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急匆匆地下楼,吸引了楼下的陆外婆和陆外公的注意力,等听到陆瑶要跟着萧延出去的时候,长辈的眉头皱得很紧。
“外婆外公,我一定要出去,你们放心,萧延哥哥一定会照顾好我的,保证今天傍晚前到家。”
加上旁边萧延郑重地保证,陆外公和陆外婆短短对视一眼,最终松口了。
陆外公拍板道,“让你杨叔在后面跟着,若是小延脱不开身,就让他送你回来。”
陆瑶和萧延对此都无意见,答应了。
陆瑶跟着萧延坐上了萧家的车,加速开往医院。
车辆行驶在公路上,一如既往地平稳,在后视镜里,陆瑶可以看到家里司机杨叔开车紧紧跟在后面。
一切正常,但陆瑶的心始终平稳不下来,一突一突的,像是什么不妙的事情要发生了。
是因为医院里的萧戈,还是...
她看向坐在旁边的萧延,愣住了,萧延神色如常,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能看出来,他在戒备着什么。
车辆继续向前行驶着,某个路口,司机猛然换道,向右拐去,凭借这一突然操作甩掉了跟在后面的陆家的车。
陆瑶:“!!!”
萧延眼色一沉,平静开口,“李叔,这不是去往医院的路。”
司机闷闷回道,“大少爷,前面在堵车,换成这条道更快些。”
话是这么说,车窗两旁的风景越来越偏离城区,这司机不安好心!
后座车门被紧紧反锁住,陆瑶尝试了下后座各种解开的按钮,均没有用,这辆车已经变成了一座无法逃离的牢笼。
驾驶座和后方座位之间的挡板在驶出萧家不久就升起,只留下一个长方形的窗口,此刻坚定地成为后座干扰到驾驶人的阻碍。
而且萧延不敢赌这个可能,他没有完全的把握,又有陆瑶坐在身边,万一出了什么不测,他怎么跟兰姨等陆家人和自家弟弟交代。
萧延敛下眉眼,神色冰冷。
路上车辆稀少,后座的动静被驾驶座上的司机看得明明白白。
“嘻嘻嘻嘻,大少爷,劝你还是老实点,实话实说,要不是有人阻拦,我方向盘一打,把车开路过的大车车轮底下...”
“喏,就现在路过身边的这辆就行。我这条贱命不值钱,拉着你这位萧家大少爷和陆家千金一块上路也算值了。”
萧延微微眯眼,“李叔,为什么,我记得你在萧家干了二十年,萧家从未亏待过你。”
“从未亏待?”
这个话题仿佛戳到了司机李叔的痛处,其面上的平静被猛然打碎,露出其压下的狰狞面目。
陆瑶透过窗口和后视镜看到了一双愤懑不平到偏执的双眼。
“呵,你们有钱人都这么虚伪,要想厚待我,为什么不把你们的钱分给我一点,就百分之一都够我一辈子吃香喝辣了...”
旋即一大堆脏话混杂着方言从司机嘴里说出,不堪入耳,陆瑶竖着耳朵仔细辨别,下一秒,她的耳朵果断被萧延伸手捂住。
陆瑶:“......”
我的哥,这时候就别注意这点细节了
司机骂累了,深呼一口气,瞄了下后视镜,猛地往一侧打方向盘,车身向左侧歪去,猝不及防下,陆瑶被甩到了萧延身上。
“唔...!”
萧延勉强稳住身形,同时伸出胳膊牢牢护住陆瑶,防止再次甩开。
见后座上陆瑶二人被他随手折腾得如此狼狈,司机很是沾沾自喜,解气之余犹嫌不够,嘴上仍不放过。
“哈哈哈,现在不一样了,我现在手上可牢牢掌握着你俩这尊贵的少爷和小姐的小命,想你们生就生,想你们死就死,再管你们家里各要一笔钱,把这些年萧家欠我的全都拿到手,到时候我就...”
司机脸上闪烁着疯狂的神色,此时的他已经彻底被脑海中幻想的成为有钱人的欲望俘虏。
陆瑶皱眉,这人外表看着挺正常,精神状态却很不稳定。
萧延冷言道,“打断一下,萧家一直在按照双方签订的合同按时支付员工工资,不存在拖欠的情况。”
司机握着方向盘的双手瞬间煞白,青筋暴起尖叫道。
“有!否则我怎么可能这些年都没存下钱来,还欠了一屁股债!都怪你们有钱人!!”
陆瑶小声扎心道,“叔叔你不会把工资拿去赌钱了吧。”
“是又如何!我们这种人挣点钱多么不容易,得给你们当牛做马,付出得比你们这些金尊玉贵的少爷小姐多上十倍!”
“可我得到什么呢!什么呢!拼死累活干了一辈子,还不如你们一个月的零花钱!”
司机恶狠狠地道,“我去赌怎么了?只要贼老天能给我一点运气,我的人生就能翻盘!你们就应该把钱分给我们,分给我!!”
这人彻底疯了,陆瑶闭嘴不再说话,怕萧陆两家的人还没赶到,这辆车就在司机的操控下出了车祸。萧延趁司机刚才发疯的时机,隐晦地做了几个动作。
七拐八拐,陆瑶二人被司机拉到了某处。
车门打开,等候在此处的几名同伙将二人狠狠从车里拉出来。俩人被蒙上眼睛,捆上双手,搜刮走全身所有物件,换了另外一辆车驶向绑匪既定的藏身点。
等到陆瑶和萧延二人被撤掉眼上的布,重见天明,他们已经身处于一间密闭无窗的房间内,唯一的光源就是透过门射进的光以及头顶昏黄的灯。
陆瑶眨眨眼,适应了下周围昏暗的环境,环视房间观察时,和其中一名匪徒对上了视线。她移开视线,过了十几秒,发现还在死死盯着她,仿佛和陆瑶有什么深仇大恨。
“...陆莘瑶?”
十分肯定的语气。
陆瑶仔细看了看眼前这位不修边幅的男性绑匪,觉得他很眼熟,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你是...?”
“哈哈哈哈!你不知道我!你怎么能不知道我!?”
这名匪徒疯起来丝毫不弱于刚才的司机,见陆瑶淡定地望着他,他额头青筋暴起,狰狞神色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