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畅战战兢兢的背着太子一路小跑,希望太子能把他刚才那句“猪头”给忘了。
说来也是太子自找的,原本这附近是有负责洒扫的宫人。
太子为了作贱安王,把宫人调到别处去了。
郭畅看着身量高大,其实中看不中用,背着太子几次差点绊倒。
安王摇摇头,不中用,好歹摔上一跤啊!
他揣着手,父皇的暗卫在暗处,否则他肯定要踢几颗石子“帮助”郭畅的。
晏世清佯装忧虑的问:“上次神医便说太子殿下吃了不该吃的东西,今日莫非又吃了?”
安王懒洋洋的拖长了音:“有可能,毕竟——老八喜欢乱说话,爱乱说话的,一般都爱乱吃东西。”
郭畅一声不敢吭,他都不在随行人员名单里,太子让他提前来的。
带着他来见安王没说两句话,就让他在门外守着。
若是陛下问起,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且……
郭畅停下歇口气的时候,小心的看了眼晏世清,却撞上安王森冷的目光。
吓得他腿一软,直接跪了下去——印象中柔弱可欺的安王怎么会有这般恐怖的眼神?
太子从郭畅背上滚落,脸着地。
安王夸张的叫唤道:“哎呀!你怎么回事?摔着太子了!”
郭畅手忙脚乱把太子扶起来,看见太子的鼻子下面两条血印。
竟是把鼻子摔出血了。
安王一惊一乍的:“坏了!可别给太子摔坏咯!”
郭畅欲哭无泪:“王爷可别再说了!要不是你——”
“王爷可不曾做过什么。”
晏世清冷冷的打断郭畅的话:“你切莫随意攀咬人。”
郭畅一哽,素来待人细雨和风的晏世清怎么也冷冰冰的?
太子被交到七厉手中时,已经奄奄一息了。
七厉拿出小臂长的针来。
安王揽着晏世清的肩膀往屋外走:“把人送到了就行,咱们回去休息吧。”
这针看着怪吓人的。
朱光禄匆匆赶来,他知道今日太子要去找安王。
但他不知道太子带上郭畅去是何用意,他问了太子又不说。
再听到消息的时候,就是太子人事不省的被人背着去寻神医。
和安王擦身而过时,他叫住安王:“敢问王爷,太子殿下为何会如此?”
安王两手一摊,耸肩道:“不知道啊,谁知道老八又偷摸吃了什么不该吃的药呢。”
朱光禄一哽,他一进屋就看见七厉在给太子扎针。
那针的长度看得他心头一颤。
见太子面上糊了血迹,朱光禄计上心头:“神医,请问可有能够去除伤疤的药膏?老夫见太子面上受了伤,担心会留疤。”
七厉专心施针,看都不看他一眼。
朱光禄知道七厉脾气,心中虽有气,架不住七厉是御前红人,不好冲着他出气。
他转而疾言厉色的问郭畅:“太子怎么同你出去一趟,就变成这番模样?”
郭畅也很冤啊,他什么都不清楚啊!
“太子和安王在屋里头说话,我头一痛晕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太子就这样了。”
朱光禄皱眉:“你是说,安王对太子下了药?”
郭畅睁大眼睛:“这话可不是我说的!”
他还记得安王那吓人的眼神,光是想起来就打了个哆嗦。
朱光禄觉得此事完全可以往安王身上推,反正屋内只有两人,只要太子咬死是安王。
一个谋害储君的罪名是跑不掉的。
七厉“啧”了一声:“他中没中药我能不知道吗?就是乱吃东西闹的,我在施针,要吵吵上外面儿去,要是一针扎歪了、扎坏了,可别怨我。”
朱光禄只好看了郭畅一眼,让他跟自己出去。
一出去就看见笑眯眯的安王和瞧不出情绪的晏世清。
安王“呦”了一声,抬手挥挥:“朱大人,这是要给本王扣屎盆子啊?”
朱光禄忧心太子、又想着去伤疤药膏的事情,竟是没注意到安王居然没走,反而在外偷听!
“王爷说笑了,老夫不会平白冤枉人的,方才郭畅那般说,老夫才会错意的。”
“哦~这样啊!”
安王似笑非笑的,视线扫过朱光禄和郭畅:“朱大人若是认为老八是中毒,可以多找几个御医给他瞧瞧。”
七厉扬声道:“那就快把他带走,让我省个事情。”
朱光禄忙赔着笑:“老夫并无此意,有劳神医了。”
太子当时吃了江湖骗子的药导致身子出了问题,私下也找过许多太医瞧,各个都说自己医术不够,没法医治。
还是七厉给治好的,虽说吃了大苦头,可好歹是治好了不是?
所以朱光禄对七厉的医术还是十分信任的。
就是这个人油盐不进,太难收买了。
安王打了个哈欠:“行了,本王先走了,朱大人还是帮老八想想说辞吧,比如他为什么会带一个随行名单上没有的人来见本王、私底下有没有偷偷乱吃不该吃的药。”
郭畅几乎快哭了,太子是储君,只要不犯大事那板子基本都是打在别人身上的。
他跟着太子见安王,都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太子就成了奄奄一息的猪头。
那皇帝肯定要找他麻烦的啊!
安王无所谓太子醒来和朱光禄合计着怎么扣屎盆子。
反正暗卫肯定会把事情悉数告诉父皇——
安王停下脚步。
晏世清偏头问:“怎么了?”
安王握住晏世清的手,低声道:“回去再说。”
洗漱后躺在床上,安王将他和太子的对话说与晏世清听。
隐去了从太子口中诈出晏世清前世自尽的事情。
也不知道父皇从暗卫那里听了这事,是何反应。
反正他现在想起太子就只有一个想法“杀之而后快”。
“我知道太子为什么把郭畅带到来,就是想提醒我,你不喜欢男子甚至是厌恶的,让我自觉的离你远远的。”
当年他听见晏世清拒绝郭畅时说的话,确实消沉了很长一段时间。
后来,他自己跟自己和解了,郭畅是郭畅,他是他。
若是能和晏世清情意相投,是他的运。
不能,那也是他的命。
“我言辞尖锐的拒绝郭畅,一是因为我认为他是恶意戏弄,二是我知道他在与人定亲的前提下,还试图用强抢良家女子做妾。”
郭畅将人拐到巷子里准备用强的时。
晏世清正好从陈修远的铁匠铺出来,直接自郭畅的身后将人打晕过去,救了那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