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了摇头,将母亲的手紧紧握在手中,就像是抓起了一件失而复得的珍贵礼物,“妈,我们先离开这里再说。”
“好。”柳翩然也明白这个地方不宜久留,便立刻跟着苏锦桐离开了古堡。
趁着苏锦桐见柳翩然的功夫,伊罗已经带领手下成功地解决了古堡里的所有雇佣兵,看到苏锦桐带着母亲出来,伊罗也是发自内心地为老大感到高兴。
“夫人!”出于对苏锦桐的尊敬,手下们对她的母亲也是非常重视,齐齐颔首问好。
“不用客气了,先离开这里再说。”看见柳翩然以后,大家似乎可以理解为何苏锦桐做事的风格如此不拘小节,雷厉风行了,这样完全就是遗传啊!
听了柳翩然的话,伊罗也不敢耽搁,立刻递给苏锦桐两件刚从雇佣兵身上扒下来的衣服,让她们换上,这样就不会引起杀鬼盟的注意了。
柳翩然和苏锦桐换好衣服以后,立刻原路返回。
古堡周围是整片沙漠中唯一一块有绿洲的地方,远处还有一片丛林,可谓是非常少见。
一行人行走在沙漠的目标太大,但丛林就要好上许多,于是苏锦桐当即决定带着母亲朝那边离开。
然而就在他们一行人刚刚进入丛林的那一刻,苏锦桐就察觉到了不对。
柳翩然也在同一时间看向了女儿,那眼神中的警惕不言而喻。
很显然,她也发现了问题。
“锦桐,这里太安静了。”柳翩然小声地开口,那声音几乎只有苏锦桐一人可以听见。
“我知道。”苏锦桐向前走了一小步,将母亲紧紧地护在了身后。
几个手下见状,也立刻一前一后将苏锦桐和柳翩然死死得保护在人墙中。
果然,下一秒,原本寂静的丛林深处,十几个利用树枝和树叶掩体的杀手冲了出来。
他们手中带着冲锋枪,不由分说地就朝着几人射击!
“所有人找地方隐蔽!”苏锦桐大喊一声,手下们立刻朝着四面八方翻滚躲藏。
子弹一枪又一枪地打在树干上,丛林深处传来了鸟惊的声音,手榴弹炸出地上的泥土,就空气中都弥漫着硝烟的气味。
苏锦桐和母亲并肩作战,背靠背双手双枪,几乎是枪枪击中。
可即便如此,埋伏的杀手却犹如滚雪球一般接连而至,似乎并不在乎自己会不会死了,很快这个包围圈越缩越小,几人最终被彻底困住了。
“老大,他们人太多了!这样下去不行的!我们集中火力掩护你和夫人,你们先离开这里!”伊罗一边朝着杀手开枪,一边大声喊着。
在无数的枪声和爆炸声,他的声音显得格外薄弱。
“不行!我绝不会丢下你们!”过去无论面对多么危险的情况,她都不会舍弃自己的手下,从前是这样,现在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
只是这次不同的是,母亲也和自己一起深陷其中,不论如何,她还是得想办法让母亲离开这里。
于是她果断掏出直升机的驾驶钥匙,将它塞到了母亲的手中,“妈,一会儿我掩护你,你先离开,我们直升机就停在丛林外三公里的位置,你回去帝都,让我的好姐妹夜卿辞来支援我!”
其实她连自己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都不知道,这么说只是希望母亲能够听她的话,先脱险。
“你不走,我怎么会走呢?”柳翩然一枪爆头了一个杀手,转过头笑着对女儿说道。
她的脸上带着岁月沉淀后的沉着冷静,即便是面对如此凶险的情况,也看不出一丝的恐惧和不安,反而有种看淡生死的淡然。
“妈~”苏锦桐眉头紧蹙,还想要说些什么,可不远处的一个杀手抓准时机,朝着她开了一枪。
柳翩然迅速反应了过来,一把将她推开,而她自己却被打中了手臂。
苏锦桐顿时像是被点燃火焰的引线,扯掉一个手榴弹就朝着开枪的杀手扔了过去,随后立刻去查看母亲的情况,“妈,你怎么样了?”
