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金莲知道徐锦绣对她有所戒备,不得不按捺下心思,笑盈盈地慢慢向她走来。
“早前我听大嫂说起,妹妹最近总是上山采一种草药。这不,今日赶巧,不知妹妹能否教教姐姐认那草药,大家都是一个村子里的姑娘,况且,咱两家是亲戚,我想妹妹一定不会小气才是。”贺金莲很聪明的用话题转移徐锦绣的视线。
锦绣岂会看不出她的心思,下意识把田草拉到自己身后,同时往后退了几步,语气淡漠:“贺姑娘说笑了,本姑娘确实是个小心眼的。”
贺金莲没想着徐锦绣一点面子都不给,一时无语凝噎,努力克制虚伪面容下的温怒:“瞧你,还与姐姐生份,妹妹不愿教便罢,姐姐难道还会为难你不成。”
贺金莲说着,故意又往前凑了凑,假装看向她背后的竹篓都装了什么,又下意识伸手去拉徐锦绣:“妹妹不会还在与姐姐置气吧,都过了这么些天,妹妹难道就不能原谅姐姐当日的——。”
不等她说完,徐锦绣不客气的脱开她的手:“贺金莲,当着我的面就不必耍你的那些心计,说,你今日找我所为何事!”
贺金莲见此,面色不恼,脸上笑意浓郁,抬手拍了拍徐锦绣的肩头,突然凑近其耳边,压低的语气却变了几分狠厉:“徐锦绣,我倒要看你能得意多久。”
锦绣顿感不妙,眼锋一扫,袖子下的长鞭刚落下,眼前便扑起一层呛人的粉沫。
唔——!
贺金莲之前铺垫的一切,不过是等待这么一刻。
只见她手上不知何时多了一方帕子,帕子面上撒满了白色的粉沫,用力往徐锦绣脸上捂去。
锦绣一时大意不察,吸进了不少粉沫。
此时此刻,她再无知也知道贺金莲帕子上的粉沫是药,无味如同面粉般呛人得紧。
田草大惊失色,从锦绣身后冲出来,用力将贺金莲往后推得一个趔趄:“你走开。”
“小姑,小姑你怎么样了,我们快下山回家!”田草担急得双眼泛红。
徐锦绣握紧手里的长鞭,咳嗽了几下,用力的甩了甩头,脑袋发沉,眼前一阵眩昏。
该死,贺金莲居然给她用了迷药,这女人想做什么!
锦绣怒火攻心,攥紧皮鞭用力朝贺金莲身上抽打,咬牙怒骂:“贱人!”
吃过鞭子的人,反应倒是比之前更敏捷,不过手臂还是被鞭尾扫到,一阵钻心刺骨的疼意遍布四肢百骸。
再低头,发现手臂衣衫被鞭抽破了一道口子,血染红了破口,贺金莲眉头一皱,恨毒咬牙:“徐锦绣,你以为你今天还能跑得了吗?”
头昏的症状越发严重,锦绣强撑着意志,脚下浮虚,只手撑着脑袋让自己清醒几分。
田草见状,立马张开双臂挡在锦绣面前:“不许伤害我小姑。”
贺金莲冷嗤一笑,根本不把一个黄毛丫头放在眼里,便在这时,耳边传来一阵沙沙沙的脚步声。
“贺金莲,你找死!”是贺年东回来了。
贺金莲大吃一惊地看着来人,明明她来之前,亲眼看见贺年庚赶牛车去镇上。
没想到,常年在贺年庚身边的狗腿,居然也在山上。
好一个徐锦绣,果真是长得一副妩媚子的模样,勾搭完这个勾搭那个,竟还有脸威胁她!
贺年东察觉徐锦绣的异常,顿感不妙,侧身挡在姑侄俩跟前:“贺金莲,你对徐家姑娘做了什么!”
贺金莲闻言,不屑的撇撇嘴角,不等她嘲讽出声,前边即传来贺年生的朗笑声:“好你个贺年东,连你也想跟老子抢女人!”
贺年东震惊抬眼,看见贺年生带着他三个狗腿正一步一步近前,再看贺金莲讥讽的面目,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难怪大哥特意嘱咐护好徐家姑娘,贺年生这个畜生竟真打上这种主意,还与贺金莲联手下药的手段都使出来。
贺年生以为他也觊觎徐锦绣,不禁内心一阵鄙夷,正好今日将贺年东一块收拾。
他家老子竞选里正最大的阻碍就是贺年东家的老爷子,仗着与族长家关系亲近,处处拉拢族人票选。
看来,连贺年东家也打上了徐家背后的保长主意。
真是老天助他,今日不仅拿下徐锦绣,顺手收拾贺年东,好让他们家长长记性。
贺年生并不怕此事传回村里于家中不利,他与贺年东闹得再厉害,在长辈们眼里不过是小儿斗法,伤不得根本。
至于他强抢徐锦绣之事,更不必担心贺年东回村里胡说。
这种事有损族中颜面,不必他爹出面,贺年东家的老爷子也会想法子将此事捂紧了。
“贺年生你个畜生,是你指使贺金莲对徐家姑娘下药,如此鄙劣的手段你都使出来了,就不怕我回去告诉族长?”
贺年生冷然一笑,凉凉扫了他一眼:“就凭你也敢跟老子叫,若换作是贺年北,老子或许还会让他三分。”
贺年东闻言怒极,他生气不是因为被兄弟比下去,而是气贺年生恬不知耻。
“愣着做什么,把他给老子打服了。”贺年生回头给三个狗腿递了个眼色
二柱几人早就看贺年东和贺年北不顺眼,两人成日仗着家中老子和老爷子的势,处处压他们一头,难得逮到其中之一落单,不得狠狠的出口恶气。
三个狗腿拔腿冲来的同时,忽然,田草震惊的瞪大双眼。
因为她看见被三人挡在身后的还有一人,是大房的堂哥——徐志秋。
相较贺年生的三个狗腿,徐志秋总是显得生嫩,他哆哆嗦嗦的上前,犹犹豫豫不知道该做什么。
此前,他并不知道跟贺年生上山是冲着徐锦绣来的,大房几番在徐锦绣手底吃亏,心里烙下的阴影,每每想起仍是止不住的毛骨悚然。
锦绣撩眼微眯,她一点不意外徐志秋与贺年生狼狈为奸,在他们的皮囊下本就长了同样一张令人作呕的丑陋面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