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闹!胡闹!万一控不住马儿怎么办?万一受伤了怎么办?马儿疯起来摔死人的事件数不胜数,你吓死我算了!”
萧漫声音都在抖。
白遥弯眸笑了起来,暖意自心脏蔓向四肢百骸,周身恐惧被驱散,冰冷麻木的指尖逐渐回温。
凑在萧漫耳边,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笑着提醒:“姐姐忘了,我有内力会轻功,即便被马儿摔下来,也断然不会受伤。”
“你尽骗我!若真笃定不会出任何意外,那脸色为何这么白,身上为何这么冷?”
“只是马儿太快,会勾起往事的恐惧而已,并非担心自己出事。”十分自然的在萧漫颈间蹭了蹭,软了声音撒娇:“再说了,姐姐用心教了我足足两日,几次夸我控马厉害,该相信我的。”
“你如此疯狂举动让我如何相信?”
高露看着马儿身上的渗血的伤,对白遥的敬佩蹭蹭上涨。
只学了两天,而那两天里,白遥就没让马儿跑的太快过,今日竟然做出了这等成绩,着实令人心惊!
把马儿交给士兵,看了眼脸色阴沉的江锦,还是提醒了句:“主子,还是先回去再说其他。”
白遥睁大眼睛,连忙从萧漫怀里出来:“这、这还有很多人看着呢!”
差点儿忘了,这并非在她们的房间,而是在外面。
悄悄看了眼,就见所有人都在看她们,就连值守的士兵与旁边敲锣官都不例外。
脸上顿时火烧火燎,害羞之余又不可抑制的生出满心骄傲得意。
萧漫哭笑不得:“我们都住一起了,有什么可害羞的。”
江锦看着亲密低语的模样,牙都快咬碎了,偏偏碍于自己的形象,脸上不能显露分毫。
阴翳的目光落在白遥骑过的马上,马儿突然发疯,必有原因,或许这就是他的切入点。
白遥没给江锦多余的眼神,与萧漫牵手往回走时,仍旧有些腿软,手上暖意传来,将恐惧一点点驱散。
待站到女皇面前,脚步已然稳定,苍白的脸色逐渐恢复正常。
女皇脸上满是笑意:“不错,不错!虽用了些手段,但只学两日便能抓着发疯的马儿不摔下来,可见控马本事学的不错。”
即便是女皇,也没想过白遥会赢,只觉得他满心恨意支撑,至少不会输的太难看而已。
如此打脸江锦,属实给皇室长脸。
若以前还有人敢质疑她的赐婚,白遥今日此举,便为自己正了名。
江锦踩白遥并不能抬高自己,本意只是想让白遥丢脸,却没想到反而结结实实扇了自己一巴掌。
脸上虽然还能维持镇定,但显然已经压到了极限,眼底的戾气时不时就会冒出来。
本还想着提出白遥使用手段,当众点出他胜之不武,胜负心太重这些毛病,想不到女皇不光直接点出,还当众夸他控马本事。
无法再说白遥使用小手段,就只能抓着胜负心重这点指责或阴阳。
然而,白遥松开萧漫的手跪下,背脊挺拔,不卑不亢:“女皇愿意许诺草民一个要求,草民便决定用尽手段也要全力取得胜利。”
这话说的漂亮,女皇微微颔首,脸上笑容深了几分。
瞥见江锦、江绮的脸色,目光在萧茜身上停留一瞬,眼眸深处寒光一闪而逝。
“朕许诺于你时就说不论输赢,你既然赢了,朕自会有别的赏赐,眼下先说说你的要求。”
看着跪在地上的白遥,女皇眼底是不掩饰的欣赏。
白遥弯下背脊,以头触地行了个大礼,才缓缓开口:“求女皇帮草民与丞相府断绝关系。”
萧漫眼里也有错愕之色,随即便是了然。
白遥应下江锦的比赛,恐怕是被昨夜之事激起怒火,无处发泄。
昨夜出事的根源,是苏幕纠缠给了方诚机会。
若非苏幕一定要与他私下交谈,身边必然会有侍卫跟随,方诚根本没有接触他的机会。
可苏幕几次三番找他,非要与他私下交谈,怎么都不同意萧漫转达,今日到场后,时不时就看着他走神,似有千言万语要与他说。
若不断绝关系,昨夜的事情怕是还会再有。
不等丞相府的人说话,女皇便敛去笑意,沉声道:“与血脉至亲断绝关系,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
余光瞥过站在身边不言不语的萧漫,白遥心下一定。
他抬眸,态度坚定:“若是不断绝关系,草民怕自己活不到与荣王成亲之日。”
“江轻,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江绮脸色一变,怒斥一声,立刻起身到白遥身边跪下:“女皇别听他胡言乱语,流落在外十几年,他对臣怨气颇深,气恼之言不可听!”
苏幕昨夜也受惊不小,今日本该休息,可想着白遥会参加,才仓促饮药过来,想着再找机会与白遥说话。
听到这话,只觉眼前发黑,心底惶恐不安压过愤怒,紧跟着苏幕起身跪在女皇面前,急切道:“到底是血脉至亲,这关系怎能斩断?”
萧漫不慌不忙跪下:“皇姐不如听他细细讲明,再行判断。”
江绮呼吸一紧:“荣王……”
萧漫偏头笑道:“丞相既不心虚,又何须怕他说出些什么呢?若是其中有误会,就趁此机会说开,误会解除方可一家和睦。”
江绮哑然。
女皇沉默片刻,才略带不悦的道:“讲!”
白遥偏头看了眼江锦,才收回视线,不慌不忙的开口:“草民原名白遥,江轻是回丞相府后,由丞相定的名字。”
江锦顿时知道了白遥想说什么,眸色沉了又沉。
“江锦说,有个词叫自轻自贱,我名字里的轻,就是轻贱的轻,若我识趣就该自行离去,而非死皮赖脸留在丞相府。”
苏幕不敢置信的偏头看着白遥。
江绮只觉周围目光如针如刀,沉声解释:“这个名字是臣取的,轻字取自于云淡风轻,是希望他回家后可无拘无束,自由自在!”
江锦也连忙过来跪下,身姿笔直带着几分气恼:“我早就知道母亲的期许,从始至终都没说过这种话,你无凭无据别血口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