Z国,被浓重的夜色所笼罩,时针悄然指向凌晨两点。
霍临珩刚和国内的工作人员开完一场视频会议,最近在洽谈一个跨国贸易,他来这边已经很多天了。
连续的高强度工作,像潮水般侵蚀着他的精力,即便是铁打的身躯,也难免感到前所未有的疲惫。
他缓缓抬手揉了揉眉骨。
不经意地看到了手腕上盛浔撞他的时候留下的疤,如今已褪成了淡淡的印记。
这道浅白细长的疤痕像是一块无瑕的美玉上留下的瑕疵。
他忽然想到了她,不知道她最近在干什么?
拿起手机,翻到了他和盛浔的微信聊天框。
他们的对话依旧停留在那天她和他借保镖的时候。
没良心的,和他借了人再连句别的话都没有了。
“齐仲!”
一边工作的齐仲抬头:“怎么了霍总?”
话到嘴边,霍临珩咽了下去。
“没事,你继续工作吧。”
又过了一会儿,霍临珩再次叫:“齐仲!”
齐仲抬头:“霍总,您说。”
霍裴砚一时半晌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问:“霍裴砚最近在干什么?”
如实回答:“小霍总最近在公司上班,工作能力上有了明显提高,老太太很高兴,看样子是想让小霍总早一点接手公司。”
齐仲不解,霍总什么时候这么关心小霍总了?
没有听到自己想听到的答案,霍临珩不是那么高兴:“我是问你,他最近的情感状态。”
齐仲更摸不着头脑了:“小霍总的情感生活……我也不知道啊。”
对上齐仲探究的眼神,霍临珩气定神闲的说:“我关心他的情感状态,是因为他这个人情感状态及其不稳定,万一影响了工作怎么办?”
齐仲的眼神更加诡异了,他好像没有问为什么吧?
霍总今晚怎么这么奇怪,难道是工作太累了。
齐仲:“霍总,今晚您早点休息吧,天一亮我们就要回国了。”
霍临珩:“明天上午还有什么行程安排吗?”
“上午有场国际拍卖会,拍卖展品我已经发到您的手机上了,您有什么想要的我会联系现场的工作人员为您拍下。”
霍临珩打开了展品目录,展品琳琅满目,一条玫瑰金色泽的脚链映入眼帘。
既有金的华贵,又带有一丝玫瑰的柔情。
鬼使神差地,霍临珩拍下了这件拍卖品。
……
京城一间废弃仓库。
“把她给我泼醒!”
狠厉的声音响起。
紧接着,一盆冰冷刺骨的水,毫不留情地倾泻在了那名躺在地上昏迷的女子脸庞之上。
盛浔被泼醒了,她缓缓掀起眼帘,刺目的灯光破事她本能的眯起了眼睛。
慢慢的,她看清了面前太师椅上坐着的人。
面容苍老,头发花白,眼神狠厉,浑身透露着狠辣之气。
是她这辈子最痛恨的人——盛鹤佘!
盛鹤佘阴冷开口:“用那种眼神看我,看来是我让你想起不愉快的事情了。”
盛浔充满恨意的眼神毫不留情的射向她。
要不是她,她就不会和苏瑾互换身份,也就不会有这些误会。
小的时候,盛鹤佘看她是百般不顺眼,非打即骂,看她的眼神更像是在看垃圾,导致她从小就很害怕她。
相反,她那个时候就特别喜欢苏瑾,对苏瑾是万般宠溺,她也曾疑惑,为什么自己的奶奶不喜欢自己。
盛鹤佘信奉牛鬼蛇神,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三百六十天待在灵渊庙里。
她见她的次数也比较少。
看到盛鹤佘的一瞬间,她也猜到是谁有那么大本事给苏瑾开假证明了。
“您把我绑架到这,也不是为了让我想起那些不愉快的事情吧。你这么光明正大地绑架我,就不怕警察找过来?”
盛鹤佘拍拍手:“长大了,伶牙俐齿了不少,就是改不了骨子里的卑贱气息。”
她慢慢起身,掐住了盛浔的脖子:“我今天叫你来,就是让你清楚地知道自己的身份,知道什么人是你能得罪的,什么人是你不能得罪的?”
“你想干什么?”盛浔怒吼,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看着盛浔即将窒息,盛鹤佘缓缓后退,一个眼神,几个魁梧的身影立刻上前,将盛浔牢牢制住。
把一块不透气的布无情地覆上了她的脸庞上,瞬间隔绝了与外界的所有联系。
紧接着,冷水无情地泼洒而下,每一滴都似冰锥,穿透肌肤,直抵心扉。
盛浔的手脚被紧紧束缚,丝毫动弹不得,她体验到了前所未有的绝望与窒息,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崩塌,唯有痛苦如影随形。
她听到耳边是盛鹤佘尖锐刺耳的声音:“清醒点了吗?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了吗?垃圾堆里的垃圾还妄图上桌?听着,你这辈子只能做苏瑾身边的一条狗,她说你是垃圾,你就乖乖地往垃圾桶里钻,她说你是狗,你就乖乖地吠叫,明白了吗?”
“还有你那个卑贱的妈,我也给了她一点小教训,你们母女给我记好,垃圾就是垃圾!”
盛浔的气息渐渐微弱,如同风中残烛。
最后被人扔到了大雨滂沱的马路上。
盛浔一直不回来,打电话也不通,陆笙笙有些着急,她给霍裴砚打了一个电话。
霍裴砚是对她没有好脸色:“盛浔不见了你问我?你又用得着我了?你……”
他正想好好灭一下陆笙笙的嚣张气焰,就被挂了电话。
看着外面的倾盆大雨,霍裴砚想到陆笙笙的问话,难道盛浔不见了?下这么大雨她去哪了?
刚起身就被苏瑾拉住了:“裴砚,你就陪陪我吧。我真的不能没有你。”
白雅丽也挽留:“阿瑾现在情绪不稳定,精神状态也不好,你就陪陪她吧。”
霍裴砚想到最近他去找盛浔,永远都是热脸贴冷屁股。
而苏瑾的软弱依赖,让他感受到了被需要。
想到这,心里也硬了起来:“放心,我不走,就在这陪着你。”
陆笙笙在家里待不住了,拿着伞出了门,一出小区门,就看到马路对面躺着一个奄奄一息的身影,瞳孔瞪大,嘶吼一声:“盛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