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他们就因小姐私自出府,就要罚她20大板。”敏珠小嘴一扁,委屈巴拉地向南宫洵告状。
西海被敏珠那张糊满血的脸给震惊到。
他瞪大了眼睛,关切地问道,“敏珠,你的头怎么了?”
说完他扫了一眼侯府在场的众人,眼中似有灼灼烈火,“站出来,欺负女人,算什么好汉,有种的站出来,和西爷单挑。”
说完他抽出腰间的佩刀,佩刀发出冰冷的闪闪寒光,在场的仆从纷纷不自觉地往后退去。
摄政王身边的这个侍卫犹如从幽冥地狱来的判官,让人不禁心生胆寒。
仆从们不敢直视他,纷纷垂下脑袋,降低自己的存在感。最好这杀意腾腾的侍卫别看见他们。
敏珠之前一直处在精神高度紧张的对抗中,完全没在意自己头上的伤。
此刻经西海这么一点醒,她开始感受到额上的伤口在撕拉撕拉地剧烈疼痛。
也可能是看见南宫洵领着一队人马来长兴侯府保护自家小姐,心中紧绷的弦霎时间松了下来。
“头好痛。”敏珠轻哼一声,手中的木条门插落到地上,人噗通一声倒地,就这么水灵灵地昏倒了。
“敏珠。”林婉珍扔了手中木条,将胖丫头抱在自己的怀里,声音有些颤抖地说,“快,快请大夫。”
西海一把抱起胖丫头,对南宫洵说了句,“王爷,我先送敏珠去看大夫。”
说完,也不等南宫洵点头,抱起敏珠,一溜烟地跑了,林婉珍看了南宫洵一眼,见男人冲她点了点头,心领神会地追着西海的脚步去了,南海领着几个黑甲军紧随其后。
景姨娘见林婉珍主仆二人就这么轻易地跑了,有些愤恨地轻跺了跺脚。
“王,王爷您怎么来了,有失远迎,本侯失礼了,失礼了。”他有点心虚地看向林婉珍消失的背影,回头又陪着笑脸道,“小女不守女德,本侯正教育她,家门不幸呐,让王爷您见笑了,见笑了。”长兴侯讪讪地道。
南宫洵的出现,是长兴侯始料未及的,他怎么都不曾想到,南宫洵已取消和林婉珍的婚约,他还能来长兴侯府护着她,而且还来得这么快。
他越想心越虚,陪着挂满虚情假意的那张笑脸迎上前来。
“王爷,来,您请坐。”长兴侯忙把自己的那张太师椅让给南宫洵坐。
面无表情的南宫洵也不客气,大马金刀地往位子上一坐。
“咳咳咳,侯爷。”南宫洵轻咳一声,俊俏的眉宇轻轻皱起。
南宫洵心想,长兴侯这个老匹夫心地坏得很,他和珍儿解除婚约的圣旨才落地,他就迫不及待地无理由迫害珍儿,今日得想个万全之计,好让这个老东西有所忌惮,才能断了他祸害珍儿的坏心思。
“本侯在,王爷有何赐教,本侯洗耳恭听。”长兴侯瞧见南宫洵面色黑沉,眼神冰冷,难以掩饰的不快都放在了脸上。他心中更为心虚,凑上堆砌着满脸假笑的脸,恭敬地道。
“本来么?侯爷您教育女儿,本王是不应该插手,这毕竟是侯爷内宅之事,还轮不到本王这个外人插嘴,您说对吧。”
南宫洵以退为进,缓缓道来。
“对。”长兴侯看向脸色又下沉几分的南宫洵,真想扇自己一巴掌,怎么能在摄政王面前说错话,他可不想找死。
忙又改口道,“嗯,不对;王爷您贵为摄政王,天下苍生都归您管,您插手长兴侯府的家事,是侯府的荣幸,本侯愿意聆听您的教诲。”
长兴侯再不济也在朝堂上摸爬滚打了数十年,甚至事情办得漂不漂亮是其次,态度一定要谦卑。
只要你将自己放低到尘埃里,别人就无法一脚将你踩进泥里,因为你本来已经躺在泥里。
“哦,是这样么?”南宫洵瞥了他一眼,语气中满是不信任。
“当然是,当然是。”长兴侯。
“哦,有件事情,侯爷可能还不知晓。珍儿与本王的婚事虽然不成,但情谊仍在。
本王已和珍儿私下结为异姓兄妹。
她今后就是本王唯一的王妹。
即是本王的妹妹,本王自然是要护她一世安荣。
所以么,有了这么一层关系,她的事就是本王的事,本王不得不插手。“
南宫洵清越的声音说得不急不徐,却难掩他的不悦。
“能与王爷您结成异性兄妹,是珍儿的福气,更是本侯和整个长兴侯府的荣耀。”长兴侯闻言,心中暗道不好,额上沁出豆大的点点汗珠。
“侯爷与本王在朝堂之上共事多年,本王的脾性你是知晓的。
本王素来护短,身边的近臣、亲人受了委屈,本王不但会刨根问底,还会十倍地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南宫洵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斜坐在太师椅上,就这么冷冰冰地盯着长兴侯,一股子强大的压迫感震慑得在场的众人皆屏息凝神,大气都不敢出。
“知晓、知晓。”长兴侯除了抹汗还是抹汗。
“你知晓的呀,本王还当你不知道呢。”南宫洵轻笑一声,那笑意不达眼底,仿佛在告诉众人,本王是被这长兴侯气笑的。
大月朝堂的臣子们都深知,不怕摄政王黑着张脸,就怕他突然笑。
长兴侯此刻后悔了,他后悔听了景姨娘的话,来找林婉珍不痛快,他啥好处也没捞着,还惹了一身的腥,所以他有些怨恨地看了一缩在一边的景姨娘。
景姨娘收到长兴侯那犀利的眼色,就想着,要不要自己替侯爷给摄政王认个错,一力承担下来,替侯爷解了围,事后侯爷大体就不会责怪她胡乱揣使。
但一看到南宫洵笑意尽收的冷脸,迈出去脚又悄咪咪地缩了回来。
“本王想向侯爷请教一个问题,侯爷以为,国之律法大于家之规法,还是家之规法大于国之律法呢?”南宫洵。
“王爷看您说得,当然是国法大于家法。”长兴侯。
“那本王自诩熟知大月律法,怎么不知道有一条,女子私自出府,当处以20杖的刑罚呢?”南宫洵堪堪问道。
“呃这,这,回王爷的话。”长兴侯汗如瀑下,这涉及到大月律法,事情就大条了,他有很不好的预感,大难要临头。
下一秒,他就会知道他的预感很准很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