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忠把托盘递给旁边的小厮,拿起酒壶把酒杯倒满....
姜嘉荣看到他这动作,惊恐的都没有了声音。看到李忠端着酒杯朝自己走来,他大喊:
“凭什么这样对我,又不是我要换身份的,我要是不弄死姜嘉木,有一天被人发现他才是嫡子怎么办?
他们知道我不是嫡子的秘密,我若是不按照他们说的办,他们就会把我不是嫡子,把我给姜嘉木下毒的事情讲出去,我能怎么办,我能怎么办?我也想当好人啊,但是你们不给我当好人的机会。
不是我的错,是赵姨娘的错,是父亲的错,祖父也有错,都是你们的错,我没有错,凭什么是我死?该死的是姜嘉木,是姜云康。他们不死,我就不能安心继承爵位,他们该死,是他们该死......”
他挣扎着大喊,但是李忠还是举着酒杯走到了他的跟前,说:“大少爷,看来只能老奴送你一程了。”
他看向钳制姜嘉荣的两名大汉,“按紧了。”
两名大汉点头,手下的力道更大,姜嘉荣再也动弹不得。李忠掰开他的嘴,酒杯放在他的嘴边就灌了进去。姜嘉荣想吐出来,但是李忠一手捏着他的下巴,一手捏上他的鼻子,酒就顺着他的喉腔流了进去。
李忠示意两个大汉松开,姜嘉荣倒在了地上。他浑身没有了力气,但嘴里还呢喃的说:“我没有错,我不杀他我就没办法继承爵位,我没有错,都是你们的错....啊啊啊....”
药劲儿上来了,他痛的在地上打滚。他扬起脖颈,看着惊恐的脸色苍白的姜承业,说:“爹...爹...救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姜承业看着他七窍流血,脸痛苦的扭曲着,伸着手朝自己爬,惊恐的后退、后退,慌乱间左脚绊右脚,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但是他没有觉得一点疼,颤抖着身体往墙角缩。
他不想也不敢看痛苦的姜嘉荣,但是他的眼睛却不由自主的紧紧的盯着他。看着姜嘉荣眼睛、鼻子、耳朵往外冒血,越来越多,浑身抽搐,最后没有了动静....
他又看着李忠弯腰探了探姜嘉荣的鼻息,然后探姜嘉荣脖颈上的动脉,最后声音没有起伏的说:“收拾一下。”
然后,他见李忠起身,目光看向自己。姜承业惊恐的大喊,“我不能死,我要见父亲。”
李忠看着他这没有一点骨气的样子,心里叹息跟大小姐差远了,嘴上说:“国公爷说,让您好好反思,反思这些年自己都做了什么。”
姜承业愣了,好似不能相信李忠的话,过了一会儿他才小心的问:“不...不让我死?”
李忠点头,姜承业狠狠的抹了一把脸,然后笑了起来,后来又开始把脸埋在膝盖上哭。过了一会儿,他抬头看着李忠问:“刚才说嘉荣是庶子不是嫡子,他给嘉木下毒是怎么回事?”
楚国公和姜钰审问姜嘉荣的时候他不在,所以不知道姜嘉荣和姜嘉木被换的事情.
李忠有些同情的看着他,过了一瞬把赵姨娘做的事情都讲了,包括赵姨娘跟绮梦楼的老鸨蓝牡丹早就认识的事情。
姜承业又抹了一把脸,问:“也就是说,当初她接近我,让我给她赎身都是刻意的安排?”
李忠点头,“应该是的。”
“那嘉荣也是故意要害我的?”姜承业又问。
看到李忠点头,姜承业脸都扭曲了。过了一会儿他问:“夫人知道了吗?”
李忠摇头,“还不知道,不过很快就会知道了。”
姜承业整个人靠在墙上没有了声息一般,过了好一会儿他才道:“我对不起她,我对不起她。”
即使是混蛋、纨绔,也知道谁对自己好。陆怡芳这些年,对他的付出,对国公府的付出他都是看在眼里的。在外边待久的时候,他也想过跟陆怡芳好好过日子,但那也只是想过,碰到新鲜好玩儿的,他就又被吸引了去。
能在现在觉得自己对不起妻子,也算是难得了。
“世子爷好好休息,老奴告退。”李忠朝姜承业行礼,然后退了出去。走出好远,他又听到了姜承业的哭声。
他摇了摇头,即使世子爷知道错了,改了,也晚了。只希望他以后不要给大小姐添麻烦。
安王府
大乾皇子二十岁开府封王,六皇子秦景维四个月前二十岁生日当天,皇帝封他王,封号安。也是在他生日当天,皇帝把锦衣卫交给了他。
锦衣卫是皇帝亲管,看似是对他的看重。但谁都知道,锦衣卫是酷吏,一个酷吏怎么能当皇帝?
所以,从那一刻起,六皇子安王就没有了继承皇位的可能。
此刻,安王秦景维正在练剑,夜色中,银色长剑气势如虹,带起阵阵的破风之声。
“王爷!”一身黑衣的男子走了过来,恭敬的喊了一声。
安王收了剑后丢给旁边的小厮,接过小厮递过来的帕子,擦着脸上的汗往房间走,黑衣男子跟在他的身后。
进了书房,安王斜坐在椅子里道:“什么事情?”
男子拿出一封信,恭敬的呈上:“这是小人今日被一人塞到手里的。”
安王接过信没有打开,而是问:“那人是谁?”
男子脸上带了赧色,“那人速度很快,小人没有追上。”
安王垂眸看着信封上的“安王亲启”四个字,道:“什么样的人,连你都没有追上?”
“小人觉得是暗卫。”男子道。
安王手指轻点着信封,过了一会儿说:“暗卫?上京城有暗卫的人家不少,还真是个粗暴又安全的做法,不过对方知道你是锦衣卫里速度最慢的,所以找上了你。”
“小人知错。”男子立马单膝跪下。
安王看了他一会儿,然后摆手,“起来吧,人无完人。”
“是。”男子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