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半个月的经营,香皂的传说已经在长安的街头巷尾传开了。
太子妃郑观音正摆弄着手里的香皂,若有所思,心中不禁生出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套路,和当初推广卫生巾的手法,简直如出一辙。
她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匆匆赶往公主府。刚到门口,便看到秦王妃长孙无垢抱着一个小木箱,身后的丫鬟推着一辆滑板车。
郑观音一眼扫过那个小木箱,心头一凛——这尺寸、这样式,和李梦瑶之前送给她的木箱一模一样!她几乎可以断定,里面一定藏着了不得的东西。但她也明白,这种事真不好直接问出口。
于是她只好转移话题,指着滑板车问道:“秦王妃,这滑板车怎么弄来的啊?”
秦王妃回头看了眼滑板车,轻笑了一声:“这个啊,不是我的,是给红拂的。”
郑观音瞬间回忆起了当初张红拂和李梦瑶那场惊天动地的切磋,忍不住笑了笑:“原来如此。”
随即,她也不再多言,只淡淡地说道:“行吧,我找桂阳还有事儿,你先忙你的。”
长孙无垢微微颔首,推门而入,郑观音则径直迈步进了公主府。
郑观音进了公主府,径直去了后院,因为她知道李梦瑶成天都泡在那里。
“桂阳,你家那小丫头,你不管管吗?”郑观音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语气中带着些许无奈。
“怎么了?”李梦瑶头也不抬,专注地擦拭着手中的狙击枪。
“别装傻了,一块破香皂刻几个字就敢卖20贯,这和抢钱有什么区别?”郑观音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李梦瑶白了她一眼:“破东西?嫂子,你倒是别用啊!我老远就闻到你身上的茉莉香了。”
“真不愧是你带出来的人,真无耻!”郑观音一边说,一边摆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
李梦瑶放下手中的枪,抬起头看着她,嘴角挂着一丝狡黠的笑意:“嫂子,你怎么好意思说别人?当初你推广卫生巾的时候,不也一哥套路吗?”
郑观音想到以前那些事情,顿时语塞,竟然无言以对。
“那能一样吗?”她梗着脖子强辩,“我顶多喊个一百文,春桃这丫头居然敢喊20贯!这不是明摆着要被人掀家吗?”
“嫂子,你是太子妃,未来的天下之母,地位尊崇。我让你推广卫生巾,是为了让你积累声望,为以后做准备。你怎么能和春桃比呢?春桃现在就是个单纯的商人,她捞钱不丢人。”
郑观音一愣,她从未想到李梦瑶当初交给她卫生巾生意时,竟然还有这种深远的考量。
“桂阳啊,能不能走到那一步,还不一定呢。”郑观音低声道,眼中透着几分忧虑。
李梦瑶轻轻一笑,语气中带着笃定:“嫂子,能不能走到那一步,得走到了才知道。与其担心未来,不如做好当下。”
郑观音深吸了一口气,点了点头:“你说得对,总得往前走一步步试试。对了,听说你答应父皇重建朱雀街,有头绪了吗?”
“当然有了,现在就等父皇拨款呢。”李梦瑶语气轻松,仿佛根本不是一件大事。
郑观音却吓了一跳,忍不住问:“拨款?桂阳,你是不是疯了?父皇怎么可能给你钱?”
“那可由不得父皇。”李梦瑶笑得意味深长,眼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
看李梦瑶那么笃定,郑观音也就不再多说了。她压低声音,忍不住问道:“对了,刚才我看秦王妃过来了,她来干什么啊?”
“嫂子是想问,那箱子里装的是什么吧?”李梦瑶轻笑着挑眉。
郑观音点了点头。
李梦瑶抬手指了指身后的高炉,语气随意:“就是这个东西,还有铸造三棱军刺的方法。”
郑观音一愣,她没想到李梦瑶会这么直接、毫无避讳地告诉她。
“有本事的人就是不一样啊,送出去的东西都这么不同凡响。”郑观音感叹道,语气里透着几分复杂的情绪。
此刻,她真切感受到,李梦瑶送出的每一样东西,随便拿一件,便足以让人富甲一方。但李梦瑶却似乎毫不在意,一派云淡风轻。
两人又聊了许多其他话题,郑观音离开时,心里多了几分失落和感慨。
她觉得,自己与李梦瑶站在的高度完全不同。李梦瑶的目光早已超越个人得失,而自己却总是拘泥于眼前的算计,格局实在狭窄了些。
回到东宫后,郑观音坐在房间里发呆,思绪难平。直到李建成回来,她才稍稍回过神。
“观音,你这是怎么了?脸色看着不太好。”李建成关切地问。
“今天去了桂阳那边。”郑观音语气有些低沉。
李建成愣了一下:“你每次去她那儿回来,不都挺高兴的吗?今天这是怎么了?”
郑观音轻叹一声,抬眼看着李建成,缓缓说道:“你说,那至尊之位,真的有那么好吗?”
李建成微微一怔,随即也叹了一口气:“生于帝王家,我们又有什么选择呢?不过,你怎么突然感慨起这个了?”
郑观音苦笑了一下:“今天在桂阳那儿,她说她把三棱军刺的锻造方法交给秦王妃了。”
李建成听后,脸色虽微微一变,却没有显得特别意外,只是缓缓开口:“桂阳她,应该也觉得很为难吧。”
“可能是吧。”郑观音点点头,继续说道,“秦王军功赫赫,又有四海商会的支持,桂阳或许是怕殿下斗不过他,才这样两头权衡。她把造纸工艺送来东宫,是为了让你笼络文人;改进纺车的设计,是为了帮你拉拢百姓;甚至连卫生巾,也是为了帮我铺路。”
李建成听完,苦笑着摇摇头:“秦王出征,她又怕他在外陷入险境,送出了三棱军刺。如今战事吃紧,她干脆将锻造工艺都给了秦王妃。她不是权衡,只是纯粹的,谁需要帮忙就帮谁”
两人相视一眼,都没有再说话。片刻后,屋内陷入了长久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