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逸尘悄然出现在林月瑶身后,她慌忙将他拉到僻静的角落,眼睛观察着四周,“你怎么还未出宫?总是在这里飞来飞去,不怕被大内侍卫抓住么?”
风逸尘听完心头一暖,“你在关心我?”
林月瑶甩开风逸尘的手,一时语塞。
风逸尘笑道:“我是来告诉你,消息早已送回夜郎,过不了几日,潇湘与夜郎那便的人就会回紫禁城了,你们做好准备。”
即将有大事发生,林月瑶并不想拖累风逸尘,“知道了,你快些出宫去。”
“若是那些侍卫能捉住我,早就将我捉住了,还能任由我在这里飞来飞去?”风逸尘说着,张开了双臂,还学着林月瑶调皮的样子,朝她眨了眨眼睛。
“随你。”林月瑶眼见着说不过风逸尘,“那你藏好了,别轻易现身。”
“既然你如此关心我,那我便听你的。”风逸尘的后半句话还留在原地,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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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尸骨未存?”瑜王将手中的茶盏朝堂下跪着的人摔过去。
滚烫的茶水混着茶叶泼了那人一身,茶盏应声而碎,那人连连磕头,茶盏的碎片扎进皮肤中,鲜血顺着额头流了一脸,“殿下息怒,属下亲眼所见,傅明鹤跌入山崖,绝无生还的可能。”
“王了川!活要见人死要见尸!”瑜王气得有些颤抖,“本王是信得过你才将此事交由你去做!你就是这样替本王做事的吗?”
铁片摩擦的声音由远而近,段彧身披铠甲走进殿内,他瞥了一眼地上狼狈的王了川,走到瑜王面前拱手道:“殿下,夜郎军队传来异动,计划可要提前?”
“准备吧。”瑜王背过身看向龙榻上昏睡的梁帝,“宣瑞王入宫觐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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瑞王仍旧是脏兮兮的,痴痴地瞧着瑜王。
瑜王盯着他这个弟弟,突然笑道:“你过来。”
瑞王摇摇头,“你有没好东西给我,我干嘛过去!”
瑜王掏出一枚红色的药丸,笑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有好东西给你呢?”
林月瑶看着瑜王手中的药丸,不禁眉头紧锁,她记起从前许仕林在她面前提起过,越是鲜艳的药丸往往毒性越大。瑜王这是想谋害梁帝,然后栽赃嫁祸于发疯的瑞王,而后摘干净自己,顺利登基,成为百姓口中的明君。
好一招移花接木!
瑜王见瑞王不为所动,眼珠一转,又编织了一个逗小孩的谎言,“这可是我向王母娘娘求了许久才求来的补药,王母娘娘说,父皇吃了这颗药就能成仙了,既然你不要,那就算了。”
瑞王朝他伸出手,“我要!”
“哎~”到最后一刻,瑜王也不忘羞辱一下他这个弟弟,他将药丸握在手心,“我的好弟弟,王母娘娘说了,要三步一拜,五步一叩首,这才是诚心求药的,不然就没效果了。”
“好,我诚心。”瑞王点点头,真顺着瑜王的心意,朝他叩拜。
几步路的距离,整整花了一盏茶的时间,才走到。
瑜王唇角含着讥笑,将手中的毒药递给瑞王,“给你,去吧。”
眼见那颗毒药已经送到梁帝的嘴边,林月瑶突然大喊一声:“瑞王陛下,使不得!”
瑞王被吓得一哆嗦,停止了动作。
瑜王咬着牙,转过身去看向堂下的林月瑶,“王了川,给我将这个小太监拖出去乱棍打死!”
等他再回过头时,瑞王已经喂梁帝服完药,正轻抚梁帝的胸脯,帮他将毒药顺下去。
不过一会儿,梁帝突然睁眼,怒目圆睁,双眼猩红,双手死死地掐住自己的脖子,伸舌头伸出来两寸有余,喉咙里发出破烂风箱似的恐怖的声音,场面狰狞,看上去十分可怕又叫人难受。
瑜王突然大喝一声,“好你个瑞王,身为皇嗣竟敢以下犯上谋害皇帝!来人呐,给本王将此人拿下!”
瑞王挥着双手,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是我,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两个带刀侍卫听了瑜王的命令,一人反扣住瑞王的一个手臂,将他死死压在地上。
段彧上前一步道:“殿下,接下来该如何?”
瑜王斜睨着正在床榻上垂死挣扎的梁帝,“宣宰相与庆国公进殿,其余人一概不得出入。”
宰相与庆国公走入殿内之时,梁帝正咽下最后一口气,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庆国公连忙跪地,“陛下驾崩,还请瑜王殿下登基,庇佑我大梁百姓。”
殿堂内众人听闻,也纷纷跪地,齐声道:“还请瑜王殿下登基,庇佑我大梁百姓。”
只有宰相一人一脸震惊地站立在人群中,鹤立鸡群,尤为扎眼。
庆国公侧头,低声说道:“怎么,方大人对此有何异议?”
方孟达道:“陛下病危,殿中为何不见太医,此时不应该是先宣太医再做定夺么?”
瑜王冷笑道:“岳丈大人,哦不,方大人,你若是有异议,不如先行去偏殿想清楚了再说。”
段彧使了一个眼色,两名侍卫就像方孟达押送去了偏殿。
一个小太监捧着叠好的龙袍进殿,庆国公上前接过来,将龙袍送到了瑜王的手中,“请陛下更衣!”
待瑜王换好龙袍出来之时,梁帝正好端端地坐在龙榻之上。
他以为自己看花了眼,抬起手揉了揉眼睛,发现所见非假之后慌了片刻,不过须臾又恢复了神色,他笑道:“父皇几时醒的?”
梁帝嘶哑的声音从殿上传来,坐了几十年的皇帝,哪怕已是垂暮之年,依然带着皇家的威严,“煊儿,你是朕最爱的儿子,朕原本有意传位于你,你为何如此迫不及待犯下这大逆之罪!”
“圣意难测!我既已走到这一步,那便没什么好躲藏的了。”瑜王挥挥手,一支精锐的队伍涌进殿内,将宫殿团团围住,“父皇若是能下诏书退位,儿臣定当恪尽孝道,将紫禁城最好的宫殿拨与父皇,让父皇在皇宫之中颐养天年,否则……”
“否则什么?”
一女子的声音从殿外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