“我没事,你们不用管我。”柳翩然忍痛捂着正在流血的手臂,靠在了大树上。
就在这个时候,丛林中响起了另外一波枪声,原本打算包围苏锦桐她们的杀手忽然被另外一伙人从外围袭击,于是不得不腾出火力去反攻。
苏锦桐意识到应该是有人来支援她了,立刻吩咐手下照顾好母亲,自己则想办法突围。
枪林弹雨中,她看到战寒爵带着盛门的手下将那些杀手组成的包围圈撕开了一条口子,不顾危险的冲到了她的身边。
“战寒爵!你怎么会……”苏锦桐惊讶地看着男人,满眼都是心疼和愧疚。
“你别想丢下我,不论是什么情况,我都会陪你一起面对。”男人声音充满磁性又无比温柔,在那些冰冷的厮杀中,像是一抹光照亮了苏锦桐的心。
“你这个笨蛋!”她忍不住骂了一句,可眼眶却已然泛起了泪光。
战寒爵牵起她的手,转头看到受伤的柳翩然,立即礼貌且恭敬地点头示意。
柳翩然看到自己曾经好友的儿子已经成为如此优秀且有担当的男人,不由地更是欣慰,努力挤出一个笑容,回应了战寒爵,那眼神里的欣赏和信任便是对他很大的肯定。
接下来战寒爵与苏锦桐双双联手,将包围他们的杀手连连击退,本以为可以成功冲出包围,可易星却带着杀鬼盟的精英杀手团赶来支援,一行人再次陷入了危险之中。
“苏锦桐,你们不用挣扎了,无论如何你们今天也逃不掉的。”
苏锦桐将母亲扶起,眸色冰冷,却又异常坚毅地看向了他,“跑不跑的掉,不是你说了算。”
她与易星之间的恩怨,从没有结束。
上一次他以自己哥哥的身份欺骗她误入陷阱,这笔账,也是时候算一算了。
“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嘴硬?这一次我正好可以把情报部和盛门一举歼灭!”易星看到一旁的战寒爵,心中大喜,笑得很是得意。
他的话音刚落,耳后忽然飞来一只带着冷气的飞镖。
易星的反应还算很快,在飞镖刺中他的瞬间果断闪开,但由于飞镖的速度太快,他的脸颊依旧被刮了一条红色的血印。
最后那银色的飞镖径直扎进了苏锦桐身旁的树枝上。
苏锦桐和战寒爵对视一眼,立刻朝着飞镖飞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面戴银白色面具的男人站在远处的丛林中,身形孤傲清高。
易星抹了抹脸上的血迹,痛得闷哼一声,目光带着杀意也看向了男人。
“你是什么人!”他怒吼着开口,可在对上男人的以后,他的神情却变得格外复杂,眸中也燃起了一股很强烈的怒气,“是你这个叛徒!”
易星从小在杀鬼盟长大,对于杀鬼盟内部的人自然是非常熟悉,即便男人戴着面具,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伤自己的人就是宫司煜!
“既然认出了,那我们就好好聊一聊。有什么事大可以冲着我来。易星,你不是一直想取我的命吗?我就在这里,有本事就亲自来取。”宫司煜不卑不亢的声音像是山间清流,随着风声飘进人的耳朵里。
易星咬牙看着宫司煜,陷入了短暂的纠结。
宫司煜在这个点突然出现,怎么想都是有诈,可如果不铲除杀鬼盟这个叛徒,就很难抓到在背后帮助苏锦桐的神秘人了!
思来想去,他最终还是决定先对付宫司煜。
“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易星扣动扳机,将枪口对准了宫司煜。
见易星已经被自己成功挑起怒火,宫司煜知道自己的目的已然达到,于是迅速往后撤退,引开易星。
而易星以为他是要逃跑,想也没想就带人追了过去。
苏锦桐和战寒爵对视了一眼,眼中都带着相同的疑惑。
他们都不清楚这个突然出现的男人为何会帮他们。
苏锦桐转头,无意间就看到了飞镖上的图案,顿觉很是熟悉。
“怎么了?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战寒爵察觉到她一直盯着飞镖看,关切地询问道。
可此时此刻的苏锦桐,所有的心思都扑在了那支飞镖,不知不觉就走到树干旁,将飞镖拔了出来,而飞镖上的图案也更加清晰地呈现在了她的眼前。
“这是……”苏锦桐的脑海中忽然浮现了小时候,哥哥在圣诞节的时候,给自己画在手臂上的那个特殊的三角符号。
虽然这个符号显然比那个精致太多,但她还是一眼就认了出来!
