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藤蔓捆成了毛毛虫的老痒不停的扭动着,引起了他们的注意。
林暮一脚踩在了老痒的身上,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老实点儿!再乱动,我就把你丢出去喂蛇!”
说起蛇,也不知道小哥他们现在怎么样。
刚刚林暮是趁着小哥拖住了巨蛇,才能有机会从隔壁的岩洞爬到这边的岩洞里来救无邪。
老痒那张被碎石划得皮开肉绽的脸抽动了一下,接着他用一种复杂又急切的眼神看向无邪。
无邪垂着眸子没有看他,过了一会儿,他叹了口气,“我是不会帮你物质化你老妈的,人死不能复生,这是亘古不变的规则,而且我想你老妈也不会想变成和你一样的怪物。”
之前他在青铜树上听着‘老痒’嚎啕大哭的讲,他蹲了三年牢出来发现自己的老妈死了,尸体都趴在缝纫机上腐烂了。
他只是想再见见他老妈,尽一尽孝心的时候,无邪也动了恻隐之心,但是现在,他看着眼前这个被物质化出来的‘老痒’,无邪觉得这种被青铜树物质化出来的,都不知道算不算是‘人’的生物很是可怕又可悲。
他不愿意再从青铜树上制造出一个怪物。
‘老痒’的目光一下子就黯淡了下来,整个人都像一颗内里已经干瘪腐烂了的果实,无论外表看着再怎么完好,都从骨子里透露出腐败的气息。
无邪话里的信息量太大了,林暮惊讶的眨了眨眼睛,决定等回到杭州之后,一定要让无邪从头到尾给她讲一讲这个故事。
见无邪好像还有话要和这个假‘老痒’说,林暮自觉的转身朝石洞外走去。
无邪这边的事解决了,她还是去帮小哥吧。
但还没等她走出岩洞,就听见了‘轰隆’一声巨响,接着整个山洞都震动了起来。
林暮一个没站稳跌坐在了地上,山洞的震动越发剧烈,她身体摇晃着朝着石壁撞了过去。
她急忙催生出藤蔓,将自己包裹了起来,尽量防止自己被撞伤。
怎么突然又‘地震’了?是那条蛇又来撞崖壁了吗?
“老痒!”
身后的无邪突然惊叫了一声。
林暮努力保持住平衡,费力的扭头朝后面看了过去,‘老痒’刚刚躺着的地方突然塌方了,他几乎在一瞬间就被上方滚落的碎石给卷走了。
嘶,看来老痒的运气也不太好啊。
洞口突然涌进来了一大股水流,没一会儿就将岩洞给淹没了。
林暮被水流冲到了岩洞里,狠狠的撞在了无邪身上。
她伸手抓住岩壁上的石块想要稳住身形却发现岩洞里的石块已经松动了,如今被水流一冲,这些石块就像是胡乱堆起的积木一碰就松散的被水流冲垮了。
很快他们被水流冲进了石道里坍塌出来的洞口,被往下冲了好几米他们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林暮晃了晃被水冲得有些发昏的脑袋,憋着气,潜到水里去找同样被冲下来的无邪。
还好无邪没被冲得太远,只不过他的状态不太好,竟然轻合着眼睛,任由他自己在水里下沉。
林暮催动藤蔓捆住了无邪的腰,拉着他径直往水面游去。
在水里的林暮就像小鱼一般在水流中穿梭,她灵活地避开了水流中夹杂的石块,将无邪带了上去。
游出水面一看才发现,他们刚刚攀爬的石壁下方不知何时已经被淹没成了一个水潭。
水潭里的水不停的流动着,水面也一直在往上升,显然是有一个进水口一直在往这里面注水。
林暮伸手拍了拍无邪的脸,见他能够自己凫水了,才松开了绑在他腰上的藤蔓。
水位还在不停的上涨,这不知来源的水仍然在源源不断的往竖井里灌。
林暮若有所感的抬头,一眼便瞧见了竖井中间的青铜树枝上站着两个熟悉的人影,那两人正是张麒麟和王月半。
而之前还和张麒麟缠斗的那条独眼巨蛇已经不见了踪影。
“小林妹子,你们快过来!”
王月半站在青铜枝桠上,兴奋的朝水里的两个人招着手。
林暮和无邪游到了青铜树边上,撑着青铜树的枝桠爬了上去。
等他们在青铜树上站稳了,无邪一脸疑惑的抬头询问上方的张麒麟他们,“小哥、胖子这是怎么回事啊?这竖井里怎么突然灌进来了这么多的水?”
王月半解释道:
“我们估计啊,是这外面下雨引发了山洪,而山洪的水又灌进了地下河,导致地下河的水位上涨。再加上那地下河和这岩壁上的一些岩洞是相通的,地下河的水位上升了,河水就从那些洞里流到这儿来了。”
“那我们怎么办?还要再爬一次青铜树吗?”
说实话,无邪实在是不想再爬了,这青铜树上又是螭蛊又是巨蛇的,一不小心胡思乱想些什么,说不定又会变出来一个怪物。
王月半看出来了无邪的不情愿,只能劝道:“这下面被水淹了走不了,我们只能往上走了。”
“不对啊?那条蛇呢?”
林暮的视线在树上水中搜寻了几圈,都没有见到刚刚那条巨蛇的影子。她瞪大了双眼,有些惊恐的抬头看向青铜树顶祭台的方向。
“那条蛇不会又跑到祭台上去了吧?”
王月半摇了摇头,他也不知道那条蛇去哪儿了,他从岩洞里出来的时候,就只看见了小哥一个人。
张麒麟默默开口,“它在上面。”
无邪惊呼一声,有些不安的抬头看了看,“那我们上去不就是送死吗?”
“不会死。”张麒麟抬眸,用那双黑黝黝的眼睛盯着无邪,“麒麟竭可驱邪。”
王月半恍然大悟,奸笑着逼近了无邪。
无邪后退几步贴在青铜树干上,无助的抱住了自己,“胖子,你想做什么?”
王月半伸手从身上抽出来了一把短刀朝着无邪比划了几下,“天真别害怕,你闭上眼睛很快就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