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祝天雄和范泰年这番话,众人脸上的钦佩之色顿时更加强烈。
原本他们虽然知道云成休这首诗很牛批,但对意思只是一知半解。
听了二人一通分析,众人才恍然大悟。
知道这首诗牛批,没想到竟然这么牛批。
范泰年看向一旁的付兴德,笑呵呵道,“付老,你觉得云公子这首诗如何?”
“与你弟子赵昭的那首《颂菊》相比,孰高孰低?”
饶是付兴德再怎么护短,此时也不可能厚着脸皮睁着眼睛说瞎话。
只得微微叹了口气,无奈笑道,“云公子这首诗,确实绝妙。”
“若论及以菊为题的诗词,恐怕放眼大周古今,也无人能出其右。”
付兴德给出的这般评价,算是非常之高。
就等同于是宣布,今日诗会的上限已经锁死。
即便双方才子拿出压箱底的杰作,也不可能超越云成休的这首诗。
南坪书院的一种寒门学子,一个个都满脸绝望,面如死灰。
赵昭算是他们这十个人中,最有才气的一位。
而且还是赶上好运,正好押到了淮王出的题。
但饶是如此,赵昭深思熟虑许久才雕琢的作品,还是被人家云成休临时想出的一首诗,碾压得彻彻底底,一败涂地。
虽然这仅仅只是第一场比试,还有九场没比。
但是寒门学子们的心气,已经几乎被磨灭殆尽。
这些贵族文人,就仿佛一座座高不可攀的巍峨大山。
即便他们拼尽全力挣扎,也不可能翻阅过陡峭的山顶。
……
果然,不出在场所有人所料。
随着比试继续进行,寒门学子们遭到了一面倒的无情碾压。
贵族文人们做出的每一首诗,质量都远远凌驾于寒门学子们作的诗之上。
祝天雄和范泰年一一进行品评和解析,都毫不犹豫便给出自己的见解。
当着这么多大人物的面,付兴德也不好意思拉下老脸,明目张胆地护犊子。
二楼,书房内。
云曌神情变得阴郁如水,浑身弥漫出浓烈的杀气。
而身旁的裕亲王,嘴角则始终挂着一抹得意的笑容。
只是碍于云曌的威严,所以不敢表露出来。
“陛下,看来这些寒门学子,还是欠缺磨练啊。”
裕亲王讪笑道,“虽说他们的诗文都过于稚嫩,但从其中也不难看出蕴藏着可观的潜力。”
“只要日后加以磨练,兴许也能成为对我们大周有益的人才。”
云曌深吸一口气,没有理会裕亲王得便宜卖乖的行为。
朝门口挥了挥手,淡淡道,“崔管家。”
淮王府的大管家崔清远,一直亲自站在书房门口,听候陛下和裕亲王的命令。
云曌抬手招呼,崔清远立刻走进屋中,毕恭毕敬道,“陛下,不知有何吩咐?”
“过来。”
云曌招了招手,让崔清远来到自己面前,面无表情轻声耳语。
崔清远听完后,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咕噜吞了口唾沫,颤声道,“陛下,这……这是何意?”
“此事并不干我家老爷的责任啊……”
云曌冷声道:“朕的话,你没听懂吗?”
“听……听懂了……”
“既然听懂了,便速速去传话。”
“……是!”
崔清远一个激灵,忙不迭转头离开,根本不敢多逗留半步。
裕亲王微微皱了皱眉,眼中流露出一丝狐疑。
这个小妮子,神神秘秘的,想耍什么花招?
不过,裕亲王也没有太多想。
眼下诗会已经进行超过一半,六名贵族文人,都毫无悬念战胜了寒门学子。
这场诗会胜负已分,只不过为了照顾寒门们的感受,才不得不进行到底而已。
大局已定,不论云曌想耍什么花招,都是无用功。
……
崔清远诚惶诚恐直奔一楼大堂,来到祝天雄身边。
“老爷……”
“清远?”
祝天雄皱了皱眉,不解低声道,“我不是让你在二楼听从陛下和裕亲王调遣,你怎么下来了?”
“老爷,正是陛下命小人来传话的。”
崔清远苦着脸低声耳语道,“陛下说,她安排了一名学子,名唤苏言,也在咱们淮王府内,却不知为何没有来参加诗会。”
“命我们在诗会结束之前,无论如何都要将苏言找到并带过来。”
“如果找不到的话,便要……便要削夺老爷的爵位俸禄,贬为庶民……”
“啥?!”
祝天雄顿时难以置信瞪大眼睛,忍不住惊呼一声。
见引来身旁付兴德和范泰年不解的目光,忙不迭又讪笑着摆了摆手,“没事,没事。”
随即强压惊恐压低声音,满脸苦逼道:“这苏言不来参加诗会,又非我的责任,为何陛下要责罚于我?”
“这个,小的也问过了。”
崔清远无奈道,“但陛下态度非常坚决,根本不容商榷。”
“那……你还不快去找?”
祝天雄咬了咬牙,狠厉道:“带上所有家丁奴仆,将整个府内府外搜个遍!”
“即便掘地三尺,也要将人给我挖出来!”
……
与此同时,后花园,凉亭下。
苏言仍然握着那名女孩的手,和她一起优哉游哉地享受着美妙的音乐。
虽然接触的时间不长,但这名女孩已经彻底为苏言所折服。
苏言不仅精通音律,诗词出众,对琴艺乐器方面也有着独到的见解。
女孩自诩算是精通乐器,但是和苏言的一番接触下来,却也感到受益良多,使得自己的技艺都得到脱胎换骨的蜕变。
将琵琶玩腻之后,女孩又取来了一架古琴和一柄玉箫。
苏言弹琴,女孩吹箫,二人琴箫和鸣,真堪称天籁之音。
令后院的下人们都停止了手上的活计,成为他们忠实的听众。
一个个都满脸享受和陶醉,显然是如听仙乐而暂明。
眼看着这一曲《鸳鸯惊梦》,就要奏得最高潮之际。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激烈的脚步声,打断了他们的兴致。
苏言和女孩同时停止弹奏和吹奏,抬起头定睛一看。
正是崔清远带着一大群家丁,一个个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气势汹汹从远处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