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那天，姜辞从公司回去学院那边的宿舍的时候，一进门就看到正在给自己围围巾的程月寻。
他皱着眉，头发有点乱糟糟的，旁边的沙发上都是各种各样的衣服和围巾。
姜辞扫了一眼，发现都是自己这两天给他买的衣服。
她走过去，把扯着围巾急得脸都憋红的小兔子拯救出来。
“怎么搞得这么狼狈？”姜辞忍着笑，把他翘起来的头发摁回去。不知道他自己在这里斗争了多久，头发上都带了明显的静电，给她的动作带来了一点阻力。
“不知道穿哪件衣服。”程月寻气得脸鼓鼓的，粉白的脸精致秀气，姜辞看到他微微艳丽的唇色，估摸着他真是因为这捣乱束缚自己的围巾气恼了。
“不是都决定好了吗？”姜辞捏捏他的脸，把里面堵住的气捏出来，牵着他让他坐到沙发上。
“可是那个颜色……”程月寻说着，声音突然低下去，姜辞都没听清楚他说什么，“嗯”了一声以示询问。
“就是这样看着阿月一点都不成熟。”程月寻看着姜辞把自己到处乱丢的衣服都捡到沙发上，脸颊红红。
姜辞轻笑一声：“要那么成熟干什么？你不是喜欢亮颜色吗？”
她一边说着，一边从衣服堆里找出米白色的羽绒服和一条红色的围巾。
刚才那个针织的灰蓝色围巾被她放到距离程月寻最远的地方。
程月寻看着姜辞的动作，在她的目光中鼓了鼓脸，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由着她摆弄自己。
里面的衣服姜辞看了一眼，穿得挺多的，也没什么问题，就没管他。
给人把赤红色的围巾围上，这样艳丽的颜色衬得他雪白的肤色更加诱人。
“上次买的那个有白色毛球的帽子呢？”姜辞问。
“真要戴那个帽子吗？”程月寻坐在沙发上，秀气的眉头微蹙。那个帽子上面还被她别了个兔子装饰，看上去更像小孩子的帽子了。
“阿月戴那个帽子特别好看。”姜辞道。
“哦……”程月寻沉吟一声，抿唇从自己背后的靠枕下面把帽子拿出来。
姜辞看着他的动作，更加哭笑不得。
她走上前两步，拿过他手里的帽子给人戴上，又把他的头发理得服帖，才托着人的腰把人整个抱起来放到一边。
程月寻在她的目光示意下转了个圈。
“好看。”姜辞点点头。
“走吧，我们回家吃年夜饭了。”
程月寻伸手抓住她的手指尖，快步走到她的身边跟上她的脚步。
头上帽子上的白色毛球在他的动作下微微甩动，像他雀跃起来的心情。
“阿月是不是晚了？”程月寻穿好鞋子，站在门口等姜辞。
“没有吧。”姜辞看了一眼时间，“现在过去刚好。”
“哦。”程月寻应了一声，牵着姜辞的手跟着她，又不说话了。
姜辞出门之后，在外面明亮的天光之下看，才发现程月寻唇上的丽色不是被气出来的血色，有点亮闪闪的光，应该是他涂上的带颜色的润唇膏。
到车上。
“今天穿这么好看，等一下肯定要被夸了。”姜辞给他系好安全带，捏着他的脸把他紧绷的小脸扯松。
程月寻听出她话语里的调笑，圆圆的眼睛不满地看她一眼：“……快点开车，等下真的要迟到了。”
“好。”姜辞应下，启动了车子。
程月寻侧头看向车窗外，霓虹灯光在窗外往后，他的视线焦点移动，看到车窗里并不清晰的自己，忍不住悄悄摸了摸自己的唇角。
这样的唇色看起来，应该健康很多。
他默默想。
姜辞此前就和父母说过程月寻的情况，程月寻虽然害羞，但是也明显乖巧，白白净净的小孩，眼睛又大又圆，只要是他们的话，都认认真真地听，认认真真地回复，没多时就把付静俘获。
姜骏瞄了一眼客厅里面对着程月寻笑得眉开眼笑omega妻子，酸溜溜地对旁边在切水果的女儿道：“这孩子一来，我在家里的地位又要下降一位了。”
“爸爸，您跟阿月有什么好吃醋的。”姜辞无奈，将切好的水果装进盘子，让他送过去。
姜骏轻哼一声，端着盘子，先伸手拿了一片苹果吃。
“你哥哥今年回不来，也不知道他们在那边是怎么过年的。”
“毕竟是战备大事，没办法。”姜辞轻声道。
姜骏叹了一口气，轻嗯一声，端着盘子往客厅走去。
厨房里，姜辞把刀上的水果渍清洗干净，锃亮的刀面一闪，倒映出她冷淡的眉眼。
对集瓦的战争应当是不可避免的。
现在是过年期间，联邦首府这边还没有透露出什么信息，但是边境线那边似乎已经戒严，交通也受到管制。希望这个年，真的能够让他们安稳地度过去。
按照姜骏的说法，应该是年后开战，姜辞想着最近自己的一些安排，思考着要不要多增加一点选择，以免出现什么纰漏。
她没有在厨房里停留太久，把东西都清洗干净之后擦干手就离开了。
客厅那边，付静朝她招招手，程月寻的眸子也盈满笑意直直地看着她。
姜辞走过去，和他们一起。
另外一边，程亦安站在冰冷的黑暗里安静地等待着。
不多时，还有十秒钟到约定时间的时候，身后传来一点响动。
他转身看过去，对上来人的视线。
“来了。”他启唇。
“来了。”来人颔首，低声应道。
简单的两句交流，视线接触之后，他们就转身，往同一个方向去。
在这一条静谧小巷的不远处，明亮的灯光照耀着街道，流经城市的江河边上，各种节日气氛相关的装扮着，人影绰绰，每个人脸上都是明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