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梯门“叮”的一声停在顶层,一道颀长的身影,举手投足都充满了优雅的气息。
忽然,薄津恪的身体顿住了,黑黢黢的眸微微眯起,定在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上。
许时颜正和一个带着金丝眼镜,面容儒雅俊朗的男人坐在一起说着什么。
许时颜一改这几日颓唐的模样,满脸微笑,充满着喜悦,绯色的唇上扬,不停地蠕动,像是有说不完的话题,和面对他的时候判若两人。
秦淮砚正拿着手机,声音腻腻地给自己的新女友发消息,忽然感觉周围的空气冷了好几个度,顺着薄津恪的目光看过去,心脏顿时提到了嗓子眼。
许时颜正跟一个长得还不错的男人谈笑风生,旁若无人。
薄津恪这颗晚开花的铁树,难道是吃味了?
话说薄津恪的情感模块能处理这么复杂的情绪吗?
秦淮砚只觉得无语,赶紧解释。
“你别那么敏感,不就是跟异性吃个饭而已吗,犯天条了,多半就是合作伙伴或者投资商,出于人情世故,私下里约个饭有什么不正常……”
秦淮砚的话还没说完,远远地就看见和许时颜坐在一起的那个男人用勺子给许时颜的咖啡里舀了一勺糖,在里面搅了搅,然后笑着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像是在让许时颜尝尝。
许时颜也笑着端起杯子轻啜了一口,像是很满意似的,点了点头,眼睛笑得弯起来。
氛围要多暧昧,就有多暧昧。
都是男人,秦淮砚看得出这个人看许时颜的目光并不清白,既诧异又震惊。
“我这是看错了吧,这个人到底是什么人,许时颜这么出名,他不可能不认识吧,薄津恪的女人他竟然也敢有非分之想?”
不想活了?
秦淮砚还在感慨,薄津恪已经朝着那边走去。
秦淮砚不禁咽了一口唾沫,仿佛已经看见了那个男人血溅当场。
他就从来没见过薄津恪这么在乎一个女人,推掉所有紧急会议也要千里迢迢的追过去抓人,许时颜在他心里什么地位自不用多说。
不管是单纯对许时颜有兴趣还是占有欲作祟,反正薄津恪现在是离不开许时颜了。
结果现在刚谈上没多久,许时颜就这么被别的男人水灵灵地觊觎上了?
许时颜和陈昱正聊起以前一起在琼州岛生活过的日子,聊得火热,忽然,成昱脸上的笑容一僵,视线落在她的身后。
“怎么了?”
许时颜觉得奇怪,扭头看去,正对上薄津恪那双黑沉沉的眸,仿佛她欠了他好几百亿。
还真是冤家路窄,怎么偏偏在她最开心的时候碰上她最不想见到的人?
许时颜收起脸上的笑容,皱起眉头,上下打量薄津恪。
“你怎么会在这儿?”
瓮声瓮气的声音显示着不悦,薄津恪眉心的褶皱愈深,视线落在一旁的陈昱身上。
那是男人之间才懂的威胁和占有欲,无形之中,带着浓郁的警告意味。
陈昱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冠,然后礼貌性地朝着薄津恪伸出一只手。
“你好,我是陈昱,海商证券总负责人,琼州岛开发的事,我还没有亲自拜托过薄先生。”
海商,琼州岛……看来是许时颜的人,还坐在总负责人这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可见和许时颜之间有着相当大的信任。
是许时颜在琼州岛上认识的人?
薄津恪并没有伸手回握。
陈昱垂眸,收回手,略显尴尬。
许时颜胸腔窜起火苗,考虑是在大庭广众之下,还是勉强忍住了。
“薄先生,既然你不是来结交商业伙伴的,那就请不要打扰,我和陈总还有事情要谈,您请便吧。”
“跟我走。”
薄津恪看向许时颜,语气带着强势的命令气息,一字一句,散发着不悦的气息。
许时颜满腔火气。
薄津恪暗地里协助关悦曦逃脱制裁的事她还牢牢记着,要不是他,关家人就算不死,也得脱一层皮,怎么可能像现在这样安生?
没能让关家彻底垮台,她倒反而把自己给赔进去,惹得一身负面舆论。
许时颜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笑话。
她本以为薄津恪跑到溯阳来找她或许是因为在乎,现在看来,多半是因为他的心肝关悦曦在溯阳拍广告,所以他才马不停蹄地赶过来。
她先入为主,自作多情,简直可笑至极。
“行,薄先生不走,那我们走可以了吧?”
许时颜扭头看向陈昱,语气顿时温和了不少。
“我们换个地方吧。”
陈昱点了点头,拿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装,朝着外面走去。
刚走出没几步,许时颜的手腕忽地被人攥住了。
“嘶……”
薄津恪突如其来的动作让毫无防备的许时颜猝不及防,手腕被捏得生疼。
“薄津恪,你到底想干什么?”
许时颜挣扎着,抬头瞪向薄津恪。
薄津恪的手指铁钳似的攥着她。
她练武也有三年,等闲五个男人也不一定能抓得住她,现在竟然一丝一毫也撼动不了薄津恪。
许时颜咬牙,正准备狠心抬起膝盖,往薄津恪的下体招呼过去,陈昱蹙着眉,上前抓住了薄津恪的手腕。
“薄先生,还请自重,对女孩子使用蛮力可不是君子所为。”
薄津恪的视线冰冷如刃,斜睨着陈昱,忽地笑了。
“前一句话,不应该由我来对你说才对吗?”
薄津恪一字一句,极尽讽刺。
“陈先生像是忘记了,眼前这个跟你谈天说地的女人,是个有夫之妇。”
陈昱对上薄津恪压迫感的视线,竟感到一丝心虚,但并不畏怯。
薄津恪恐怕从始至终都不知道,许时颜之所以跟他结婚,不过是为了琼州岛,可怜薄津恪竟然当了真。
区区几个月相处的感情,又怎么可能比得上和许时颜朝夕相处了三年时间的他?
陈昱保持了面上的礼貌。
“薄先生言重了,据我所知,时颜不像是那种会束缚于婚姻关系的人,她想要跟谁吃饭,跟谁交朋友,是她的权利,没有任何人能够干涉她的人权。哪怕是……身为丈夫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