么强大的存在啊……我会将他培养成我最忠实的奴仆,让他为我所用,杀尽妖族。”
温辞只觉此人无知至极,可笑至极。天都,人族都城,首善之地。城中强者隐匿,高手如云,皇族之中更是卧虎藏龙 。更何况,陛下手中握有人皇剑,剑锋所至,万邪不侵,诸邪退避。
其实,温辞挺不想死在这雪山中的,尸身万年不腐,光是想想便令人不寒而栗。
姑且想想,这一生中,幼年恃宠,耽于逸乐,怠于武学,术法一道,浅尝辄止。
彼时只道时光无尽,诸事皆可缓图,未料此般轻慢,竟成日后大患。
如今全力相搏,欲除首恶,却功亏一篑,实乃此生最大憾事。
就在此时,甄枚身后一名黑衣侍卫突然面无表情地推开身前的人,耳后的黑色槐树叶印记微微闪烁。
甄枚还未反应过来,便已被一掌击碎心脉,身体无力地倒下。
温宗渝听到动静,身体猛地一僵,原本举起的刀缓缓放下。他缓缓转身,目光锁定在那出手之人身上。
两人目光相接,温宗渝的瞳孔骤然收缩,仿佛被火焰灼烧般发烫。视线里,离仑现出了真身。
“离仑,我们可是盟友!”温宗渝愤怒地咆哮,声音中夹杂着狂风的呼啸,几近癫狂。
“盟友?你也配。”离仑冷笑一声,眼中满是轻蔑。话音未落,他猛然一掌拍出,温宗渝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这一掌击飞数丈,重重摔在雪地上,溅起大片雪花。
“你该庆幸,你还有那么点利用价值。”离仑居高临下地看着温宗渝,眼神中满是不屑与厌恶。
“区区凡人罢了。”
他随手一挥袖子,温宗渝的身体如同断线风筝般撞向身后的冰山,坚硬的冰层瞬间崩裂,裂痕如蛛网般蔓延开来。
他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鲜血染红了身下的雪地。
温宗渝没有哪一刻比这一刻更恨妖族,人族在妖族的面前总是这样,无力又弱小,妖族对待人族如同蝼蚁般。
温宗渝狠狠的闭上双眼,平复下去对离仑的恨意。
等他成就大业,夺取人皇剑,要杀的第一只大妖,必是离仑。
到那时,他要让他知道,他才是主宰一切的神,离仑这类的妖怪,只配匍匐在他的脚下,苟且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