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拖着何大清越走越远,眼看就要消失在胡同深处。
“不能让他跑了!”张友仁当机立断,对傻柱说道:“傻柱,你去叫人,我去追他!”
傻柱点了点头,转身就跑。
张友仁紧追着男人而去,他穿过狭窄的胡同,拐过几个弯,终于在一个破旧的院子前追上了男人。
男人将何大清扔在地上,反手关上院门。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阻止何叔说话?”张友仁厉声问道。
男人转过身,借着昏暗的光线,张友仁终于看清了他的脸。
这张脸布满了风霜,胡子拉碴,但依稀可以看出,他竟然和傻柱有几分相似!
男人冷笑一声:“我是谁?我就是傻柱的亲爹!”
张友仁愣住了,他没想到事情竟然会是这样。
“你…你真的是傻柱的亲爹?”
男人点了点头:“如假包换!”他指着地上的何大清,恶狠狠地说道:“这个老东西,当年抢走了我的女人,还把我赶出了四合院,害我流落街头,受尽苦难!今天,我终于找到他了,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张友仁看着眼前的男人,又看了看地上昏迷不醒的何大清,心中充满了疑惑。他不知道该相信谁,也不知道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
男人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抵在何大清的脖子上,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我要杀了他!为我这些年的苦难报仇!”
张友仁心中一惊,连忙说道:“你冷静点!杀人是犯法的!”
男人哈哈大笑:“犯法?我现在还有什么好怕的?我活得连条狗都不如!就算死了,我也要拉他垫背!”
他手中的匕首缓缓下移,眼看就要刺入何大清的胸膛……
张友仁冷静地注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他知道现在局势紧张到极点,一步走错,何大清的性命可能就没了。而且,男人刚才那一句“我是傻柱的亲爹”,让事情变得更加扑朔迷离,这其中明显有隐藏的旧怨。
“你觉得杀了他,你自己的苦难就能一笔勾销了吗?”张友仁一边试图稳住对方,一边悄悄分析着局势。男人手中的匕首有些颤抖,瞧得出来他很不冷静,这可能会是自己的突破点。“把刀放下,我们可以坐下来好好聊,你是傻柱的父亲——他现在还在外面叫人呢,你难道想让你的儿子看到你手染鲜血吗?”
听到张友仁提到傻柱,男人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下,表情变得复杂。但很快,一股愤怒的情绪又占据了上风,他冷哼一声:“傻柱?他是我儿子又怎么样?当年就因为这个老混蛋的陷害,四合院里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我说话,傻柱那小兔崽子更是一点都不念我这个爹!我要杀了何大清,就是要让所有人看看,欠我的都得还!”
张友仁瞅准时机,试探着问道:“你说何叔当年‘害’了你?是怎么回事?”
男人咬紧牙关,眼神染上了痛恨:“当年的事……没什么好说的。这老家伙抢了我媳妇,编排我,说我是个地痞流氓,全院的人都信了他的话,我被打得半死不活,还被送进了劳改所!”
张友仁听完,心底蓦然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事情绝没有这么简单,何大清可不像是这样的人,但眼前这男人说得煞有其事,他又不至于无中生有。
就在他试图想从对方口中套出更多信息时,院子外传来了一阵嘈杂的脚步声,是傻柱带着好几个人赶来了。男人听到动静,立刻变得警觉,他提高声音冲着门外吼道:“谁敢进来,我就宰了这老东西!”
外面传来傻柱惊慌的声音:“爹!是我,傻柱!你冷静点,别乱来!”这声“爹”喊得破音,显然让傻柱也慌了神。
张友仁见男人情绪越发不稳,急忙说道:“听到了吧?傻柱都来了。他能亲口叫你一声‘爹’,说明他心里还是认你的!但如果你真的杀了人,他以后还怎么面对你?”
男人的表情终于有了一丝动摇,紧握匕首的手稍稍松了些。然而,还没等紧张的氛围有所缓解,院子外突然传出一声尖锐的哭喊:“住手!老程,你真要因为这么多年过去的事,把自己毁了吗?!”
一道熟悉的声音,令男人如遭雷劈般愣住。他缓缓转过头,声音变得颤抖:“是……是你?!”
