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尊身上溢出魔气,单手掐起姜宁雪的脖子。
把她悬在半空中,看向毕方鸟:
“你说,是她放你们出去的?”
毕方鸟再次扫一眼跟豆芽菜似的晏婳情,点头如捣蒜:
“没错!就是这个疯婆娘!啷个偏心,放又不放完。”
姜宁雪拼命瞪着腿:
“不是我,不是我……”
毕方鸟也来了气性:
“不是你是啷个?你当劳资刚才在放屁?”
“劳资蜀道山,你承不承认?”
周围看戏的人,像是瓜田里的猹上蹿下跳。
“我就说这女人不是个好东西,连万魔塔她都敢嚯嚯。”
“话说大王妃呢?”
“这用脚趾甲盖都知道,肯定是被这女人藏起来了呗,只不过事情败露,她还没来得及嫁祸给大王妃。”
“今天真是好险,我那两米长的大刀差点没收住。”
“……”
魔尊耐心告罄,手指缓缓收紧:
“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跑来我魔域撒野。”
胸腔中剩余的空气越来越少,巨大的心慌感席卷全身。
姜宁雪干脆泼出去,呢喃道:
“五殿下她……”
鹤婉眼神一凛,姜宁雪是打算拉她下水?!
若是让父王知道她干的那些事,定饶不了她。
毕竟他现在只是念着她母妃新丧的缘故,才没动她的位置。
不然父王那些没名分的子嗣,早就饿狼似的扑上来了。
魔尊卸下两分力道,沉声问:
“她怎么了?”
姜宁雪艰难的喘着气,支支吾吾道:
“她在殿中……”
“父王!”
鹤婉急急出声打断,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父王,这是我新收的侍女,不懂规矩冲撞了大家,还请父王恕罪。”
魔尊冷眼看着鹤婉,最近光顾着扶桑。
倒是没注意,她的爪子也越伸越长了。
鹤婉额头撞在地上,后背冒出冷汗。
父王向来心思缜密,姜宁雪这么一闹,他必定是怀疑了些什么。
今天她能不能活下来,只看他一念之间。
良久,一阵阴风刮过。
魔尊松手,把姜宁雪狠狠甩在鹤婉面前。
脸上浮起笑意:
“婉儿若是不知道怎么教训下人,父王也可亲自教一教你。”
他虽是笑着,可给人的压迫感更甚。
鹤婉没敢抬头,把身子伏的更低:
“父王教训的是。”
魔尊从鼻子中轻嗤一声,看向鹤惊澜:
“澜儿,我记得你有天魔魂晶在身,封印万魔塔想来不是难事。”
鹤惊澜垂下眼眸,弯腰把晏婳情放在地上。
这是在试探他?
封印万魔塔所耗魔力巨大,一不小心还会气血攻心,刺穿经脉。
可他面上神情浅淡,平静道:
“既是父王开口,惊澜一定竭尽所能。”
晏婳情身上被绑着,不情不愿的站在那。
她不由感叹,果然是大反派。
现在一口一个父王,以后白刀子进红刀子出,那是一点不带犹豫。
毕方鸟还在骂骂咧咧:
“一群瓜皮,放劳资出克!”
鹤惊澜无视它的叫喊,抬脚一跃。
踩着毕方鸟的脑袋,稳稳立在塔身上。
毕方鸟扭两下脖子:
“你个背时砍脑壳的,敢踩劳资脑壳,脚爪子痒了哟。”
浓郁的魔力从鹤惊澜身上涌出,渐渐包裹住整个塔身。
先前那些停滞的藤蔓,掺杂着鹤惊澜的魔力,再次扭动起来。
整个万魔塔发出阵阵嗡鸣声,响彻天际。
毕方鸟的身子被一寸寸吸进塔中,只露个大脑袋在外面。
“哇哇哇!欺负人啦!”
破碎的第二层封印,被鹤惊澜用魔力填补。
那些逃出来的魔物,一个个不受控制的被吸进万魔塔。
有一些不想被吸进去,牢牢抓着门口不撒手。
第一层松动的封印,也渐渐被平复下来。
藤蔓越来越多,原本嫩绿的颜色,也被魔力染成黑色。
鹤惊澜脸色发白,薄唇被他紧紧咬住,渗出血珠子。
血液的味道在口腔中蔓延开。
他越来越兴奋,眸子中浮现出近乎疯狂的偏执。
似乎是感觉不到疼一样,他越咬越紧。
血液染红他的牙齿,顺着嘴角流下。
魔尊仔仔细细的盯着他的举动,天魔魂晶极其难炼。
即便是含着金汤匙长大的扶桑,这么久过去,也没能炼出。
留下鹤惊澜,他还有大用。
能把万魔塔封印到哪种程度,便是他给鹤惊澜设下的考验。
若是不能达到他的预期,那留着七皇子的位置也是无用。
“轰隆隆——”
毕方鸟愤怒的拍打着翅膀,宣泄着它的不满。
它可是跟随过双骄之一,见识过八荒朝拜,万人敬仰这种大场面的神鸟。
如今却被封印在这破塔中,连出去都难。
关键它还是被那臭女人,亲手封印进万魔塔中的。
它不服,它陪伴了那臭女人那么久。
就算不要它了,也该提前跟它说一声。
怎能一言不合就把它骗过来,又封进塔中。
如今好不容易差点就能出来,又要被这一群瓜皮搞进去。
一想到这,愤怒掺杂着委屈。
它双目赤红,浑身羽毛炸起,仰天长啸一声。
众人没想到它会来这么一出,一时间纷纷被它的鸣叫声击到,捂着耳朵哀嚎。
晏婳情看向毕方鸟,又看看耳朵渗出血迹的众人。
很疼吗?
为什么她感觉不到攻击?
鹤惊澜得一边忙着封印万魔塔,一边避开毕方鸟的攻击。
一时间,气血不稳,他忍不住捂住心口。
堪堪后退几步,稳住身形。
毕方鸟出其不意的一吼,成功让他气血攻心。
体内暴动的魔力,隐隐有刺穿经脉的趋势。
心口像是有一团火在烧。
鹤惊澜强行压下体内的异样,继续封印万魔塔。
若是让父王看出异样,那他的位置还能不能坐稳,便是未知数了。
众人不由得捏一把汗。
“七殿下当真是少年英才啊,这般年纪便能将局势控制在如此地步。”
“是啊是啊,日后他一定能成为大殿下的左膀右臂,为大殿下分忧啊。”
“尊主真是厉害,我等誓死追随尊主。”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显然是认定了尊主会把位置传给他最疼爱的大殿下。
而七殿下再努力,也不过只能成为大殿下的左膀右臂,此生不可僭越。
晏婳情看向众人,跟看一群傻白甜似的。
鹤惊澜会甘心当扶桑的左膀右臂?
放他娘的狗屁,这简直是危言耸听。
别看他一副不争不抢的样子,他那黑心窝子里,要的是魔尊的位置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