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津恪从鼻腔溢出一声轻笑,动作自然地朝着许时颜走近一步,把人揽进怀里,黝黑的瞳仁像是反射着日光的海水般闪烁着粼粼的光。
“我暂时还很惜命,对危险的事情暂时没什么兴趣。”
说着,薄津恪抬起手,抚了抚许时颜鬓边被海风吹乱的碎发。
“除非有我不得不出现的紧急情况,宁群会跟着你一起去矿区谈判,我和你,除晚上睡觉的时间,其余时间保持联络。”
磁性的嗓音响在耳边,薄津恪微凉的手指在耳廓擦过。
许时颜抬眸睨了薄津恪一眼,忍不住怼了一句。
“你这跟监视有什么区别,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怕我跑了,放心吧,就算有紧急情况也肯定用不上你,你要是出现,恐怕只会让场面变得更加混乱。”
“是吗?”
薄津恪的态度丝毫不觉得在意,反而有种想要跃跃欲试的饶有兴趣的感觉。
许时颜抵着他的肩膀把人推开了一些。
“我可不是在跟你开玩笑!”
两人正说话间,许时颜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是导演打过来的,要全员嘉宾以大海为背景拍摄嘉宾海报。
薄津恪已经身份特殊,又是股东,并不会在这种娱乐宣传里刻意露面,许时颜只好自己去了。
拍摄场地。
刚到第二层的拍摄场地,许时颜迎面遇见了关悦曦。
许时颜只当做看见她,越过关悦曦,向前走去,然而这个时候,关悦曦的声音却忽然响起。
“把薄哥哥引到琼州岛这种危险的地方,也是你一直以来的计划之一吗?”
关悦曦的语气有些冷,像是在兴师问罪。
许时颜脚步一顿,瞥了关悦曦一眼。
“关小姐还是先关心自己吧,别以为薄津恪能一直保护你,不过就目前而言,我还没法对你下手,你要是聪明的话,就安分地做好自己节目嘉宾的工作,否则,就算你待在船上,我也没法保证你安然无恙。”
许时颜毫不掩饰自己语气当中的威胁。
看着许时颜逐渐远去的背影,关悦曦的十指不禁收紧。
继续这么下去,许时颜迟早害死薄津恪,她所做的一切,从来都是要保护薄津恪。
即便他已经忘记了,但她还记得,薄津恪曾经为了她,甚至宁愿抛弃性命,又怎么可能仅仅因为没有记忆,就把过去和她的经历一笔勾销?
心里的想法变得愈来愈笃定,关悦曦眸底深处,决绝的寒光如海啸般在激荡。
等人到齐了,导演开始安排今天的拍摄流程,不允许脱离工作人员的视线,上岛之后,只能在指定区域活动,在没有安排的情况之下,绝对不能深入琼州岛。
还不知道琼州岛渊源的白露表现得很兴奋,对琼州岛的认知只停留在负面宣传上,只当这次拍摄是一趟难得的冒险,朝着许时颜问东问西。
“时颜姐,我听说琼州岛被称为世界十大诡异之地,岛上的人与世隔绝,以对华国,特别是盛京的人很不友好,据说前年还有几支冒险小队来探险,还失踪了呢,是不是真的?”
时隔半年多再次回到琼州岛,许时颜的心情还算不错,也没敷衍白露。
“那几个家伙,未经允许,私自上岛,不知道有什么目的,琼州岛的人当然也只能给他们一个教训,原路驱赶回去,至于他们又去了哪里探险,那就不是我们管得着的事了,什么失踪,纯属无稽之谈。”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琼州岛的人都是茹毛饮血的怪物,把人生吃了呢,盛京世家在抹黑琼州岛这点上,从来都不吝啬笔墨。
白露竟然还有些小小的失望。
“那这么说来,岛上没有野人啊?……不过也对,前几天新闻说岛上还有稀矿呢,据说这种稀矿极其难以开发,目前能够把稀矿完整开采,降低原材料损失的技术,就只有盛京有,哦,对了,还有Y国的佩尔特家族!”
“佩尔特家族?”
许时颜眉宇之间浮现一丝疑惑。
白露看许时颜一脸懵的样子,狡黠一笑,不禁调侃。
“原来你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啊,就昨天,新闻里说了呀,说是Y国研究出了一种可以开采稀矿的新技术,还宣传说可以媲美盛氏的专利开采技术,之前我经纪人还告诉我说佩尔特家族要在华国建立分公司,还想要我去给佩尔特旗下的奢侈品品牌代言呢。”
闻言,许时颜这才拿出手机,搜索盛京最近的动向,果然如白露所说。
昨天她一门心思还在徐敏给她的琼州岛的运输道路建设资料上,没特意去关注过什么新闻。
佩尔特家族,产业丰富,和盛家一样都是资本雄厚的大世家,在贸易上和盛氏有过些许摩擦。
琼州岛刚刚暴出有稀矿资源,佩尔特家族就说自己研究出了更好的方法,还突然来盛京建立新公司,什么心思昭然若揭。
动作还真是快。
虽然是预料之中的事,许时颜却没想到一来就碰见一个难缠的对手。
配合导演拍摄完物料,下午六点多,黄昏时分,游轮终于靠了岸。
许时颜早就联系好了岛上几个伯伯和姨母前来接应。
除许时颜外,所有人都是第一次踏上这片神秘的地区,看向那几个琼州岛原住民的眼神也有些紧张。
倒是几个伯伯姨母,虽然对不喜欢盛京的人,但也保持着最基本的礼貌,去帮节目组的公务人员卸行李。
一行人看他们的目光也渐渐改变,发现传说中凶神恶煞琼州岛人也不过是一个正常人而已。
许时颜扭头,朝着游轮看了一眼,薄津恪没有下船,只是站在船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黄昏把薄津恪的剪影投射在沙滩上。
环境有种莫名的秋风萧瑟感。
许时颜扯着唇角,抬起手臂左右晃了晃,遥遥地朝着薄津恪做了一个“拜拜”的手势。
忽然,她看见薄津恪从兜里拿出来手机,手指点了几下,放在耳边,没过几秒,她的电话响起。
“你干嘛?”
许时颜接起电话,不禁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