张友仁顺着他的眼神看去,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是冉老师!她不知何时跑了过来,站在人群中,泪流满面。
张友仁目光一凝,他迅速通过男人的眼神捕捉到了一股鲜明的情感波动。这个叫“老程”的男人,显然对出现在门口的冉老师有着不可动摇的复杂情感。这一刻,空气几乎凝滞,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聚焦在冉老师和老程之间那条看不见的牵绊上。
冉老师一步步走向门口,隔着人群与老程对视,声音颤抖却异常坚定:“老程,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她的目光充满愧疚和不安,但更多的是一种压抑了许久的复杂情绪在悄然释放。
老程深吸一口气,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握匕首的手缓缓垂下。他嗓音沙哑,说话像是在用尽全身力气:“你……你还有脸问我这些?当年你跑了,跟我说什么吗?说什么?!”他厉声质问,情绪猛然升高,但瞬间又带上了一股苍凉,“你说‘对不起’,这两个字就算完了?你知道那几年我怎么熬过来的?”
冉老师微微低头,像是承受不住他怒火的灼烧,又像是不敢面对他的质问。但她很快抬起头,泪眼婆娑,“我……”她张了张嘴,一时竟然说不出半个字。最终,只是低声说道:“我没得选。”
“没得选?呵!”老程露出一丝惨笑,“冉梅兰,你今天把话说清楚,什么叫没得选?这院子里的人,就没有一个人敢负罪吗?只有你冉梅兰才是受害者吗?还是他们全都欠了你们何家的啊!”
一屋子安静得落针可闻,不论是门外的傻柱,还是被老程压制的何大清,全都一言不发。而张友仁则敏锐地观察着局势发展,心中暗自推测,冉老师恐怕是这场乱局中唯一的一线突破。
此时的冉老师就像被逼上悬崖,却强忍着压在心头的骇浪。她咬唇沉默片刻,随后抬手抹去眼角的泪水,努力让语气平稳下来:“老程,我只问你一句:这些年你还当我是个朋友吗?”
“朋友?!哈哈哈哈!”老程发出一阵刺耳的大笑,笑得眼底充血,整张脸憋得通红。他用匕首指着自己胸口,咆哮道:“冉梅兰,有没有人告诉过你,所有男人最痛恨的,不是什么伤蹄子,而是这四个字?!”
冉老师眼底闪过一抹痛苦,但此刻的张友仁注意到了一件事:老程握匕首的手已经脱力,微微发抖。冉老师的几句话或许用了某种心理软肋,让老程的攻势逐渐瓦解。张友仁果断抓住机会,低声说道:“冉老师,再说下去,他有听你的可能。”
“张友仁,我劝你别插话——今天我把过去抽根刺下来!!!哪怕必要时翻江倒岛。”
张友仁在屋内的光线中眯了眯眼,心中迅速盘算当前的局面。老程情绪已经到了临界点,冉老师的一举一动似乎都在挑动他的最后一根神经,而自己必须趁这机会做出点什么,否则局势可能一发不可收拾。
冉老师的双手轻轻握在一起,指关节泛白,宛如攀爬悬崖的最后一撮藤蔓,语气却出奇地温和。“老程,我知道这些年你心里的恨不会少。”她声音微微颤抖,却始终没有避开他的眼神,“可我不是逃避。我回来,是因为我欠你一个交代。”
“交代?!”老程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冉梅兰,你欠的不只是交代!是整整十年!你以为拿几个破句子就能还清吗?!”
随着咆哮声,他的匕首微微上扬,动作生硬却警告意味十足。张友仁敏锐地抓住这一细节,心下一沉——他的克制已非常脆弱,哪怕再小的刺激,也可能让这柄刀直接冲向何大清。
屋内顿时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时间像是拉长了一般。冉老师攥紧的手指轻轻一颤,迟疑片刻后,她缓步向前走了一步,离刀锋又近了些。张友仁瞳孔微缩,几乎是想要脱口喊出让她退步的话,但又硬生生止住了。他知道,此刻任何干扰都会极可能酿成无法挽回的后果。
“让我走近说。”冉老师目光直直盯着老程,像是向他,又像是向所有观望的目光请求着什么。声音不大,但却透着一种别样的哀求。
“不许!”老程一声低吼,手中的刀再一次向前一伸,几乎顶到了何大清的胸膛。他的眼神猩红,呼吸急促,像极了一头被困在笼中的孤狼,“别再装了!冉梅兰,离远点!我可不会让你拿那些眼泪来耍我!”