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声音很轻,却像是千斤重锤敲击在陆芳华的心上。
兰妃一定知道什么!
在深宫之中,步步为营,如履薄冰,她怎会不知?
陆芳华心中感慨万千,深宫之中,能有这样一个说得上话的人,实属不易。
虽然是自己筹谋得来的!
难道上元节二皇兄找人查了秋水阁?
与此同时,永寿宫中。
“到底为何如此失态?究竟是何事竟让你失了分寸,三番五次的催人来请?”宰相大人眉间紧锁,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和担忧。
“父亲...”
不等惠妃说完,宰相脸上闪过一丝愠怒,压低声音道:“前朝后宫勾结本就是皇上所忌讳的,你竟还在上朝的地方等着,是怕皇上不知道吗?”
惠妃娘娘心中一颤,这才明白父亲为何如此动怒。
平日里父亲最是注重礼仪,从不会做出如此逾矩之事,今日这般焦急,定是出了大事。
“父亲,女儿知错了。只是此事重大,女儿才不得已为之。”惠妃娘娘的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急迫感。
宰相深吸一口气,揉了揉眉心。今日一整天都在御书房跟皇帝讨论边疆战事,唇枪舌战,殚精竭虑。
谁知还没等到归家,惠妃这边就三番五次派人来请。
他瞥了一眼龙椅上似笑非笑的皇帝,心中叫苦不堪。
这深宫之中,最难揣测的便是圣意。
惠妃如此心急,莫不是听到了什么风声?
“爱卿似乎有心事?”皇帝将手中的奏折放下,语气听不出喜怒。
宰相苦笑,只能硬着头皮说:“是臣家中孙女顽劣,扰了娘娘清净。”
皇帝的目光灼灼地看着他,好似自己跟惠妃联合起来做了什么亏心事,看得宰相后背发凉。
想那惠妃,向来端庄贤淑,深得帝心,如今却如此失态,就连皇帝也疑心更深了。
“朕看,是爱卿多虑了。”皇帝站起身,负手走到窗边,“惠妃素来识大体,又怎么会无事生事呢?”
他语气淡淡,听不出情绪,却让宰相更加不安。
帝王心,深似海。
他这把老骨头,还能不能全身而退,怕也只有天知道了。
宰相努力平复着心中的怒火,沉声道:“再大的事也不能着急,你如此失态,让皇上怎么想?让后宫众人怎么想?”
惠妃娘娘咬了咬嘴唇,低声再次道:“女儿知错了,还请父亲息怒。”
“到底什么事,说吧!”
“父亲怕是要早做准备了。”
惠妃到现在为止依旧心惊胆战,想起来都有着一股无名火,昨夜私库被盗的事,她如何能忘?
“昨夜女儿的私库被盗,父亲命女儿记录的官员手册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你说什么?官员手册也不见了?”宰相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在面前说话的惠妃,指甲几乎要嵌入惠妃的肉里。
宰相听到这些也吓了一跳,比惠妃刚刚知道失窃时候的状态更甚,他颤抖着嘴唇,指着惠妃,半晌说不出话来。
“父亲,你刚刚还不让女儿失态?”惠妃又气愤又委屈,跺了跺脚,“如今可怎么办才好?”
“那能一样吗?”宰相颤抖着道,官员手册若是落入政敌手中,那他这么多年的经营就全完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快,快去查,一定要把东西找回来!”
宰相因为年老站立不稳,跌坐在椅子上,手中的茶盏险些滑落,在桌上磕碰出沉闷的声响。
“说吧,你都查到了什么”
“今日女儿问了皇后身边的眼线和石统领,”惠妃娘娘干净利落的道……惠妃说到此处,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也像是在平复心绪。
“难道跟皇后藏宝阁的失窃案有关?”宰相问道,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精光。
皇后藏宝阁失窃事件虽然被皇上按压下来,以免失了一国之母的名誉,但他作为朝中重臣,还是有自己的消息渠道的。
再者再怎么说年轻时也曾是权倾朝野的人物,即使如今退居幕后,也依然保持着敏锐的政治嗅觉。
“是的父亲,据眼线和石统领所知,女儿私库被盗后的情况跟皇后藏宝阁中如出一辙,很大可能是同一人所为。”
惠妃语气肯定,秀眉紧锁,眼中满是不解和担忧,“无论是皇后娘娘的藏宝阁,还是女儿的私库,都有人把守,究竟是什么人,竟能如此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其中?”
宰相沉默不语,他摸索着胡须,脑海中不停地思索着对策。
皇后藏宝阁失窃可不是小事,其中说不定就藏着什么皇家机密,若是落入心怀不轨之人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而惠妃的私库接连被盗,更像是有人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挑起事端,搅乱朝堂。
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天子脚下兴风作浪?
“此事还有谁知道?” 宰相猛地抬起头,语气凌厉,仿佛一头暴怒的雄狮。
惠妃被父亲突如其来的怒火吓了一跳,她小心翼翼地问道:“父亲是指私库被盗事件,还是官员手册的事?”
“这还用说,当然是官员手册!”宰相狠狠道,语气中充满了镇定。
那本手册关系重大,一旦泄露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惠妃深知此事的重要性,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仔细回想与手册有关的一切。
“此事女儿任何人都不曾提起,就连前来回话的石啸谷,女儿也只说是好奇。”惠妃顿了顿,脑海中浮现出莲心清秀的面庞。
“除此之外,就是莲心知道了。但是莲心是女儿的陪嫁丫头,绝不会对女儿有二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