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怎么称呼你?”
中年阿姨说完了自己的故事,抬头问安然道。
“安然,阿姨,叫我小安就好。”安然歉然道。
“人家小安呀,一看就是有学问的人,”中年阿姨自报家门道,“我姓何,我儿子比你大不了多少,你就叫我何阿姨吧。”
“好的,何阿姨。”
“说说吧,你是准备暂住还是常住?”
“何阿姨,虽然今天刚来,但是我很喜欢这里,我准备多住一阵子。”
“看来是遇到事儿了啊。。。”何阿姨感叹一声,又道:“其实能来这里的,有几个没有点事儿呢。”
“。。。是的,工作不是很顺,想来调整调整心情。”安然羞赧道。
“小安呀,你来这里就来对了。我本不想多说的,但也算是我和你有缘分,这里几个都是老姊妹了,我就不避着了,跟你们说个秘密。”何阿姨说着声音悄然压低了许多。
“我为什么喜欢来这里,这个道场神着呢!”何阿姨说着还转头向外面看了一眼。发现没有在附近,这才转过头来悄声道:“据说我们厨房的延宏师傅,就是在这里改命的!延宏师傅据说家人给他算过,活不过40岁的,家里人因为信佛,就把他送到了这里,结果延宏师傅在这里一呆就是七八年,这不早就过40岁了,身体还不是硬邦邦的?”
“延宏师傅是哪位?”安然怯怯地问。
“下午斋堂吃过饭吧?”何阿姨见安然点头就说道,“就是领着咱们年饭前饭后偈子那个,现在负责厨房和斋堂的事务。”
“哦,我来这里就是他跟我说的。”安然笑道。
“师傅人可好了,”何阿姨笑呵呵地道,“其实寺院的师傅们都很好,在这里,你体会不到你们职场里的尔虞我诈,大家都是真性情。”
“何阿姨说的是。”安然附和道。
何阿姨来的时间长,明显懂的也多,也是一个爱说笑的热心人。
“师傅说是末法时期,社会上有很多污染佛教佛法的事情,但还是有真正干净的地方。我们这里就是,小安啊,以后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负责三生殿的那位延德师傅,是真神。”何阿姨情不自禁地再次放低了声音,仿佛生怕被旁人听到一般:“那天啊,我在家中完成了礼拜仪式后,整个人都感到有些疲惫不堪,便斜靠在沙发上不知不觉间昏睡过去。就在那半梦半醒之际,奇妙的梦境悄然降临。我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座庄严肃穆的藏经楼前,虔诚地跪地朝拜着。然而,正当我叩头之时,猛然抬起头来,一幅令人震撼无比的景象展现在眼前——一尊高达数层楼高的宏伟佛像赫然矗立!其身姿威武庄严,散发出无尽的光辉与祥瑞之气。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我瞬间从梦中惊醒过来,但在彻底清醒之前,我清晰地目睹到了佛像的面容。难以置信的是,那张脸竟然与延德师傅一模一样!”
“何阿姨,你也见过延德师傅的真身?”那位面部表情有些沉重的大姐(安然现在已经知道她姓王)不太确信地问道。
“难道小王也见过?”安然对面的那位胖胖的陈姐接过话头问道。
“我是一直不敢相信是真的,但是确实是我真实见到的,和何阿姨见到的一模一样。”王姐这才讲了自己的经历。自己也是有一次在藏经楼前跪拜的时候,猛然之间看到的,一方面由于也是眨眼之间闪现,一方面也是是大白天,自己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所以自己一直藏在心中。因为她听别人说过寺院里面神异的事情很多,而且说出去对自己也不很好,就一直没有向外说过。要不是今天听何阿姨说出来,她还会认为是自己出现幻觉,或者一时眼花造成的。
何阿姨道:“这也是我常来寺院的第二个原因,延德师傅可是从小就来咱们寺院了。据说延德师傅是江南人,小时候也是身体不好,家里怕养不活,所以机缘巧合,被咱们的方丈净尘法师接到了寺中。自那以后,跟随方丈他老人家念佛读经一晃就是四十多年,最近出外代师传法去了,小安还没有见过,以后举行法会或者上打坐冥想课的时候,你就会见到,说一句宝相庄严也不为过。”
“身正为师,德高为范。”听着何阿姨讲说延德师傅的传说的时候,安然脑海中突然冒出这句话来,难道说净尘大师给延德师傅起名的时候是想到了这句话?
既然不是一个人萌生出了对延德师傅的这种发自内心的敬仰,说明这绝对是一个受人尊敬的修行者,安然不由得对与延德师傅的见面期待起来。
“来个人帮个忙吧?”一个嫩生生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安然一扭头,发现正是和他一起打扫斋堂的那位小师傅。
“你来吧,帮我抬下水果。”小师傅对安然道。
“好的。”安然放下手中的削皮刀,在身后墙角的水龙头上简单洗了下手。就随小师傅走去。
他们通过台阶下到地下储藏室中,里面空间很大,有放日常用品的货架,更有一排排专门放置水果的货架。里面一筐筐的水果整齐地码在货架上,苹果、香蕉、火龙果、葡萄竟然都有,看样子不下四五百斤。安然有些惊呆了,想不到这深山老林之中的小寺院,水果储藏竟然这么多。
小师傅看了一眼有些不可思议的安然。解释道:“都是一些居士送过来供给师傅和信众们的,通常送来后先在大殿供养佛,随后撤下来后就会送到这里保管。虽然地窖里面也相当保鲜,但我们还是要先吃容易坏的,像葡萄香蕉之类,以免浪费。明天还是吃香蕉和葡萄吧,明天一天估计能把这两种消化掉。我们先抬一筐香蕉一筐葡萄上去,葡萄还需要清洗下。”
“好的。师傅怎么称呼您?”安然问道。
“延惜。”
“好名字,来吧,你走前面。”安然抓住香蕉筐沿道。
“没事,你走前面,楼梯较陡,你不熟悉,我来垫后。”延惜也抓起另一边筐沿道。
安然知道,向上抬东西的时候,东西的重量都在后面人身上压着,这时的延惜让他走前面,是在让着他。
虽然对于两个年轻人,几十斤的行李不算啥,但这种谦让却让安然心中多了一丝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