“战寒爵!我们得去帮他!”苏锦桐想也没想,立刻让伊罗先带母亲回飞机上疗伤,然后寻找一个安全的位置等他们,拉着战寒爵就朝着杀鬼盟离开的方向追了过去。
“发生什么事了?”战寒爵一边注视着周围的情况,一边关切询问。
他看得出来苏锦桐的紧张,很显然是发现了对方的身份。
苏锦桐停顿了两秒,将手中的飞镖放到了战寒爵的手心,“这个飞镖上的图案我认识,小时候哥哥给我画过,虽然记忆已经不是很清晰,但我还是可以记得清楚,我怀疑刚才帮我们引开杀鬼盟的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我的亲哥哥。”
战寒爵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飞镖,随后立刻拉着苏锦桐追上去。
与此同时,宫司煜这边也在与易星的交手中落入了陷阱。
丛林深处有一片不小的陡壁,而他经历了几番交手以后,易星与宫司煜的身上都有了不同的伤口。
可易星身边毕竟还有杀鬼盟的杀手没有完全没有除掉,宫司煜看着身后的悬崖,半跪在地上,显然已经有些体力不支。
“宫司煜,你无路可逃了!”易星的头上冒着冷汗,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杀鬼盟的第一杀手,原来也不过如此。
只要杀了他,自己不仅可以向首领邀功,还能引出那个一直暗中帮助苏锦桐的神秘人,简直就是一举两得。
“哼。”宫司煜冷笑一声,苍白的嘴唇微微勾起,有种破碎的美感,“易星,你等这一刻应该等很久了吧?”
“那是自然,铲除你这个叛徒,是杀鬼盟所有人最重要的任务!当初你从首领手中救下苏锦桐一次,你以为你还能救下第二次吗?”
宫司煜回头看了看身后的悬崖,他知道这一次已然是凶多吉少,可即便是要用自己的生命去换,他也要护母亲和妹妹周全!
“很可惜,你拿不到我的命了。”宫司煜眼神坚定地看向他,随后一个纵身跳下了悬崖!
易星的反应也极其迅速,在察觉到宫司煜有意跳崖的瞬间,立刻开枪,一枪击中了他的背后。
手下跑到悬崖边,看了一眼这陡壁陡峭的程度,纷纷被劝退了回来,“易助理,我们还追吗?这悬崖好像还挺深。”
“不用了!为这种叛徒浪费时间,不值得,这个高的悬崖,再加上他又被我射中了一枪,就算是神仙来了,我也不信他能活着离开远东基地。所有人,跟我原路返回,继续追踪苏锦桐!绝不能让他们跑了!”
“是!”
……
深夜,远东基地的丛林深处迎来了三十年罕见的大雨,苏锦桐和战寒爵以情报部和盛门首领的身份求助毗邻的两个国家,请求他们派人手前来寻找宫司煜。
有了这两个国家的人,杀鬼盟也不敢轻易对他们动手。
可宫司煜摔下去的地方很高,途中还有无数的峭壁岩石,就算不死,如今也是生命垂危了!
在这样的暴雨天气下,很是扛不住今天晚上。
所有人都穿着军用雨衣,带着手电筒穿梭在丛林下的悬崖处,四处呼喊寻找。
“老大!这里有情况!”忽然,苏锦桐的手下发现了什么,惊喜地大声呼喊。
苏锦桐连忙跑到了手下身边,身后的一群人也跟着赶了过去。
她原以为是手下找到了自己的哥哥,可走近以后才发现,竟然是一件带了血的外套和已经破碎的面具。
她的心口像是被人狠狠插上一刀,恐惧和窒息瞬间涌上了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